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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痴執 (求訂閱 月票)

  第728章 痴執 (求訂閱 月票) 

  「小僧之孽,因毀佛、不敬佛而來,便要拜佛敬佛,以消孽業,」 

  「只要小僧用對至誠之念,重塑我佛金身,總有一日,佛祖會饒恕小僧的!」 

  小和尚面上忽然出現狂熱之色:「塑我佛金身,就要用最好的材料,小僧塑過泥佛,塑過木佛,塑過銅佛,還有銀佛、金佛……」 

  說著,神色又突然變得沮喪、驚慌、痛苦:「可是佛祖卻一直沒有寬恕小僧,小僧便想,一定是因為小僧還不夠誠,一定是塑佛所用之物還不免潔凈!」 

  「金銀之物,終究是俗物,最虔誠、最潔凈之物,該是信眾至誠之念,至誠者,莫過於將自己的身魂都奉獻給我佛!」 

  眾人看著小和尚忽然之間的神色變幻,狀如癲狂,心中都有些害怕。 

  而江舟此時也大概理解了這個小和尚的所作所為。 

  他是因死後所受的苦,心中畏極懼極,以至於生了極端的執念。 

  他以為自己受的苦刑,都是因為自己毀了佛像,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塑造了這麼多佛像。 

  小廟裡那幾乎如同無窮無盡的佛像,都是這樣誕生的。 

  先是用泥胎、用木胎,漸漸地不再滿足,或者說,他以為佛祖不滿意,後面慢慢變成了鐵佛、銅佛,甚至金佛銀佛。 

  依然還是不能滿足,後來他恐怕是在執念之下,生出了用人……或者說「人肉」來塑佛的念頭。 

  不過,慶幸的是,他生前是和尚,哪怕是個假和尚。 

  他認為自己的孽也是因毀佛而來,所以他不敢再對佛不敬,自然也不敢再造殺孽。 

  「阿彌陀佛……」 

  化身法海低喧佛號,緩聲道:「孽僧,你的孽,非自佛來,是你心中的愚痴頑執罷了。」 

  「愚痴……頑執……?」 

  小和尚早陷入癲狂之中,不識外界,但法海一聲佛號,卻如在他心中震響,霎時間震開他心中滾滾迷霧幽暗,如金光普照,令其癲狂漸去,清明復回。 

  眼中期盼地看向法海,喃喃道:「不是佛祖怪罪?」 

  法海搖搖頭:「仰天而唾,唾不至天,還從己墮,」 

  「逆風揚塵,塵不至彼,還坌己身。」 

  「所謂賢不可毀,禍必滅己。我佛慈悲,濟生度人,你是唾是罵,於佛又如何?」 

  小和尚半張著嘴,微微張合,朝天看去,眼中空空如痴。 

  「仰天而唾,唾不至天……」 

  「賢不可毀,禍必滅己……」 

  「我佛慈悲……」 

  「是了,是了……我佛慈悲,寬濟塵寰,天大地大都能容得,怎容不得弟子一時痴迷?」 

  「一尊泥胎木塑,能活人命,佛祖又怎會不舍?」 

  小和尚喃喃念叨著,臉上神色愈漸祥和,但忽然間,又叫了起來:「不!不對!」 

  「若是如此,佛祖又怎會遣下神靈,拘我三百年,令我受盡苦刑,要我永世不得出脫?!」 

  「若非上天憐我,大峨山地龍翻身,降下梵塔禪宇,我如今還在受刑……」 

  「佛祖定然還在怪我,我要為佛祖再塑金身……再塑金身……」 

  小和尚猛地抬起頭,神色竟變得無比猙獰。 

  「啊!」 

  有人驚呼起來。 

  卻是看到其背上的爛肉竟然在蠕動,其身上的惡臭越發濃郁刺鼻,卻偏偏間雜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檀香。 

  兩者摻雜,竟無比怪異,更加令人作嘔。 

  展子虔驚疑道:「大師,他這是……?」 

  法海嘆道:「嗔痴之毒,世間幾人能堪破?」 

  「他痴執多年,幾入魔道,非小僧區區數言可解。」 

  說罷回頭道:「師弟,勞煩你出手了。」 

  江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手掌一翻,九天元陽尺出現在手中。 

  朝孽僧拋了過來,元陽尺頓時懸於其頂。 

  氤氳紫氣垂落,絲絲縷縷。 

  孽僧竟頃刻間又復清明。 

  紫氣未絕,絲絲縷縷,自其肌膚鑽入,又鑽出,竟帶出一絲絲濃稠如漿似的黑霧。 

  元陽尺上飄出九朵金花,金花一燒,黑霧頓時消散,半點不留。 

  眾人驚奇地發現,竟連他背後的爛肉,也在漸漸地恢復,生出肉芽。 

  連面龐似乎都得清秀了許多。 

  不過是幾息之間,小和尚便如夢初醒般,茫然地低頭打量自己。 

  又抬頭看到懸於頂上的玉尺,忽然省悟,頓時朝江舟與法海伏跪下來,一頭磕到了地:「多謝居士與大法師開悟點化,拔我於沉淪,度我出苦海!」 

  江舟伸手一招,九天元陽尺落回手中。 

  展子虔等人目光都禁不住被其吸引。 

  這寶貝的玄妙,哪怕是他們都能感受得到。 

  別說他們,江舟自己也滿意得緊。 

  這把尺子確實是太寶貝了。 

  九朵金花,可攻可守不說,尺中那道紫氣,更是萬妙無方,看似不如金花起眼,但恐怕其玄妙遠在金花之上。 

  「孽僧,你剛才說,佛祖遣來神靈拘你,究竟是何意?」 

  小和尚眼中恐懼一閃即逝,連連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否則對佛祖不敬。」 

  面上又現出歉然忐忑之色:「請居士莫怪,小僧……」 

  「好了,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 

  江舟擺手道:「那你為何要在此設伏陷人,總可以說了吧?」 

  小和尚回頭看了一眼周圍面帶怒色的眾人,搖頭道:「好叫居士知曉,小僧在此設伏,其實並非是為了這些小施主,而是為了拖住大法師。」 

  化身法海笑道:「哦?拖住貧僧?為何?」 

  小和尚面慚低頭:「大法師方才在廟中,應也見到了那金殿佛剎了?」 

  法海想起廟中所那座無比高闊的金殿,黃金鑄就的圓壁,無數形態各異的金佛。 

  不由笑道:「祥雲梵香,經聲磬響,倒是好一派佛境禪宇。」 

  「那便是小僧在大峨山地龍翻身時,於地底所得的梵塔禪宇,小僧也是後來方知,此物本為大梵寺前輩高僧之物,卻被小僧無意間所得,」 

  小和尚說道:「也正因此寶,小僧被那大梵寶月神僧追殺,小僧其時不過是一介罪魂,他是大梵神僧,小僧又哪裡能抵抗?」 

  「倒是仗著梵塔的玄妙與其周旋,亡命天涯,卻在數十年前之前,被他設計困住,他要小僧為其做三件事,便不再為難小僧,」 

  「小僧無法,只得答應,多年來,小僧已為他做過兩件事,前不久,他忽然找來,讓小僧出手,對付大法師……」 

  說到這裡,小和尚忐忑地低下頭。 

  江舟眉頭皺起:「又是這賊禿?」 

  這寶月和尚給他的印象,比金頂老怪都怪。 

  金頂老怪雖可恨,但至少光明正大。 

  這個死胖子整天笑眯眯的,肚子里卻不裝人事,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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