第 44 章
總算是出了沙漠的區域來到了綠油油的森林，天南星大口呼吸了下空氣。
周圍的鳥兒哼叫的歌曲讓人神采奕奕。
“釋，後天我們就到木葉了吧。”坐在車子裏的天南星啃著野果，甩動的雙腳很不安分。
“快的話也許明天晚上就能到了。”釋笑了笑繼續趕路。
突然，天南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默著回頭看向了森林的深處。接著，她從車上跳了下來，釋不明白天南星要幹什麽，便停下了馬車。
“怎麽了？”他看著天南星緊張的樣子不明所以。
天南星把果核扔在了地上，抹抹嘴巴，用指甲抓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液從傷口中流出，變成了結晶漂浮在空中，充滿殺意。
“你這個上忍怎麽考上的，要打架了啊，釋。”
話音剛落，從森林中竄出幾個帶著暗部麵具的人。
他們全身上下都是敵意，看上去是想要殺了七海釋他們的樣子。
“……”釋沒想到自己如此大意，居然沒有發現被人跟蹤了。
他將貨物用土遁保護起來，隨後也做出準備戰鬥的姿勢。
“你們是砂隱村的人吧。”天南星麵對著暗部完全不畏懼，甚至看上去比釋這個上忍更加淡定。她從空氣中聞到了熟悉的沙土的味道，詢問著。
對方沒有應答。
釋也好奇，“既然是砂隱的人，為什麽要殺我們呢？不怕木葉追究你們的責任嗎。”
“他們隻會知道這是雲隱村幹的。”說完中間長發的女人扔出了一個染血的護額，上麵是雲隱的標誌。
看來風影打了一手好牌，殺了自己還可以潑別人髒水……七海釋佩服，凝視著幾人，盤算著。
他很明白，既然砂隱村敢這麽冒進，那一定是自己放出去的暗文已經被截獲。
砂隱村來的忍者看兩人揣測著計謀，先發製人，發起了進攻。
七海釋雖然很強，但是麵對那麽多的精英顯然力不從心。
天南星使用的結晶的血液周旋於敵人，但是力量似乎也還不夠。
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才能擺脫這些人……
她的小手伸向耳環，她想要幫釋一起對付暗部來的人，卻被七海釋嗬斥住了。
“無論發生什麽！不許摘下耳環！”
“可是……”
“沒有可是！”
七海釋這麽說著，可是他自己已經被對方的人砍傷了手臂。他捂住受傷的地方，繼續躲避，但是單手結印顯然是趕不上對方的動作。
“釋！”天南星想要出手幫忙，結印欲用水遁，可是敵人似乎注意到這個孩子的樣子，先一步向著天南星攻擊而去。
雖然盡力躲避，可是刀還是劃傷了天南星的右臉。
臉上的口子流出血了，她舔了舔，毫無思緒。比起自己的傷，天南星更害怕七海釋受到什麽傷害。
可能是在意天南星的情況，走神的釋沒有防住進攻他的對手，肺部被刀直接刺穿。
“啊。”一大口血從口腔中吐出，七海釋用力折斷了對方的刀子向後退了幾步。
斷刀還在他的身體中，鮮血流淌而下，顫抖的手捂住傷口，卻止不住血。
肺部的傷口讓七海釋呼吸困難。
他大口喘息，沉重的呼吸中預示著情況的危機。
天南星看到情況不妙，一下踢開對麵的對手，搶過了刀。
她用力在自己大腿上刺下，然後拔出刀扔在一邊。
血液從動脈的傷口中湧出，浮向空中。
七海釋同時也拔出斷刀，天南星的血液變成了結晶填補了傷口，止住了七海釋肺部流血的狀態。
這孩子不一般啊……
要是讓她活著，無論他們把七海釋傷害成什麽樣子，也許那孩子都能讓他恢複。
意識到這一點的敵人把攻擊力轉向了天南星。
“你們！”七海釋站起來，卻被另外的人給攔住了去路。
敵人實在是太多了，七海釋沒有辦法保護重要的人。
那個長發的女人一步步緊逼著天南星，因為耳環的限製，小姑娘稚嫩的水遁術並不能阻擋對方的進攻。
終於，她被逼迫到了懸崖邊。
“你……”
她的手握著耳環，她也不想使用這種力量……
可是這樣下去……
她看著釋的雙眼，想起自己弟弟最後恐懼的模樣。
那時候的自己都那麽瘋狂，更別說現在長大些後更無法控製的那個自己了。
她放下了手，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刀。
無所謂了……
反正我這種人……不值得活著——她笑了笑。
“釋，快逃……”
刀起刀落，伴隨著腳一下踩空，失重感讓腦子嗡的一聲停止了思考。
“天南星————”
最後聽見的釋的聲音。
我這是怎麽了？
我在哪裏……
血腥味好重……
但是，卻在渴望更多的血液。
天南星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山崖之下。
從山上摔下來的重創，讓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
耳朵上的耳環也已經不知道掉到了哪裏去了。
嗬，居然這樣都沒死。果然“我”就是我。
她的全身都好痛，身體渴望著自我修複。這種欲望會讓意識漸漸被吞噬，最後隻會貪戀更多的血液。
她不能這樣，如果無法控製自己，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情。
“你……”
熟悉的聲音出現，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並不想傷害的人。
他看著自己，眼神中不知是什麽樣的情感。
天南星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她沸騰的血液在期待大鬧一場。
她極力保持著最後的念想，明明前幾日還自以為是地說著要快樂的自己，現在居然如此狼狽不堪。
顫動的嘴臉已經有氣無力，她答應過自己，說了無論什麽時候都應該笑著的。
可是——
她笑不出來。
一點都笑不出來。
微弱的嘴唇翕動著，內心有什麽竟在一瞬間釋然了。
天南星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傷害眼前突然出現的人。
即使自己曾經做出過可怕的事情，她卻真正渴望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
“殺了我。”
說出毫無情感的三個字，模糊視線中的男孩似乎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請殺了我。”
血液逐漸在動彈不得的女孩上空形成了結晶，最後落在了她心髒的位置。
血色的晶石好看的不行，在光芒下就像是閃爍的寶石。
那是她的核心，他們這樣的人除了年歲的限製，唯一可以殺死他們的方法便是捏碎核心。
這顆寶石就像是他們的心髒，一旦支離破碎就隻能墮入無盡的深淵。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殺了你……”
女孩前幾日的笑容看上去像並不虛假，隻是現在在她眼神中的絕望和自我厭惡比那種笑容更加真實。
“如果不殺了我，我不知道什麽事情……你不該來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她不願意這孩子看見這一切。
[要是不去麵對它，就會被吞噬。]嗎……
自己說過的話，居然這麽快就被揭穿了謊言，現在的自己，就是控製不住內心那個怪物而導致的。
眼前的人還在猶豫，天南星望著遠處，眼中的天空是那樣美麗。她不希望這種美麗會被鮮血染紅。
她不希望……
“求求你，殺了我。趁我還是我自己的時候……”
淚水伴隨著血液流下，劃過臉頰，滴落在大地。萬晴的天空滂霈落雨，雨露並非清澈的湛藍，卻是鮮紅的緋色。
“快殺了我！”
七海釋處理了追殺者，再次找到天南星的時候，她被埋在了沙塵中。
小女孩的臉蒼白沒有血色。
在地上的沙塵中包裹著裂開的核心。
好在核心並沒有完全破碎，隻是出現了許多雜亂的裂痕，但足以讓天南星昏睡數月。
七海釋溫柔的將女孩抱起，小心翼翼收起了她的“心髒”。地上的血跡一塌糊塗，樹葉上滴落露珠也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這場雨……希望再也不要下。
他這麽想著，抱著女孩向著村子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