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食物」 (求訂閱 月票)
第953章 「食物」 (求訂閱 月票)
江舟看了韓延信一眼。
與當初在白麓書院所見時完全不一樣。
當初這小子何等趾高氣昂,目中無人,十足功勛貴戚紈絝模樣。
而如今他雖仍然是一副高傲模樣,江舟卻能看得出他在裝腔作勢。
看起來仍是貴氣十足,精氣神卻都喪盡,整個人都虛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
鎮北侯父子十三人,十二人出征,十二人皆亡。
只他一人獨活。
別說一般人,再是心志堅毅之人也難以承受。
江舟回頭看了一眼。
有幾道冷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朱九異,衛闊,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正在不遠處看著他。
江舟對著幾人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便轉頭朝韓延通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看在鎮北侯和他那十二個戰死沙場的兄長份上,江舟也沒給韓延信甩臉色。
說著,便當先離去。
燕小五朝韓延信撇了撇嘴,他對這小子也不怎麼看得上,要不是看在他倒霉還挺可憐的份上,以他們之間的關係,高低得整上幾句。
出了紫宸宮,還沒走幾步,江舟就又在圍繞皇城的護城河上的拱橋前,遇上了幾個老者,似乎一直在等著他一般。
其中幾人,就是不久前才與他打了一架的西嶺侯等幾位武勛。
還有幾個,都身著文官服飾,對江舟口呼「少師」。
顯然是是李東陽那邊的人。
西嶺侯千秋業一改之前氣勢洶洶的模樣,反而還帶著幾分讚賞之色,對江舟說道:「小子,適才在殿上,老夫可不是怕了你,」
「不過,你小子在大漠上的那一劍,算是給我們幾個老傢伙出了一口氣,也打出了我大稷的威風,就憑這點,我們幾個老傢伙樂意讓伱一頭!」
「要不然,就算你小子再厲害,我們這些老東西卻也不是嚇大的,這身老骨頭也還夠硬朗。」
「行了,老夫也不多說了,以後在京中有什麼難處,只管來尋我等。」
千秋業擺了擺手,便與幾個老武勛大步離去。
剩下幾個老者這才面帶欣喜地圍了上來。
「少師!」
「恭喜少師爵晉惟揚!」
「惟揚二字,自古少有,冢宰若得知,定然歡欣無限!」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江舟也沒聽進幾句,甚至連他們的名字也沒記住。
他自然不可能記不住,只是不想記罷了。
不是他傲慢,只是心知這些人的熱情,一是來自李東陽,二怕是對他有所期盼,或者說,是有種某種算計。
不過,江舟並不想過多卷進這種爭權奪利、朋黨之爭的旋渦中。
尤其是此番來京,再次見到帝芒,江舟越發覺得,所謂的天下動亂,恐怕就是個笑話。
這大稷不說穩如泰山,但只要帝芒還在,無論是誰,現在鬧得再歡,也總有被帝芒清算的時候。
他想要做大稷「忠臣」,恐怕也沒有機會。
江舟也樂得如此。
反正他從始至終就對所謂的權利沒有太大興趣。
爭,只是為了給自己爭一條清靜修行的路。
若是帝芒能給他,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只是看在李東陽的份上,江舟也不好對人冷臉相待,只好耐著性子應付了幾句,便借口來京匆忙,還未安頓為由,匆匆離去。
很快,燕小五帶著他和韓延信來到一座清簡的小院中。
他在京中毫無根腳,有燕小五這個京城小霸王在,倒也不可能露宿街頭。
不過……
江舟打量著有些簡陋的院子:「你堂堂大將軍公子,就住這麼個地方?」
燕小五怒道:「你懂什麼?這叫雅緻!」
一同跟來的韓延信冷不丁地道:「難道不是你犯混,離了將軍府,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燕小五被戳穿,有些惱羞成怒:「我讓你來了嗎?你瞎湊什麼熱鬧!」
「哼。」
韓延信不屑跟他鬥嘴,朝江舟道:「江……惟揚侯,你替我奪父兄遺骸,於我韓家是大恩,欠你的,我韓延信會還的。」
「你不必如此,我也非為你韓家。」
江舟搖頭道:「無論是鎮北侯還是普通將士,為國捐軀,都不該受異族羞辱。」
韓延信固執地道:「鎮北侯府,從不欠人。」
江舟笑道:「隨你吧。」
「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說嗎?」
韓延信聞言,朝四周掃了眼,面現猶豫之色。
江舟道:「你放心說便是,沒有人能窺探此處。」
以他此時的道行,倒是有資格說這話。
玉京城中,不是沒有人能瞞過他的耳目。
至少他就自知,若是帝芒想要窺探,自己就不可能避得過。
不過,他總覺得這老皇帝什麼都知道,不過是人前裝傻罷了,根本沒有必要去避他。
韓延信也不知道是對江舟有信心,還是豁出去了,遲疑了片刻,便道:「長樂……真的被你殺了?我的意思是……你確定她真的死了?」
江舟念頭微轉,對他知道自己殺了長樂之事也沒有意外,只是卻不會就這麼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只是笑了笑,並未回應。
韓延信也不追問,似乎已經知道答案。
說道:「她若真是死了,陛下定然已經知曉。」
江舟不解道:「什麼意思?」
韓延信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意,似乎並不想說此事,卻還是開口道:「你可知道,長樂為何如此得寵?」
沒等江舟說話,便繼續說了下去:「當年,她與外臣私通,第一次暴露,被御史參奏,陛下並沒有責罰於她,」
「反而暗裡使人於各地賞了她幾十個俊美男子,讓她名正言順地收受面首,不僅如此,長樂還看上了當時的禮典都御史禇淵,那可是一位大儒,而且是天下間最年輕的大儒,負天下重望,有大好的前程,」
韓延信露出幾分譏諷:「可惜,如此人物,只因被長樂看上,便被陛下『賞』給了她,不得不去棲鳳宮,伺候了她十天,整整十天!」
「若非禇淵還有羞恥之心,實在不堪忍受,以自殺相脅,方得脫身。」
「原來當年禇淵正當壯年,又身居高位,卻突然辭官離京,是因為這個!」燕小五在旁邊露出驚訝。
顯然他也並不知此事。
他一臉八卦地說道:「難不成,其實長樂公主並不是陛下親生?」
若是親生,這也太荒唐了。
「親生自然是親生。」
韓延信說了一句便沒有理他,朝江舟看來:「但天下間,可有父親會如此『寵愛』自己的親生女兒?」
江舟道:「倒是奇怪,不過,你又為何與我說這些?」
韓延通道:「因為長樂本就註定要被他『吃』掉,到底是父女一場,他自然要在『吃』掉她之前,滿足她的一切心愿,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受到責罰,」
「誰又會去責罰一個註定要被『吃』掉的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