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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埋怨,不敬 (求訂閱 月票)(7/13

  第683章 埋怨,不敬 (求訂閱 月票)(713) 

  「哦?」 

  紀玄淡淡道:「不知是什麼天大陰謀?」 

  王重暘對紀玄的無動於衷有些無奈。 

  雖早就了解,知他心性極為沉穩,城府極深,此時依然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挫敗感。 

  想他自離開公子,在江湖上不說呼風喚雨,振臂百應,卻也差不了多少。 

  面對那些江湖草莽,哪怕是一些寒門子弟,他一張嘴,三兩句話便能令人心潮澎湃,不說納頭便拜,俯首稱臣,卻也是對他心生敬佩。 

  否則,也不會在如此短短時間內,便打下了這麼一片基業。 

  也就是此時這種挫敗感,令王重暘回想起了被他壓在心底的記憶。 

  有種恍然醒悟之感。 

  他能有今日,確實與他自己的本事與努力、機緣脫不開干係。 

  但他引以為豪的本事、學識,甚至是令人稱道的氣度,不就是在跟隨那個人的時候學到、養成的? 

  若非那人毫無保留地傳授,在他身邊耳濡目染,自己又如何能有今日成就? 

  這麼想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似乎一直都在模仿著那人舉止、氣度。 

  待人接物、進退之間,無不帶著那人的影子。 

  原來如此…… 

  其實他倒並非對那人有什麼不滿,更別談怨恨。 

  恰恰相反,在父親與兄長死後,王重暘便將那人視作父兄般的存在,比對父兄更加崇拜、尊敬,更將對父兄的孺慕之情轉移到了那人身上。 

  要說有怨恨,也是一種像是一個孩子對於父親、兄長的埋怨。 

  埋怨那人為什麼不認可自己? 

  明明他才是對的…… 

  當今陛下如此昏庸,朝廷腐朽,坐視仙門此等毒瘤橫行,枉顧天下百姓民生,致使天下動蕩,生民流離。 

  而那人明明身懷經緯之才,濟世之能,又出身高貴,明明有機會改變這滔滔濁世,卻偏偏甘於碌碌,庸庸不為…… 

  王重暘不甘,不憤,心有埋怨,他想證明自己才是對的。 

  說到底,他畢竟是因理念不合才離開的。 

  王重暘自忖,自己離開之後,所做一切,雖說是在遵循自己的理想,但其中又何嘗沒有想著,向那人證明自己才是對的念頭?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做到了,也已經擺脫了那人的影響,很快就能向那人證明,自己是對的! 

  可沒想到依然一直活在那人的影子之下…… 

  念及此處,恍然大悟之下,王重暘不由更覺挫敗。 

  可同時,卻又更加埋怨…… 

  紀玄看著對面的王重暘神色變幻,以他對王重暘的了解,雖然略感詫異,但也能大概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心中對王重暘的不滿倒是減輕了些許。 

  這小子能知道羞愧,多少還有點救…… 

  當下卻也沒有催促,安然坐著。 

  過了半晌,王重暘猛地回過神來。 

  想起自己怕是失態了,連忙整理情緒,臉上也恢復了原來的沉穩。 

  抬眼笑道:「小侄一時走神,倒令紀先生見笑了。」 

  紀玄搖搖頭,只是靜靜看著他。 

  王重暘當下繼續說道:「還請紀先生莫怪,此事事關重大,小侄也不敢輕易宣之於口,除非能見到公子。」 

  「不是小侄信不過先生,而是此事關聯極廣,牽扯之人來頭都極大,其手下也不知有多少能人異士,」 

  「怕是小侄才開口說出,已被那些人知曉。」 

  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紀玄。 

  他可以不在意他人,卻不能不在意這些待他如子侄之人。 

  紀玄聞言,也不見不滿,只是點點頭,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說了。」 

  「你說的那位鶴大龍頭被困之地,我大概也能猜出。」 

  天下間能困住鶴衝天此人的不多,也不少。 

  但能和公子扯上關係的,並不多,能讓他說出有本事從那地方救人的「天下寥寥無幾」這等話,那便只有一個地方了,並不難猜。 

  所以,紀玄很乾脆地開口道:「不過,恕我不能幫你。」 

  王重暘雖早有準備,卻還是急道:「紀先生……!」 

  紀玄抬手打斷:「你也知那地方並非一般所在,我是公子家僕,自不能行此不忠之事,置公子於險地。」 

  「不過,公子素來重你,你若真要做此事不可,便自己去求公子吧。」 

  「看在昔日情分上,我能幫你的,只能是待公子出關之後,為你通稟一聲。」 

  王重暘一愣:「公子閉關了?」 

  紀玄點點頭:「短時間內,當是不會出關了。」 

  見王重暘還待再說,紀玄已經站起身來:「就這樣罷,到那時你若仍未放棄,我會讓鄭兄弟去通知你,他應該已經是你的人了吧?」 

  鄭兄弟便是之前來店裡尋他的那幾人之一。 

  王重暘站起來,紀玄已經走出門外。 

  看著他離去,王重暘張口欲叫,最終卻是變成了一聲長嘆。 

  「唉……」 

  「地首,此人未免也太過不識好歹!」 

  門外看完的展子虔已經走了進來,憤憤地道:「既然他如此不念與地首的交情義氣,那咱們也不必對他客氣!」 

  「不如讓屬下直接去把他那個什麼狗屁公子綁了來!有人質在手,還怕此人家中長輩不出手?」 

  展子虔到現在仍以為二人口中的「公子」是個權貴子弟。 

  而王重暘之所以來求,不過是想通過那位「公子」,借得其背後家門之力。 

  「屬下知道您念及舊情,不過,以地首您此時身份,以後大事一成,其家門也是功臣,也算是報答了,何必再……」 

  「砰!」 

  展子虔仍在說著,一隻瑩瑩如玉的手手指卻已經點在他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展子虔整個倒飛了出去,撞碎了這簡陋宅子的牆壁,落在屋外院中。 

  「噗!」 

  一口血吐出,展子虔捂著劇痛的胸口,體內血氣仍狂奔亂竄,衝撞著周身經脈,渾身都如刀割般劇痛。 

  剛送走紀玄,回到屋外的鄭兄弟幾人恰好看見,以為來了強敵,不由大驚。 

  近前一看,卻見王重暘黑沉著臉,身上隱然散發著如岳般的威勢。 

  在地上佝著身子,低聲呻吟的展子虔,勉力抬頭,看著王重暘,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解。 

  王重暘沉聲道:「展子虔,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對那人的不敬之語,即便是半個字……」 

  他在展子虔身旁蹲下,揪著他的領子,將他拉起,臉湊到近前,幾乎是咬著牙根,重重擠出兩個字:「懂、嗎?」 

  無論是展子虔,還是鄭兄弟幾人,跟隨王重暘日子不短,一直所見,都是氣度沉穩如山,待人接物溫和如風的王重暘,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心驚之下,展子虔不由自主,連連點頭。 

  王重暘這才鬆開手,站了起來。 

  展子虔再次摔在地上。 

  「扶他起來。」 

  鄭兄弟幾人連忙扶起展子虔。 

  展子虔臉上也未見怨恨不滿,只是強將一口上涌的淤血吞進腹中。 

  恍如無事,略顯虛弱地道:「地首,那咱們現在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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