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捨近求遠 (求訂閱 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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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肅低頭道:「虞都尉在說什麼?標下不明白。」
「嘿。」
虞拱冷笑了了一聲,掃了邊上甲兵一眼,便揚長而去。
等他遠去,一個甲兵才道:「頭兒,這姓虞的向來剛愎冷厲,行事狠辣,他會不會……」
「他還能如何?」
雷肅冷笑道:「咱們也不是肅靖司的人,從來就不必看他的臉色。」
甲兵不屑道:「也是,平日里對客氣些,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哪裡像那位江大人,一點都不盛氣凌人,對咱們這些小卒也是和和氣氣的,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大氣度,姓虞的也配和人比?」
雷肅笑罵道:「我看你小子是收了人的好處,才這麼向著人家的吧?」
「嗨,頭兒,看您說的?」
甲兵笑道:「有好處收自然不錯,但您說說,咱們這些個兄弟,說好聽些,是城衛軍的,其實也就是守大門的,這江都城裡的達官顯貴,有哪個正眼瞧過咱們?」
「何況是像江大人這樣的,遇上了還主動笑著招呼?」
「說來也多虧了江大人上回給的血煞丹,我才突破了多年的瓶頸,過不了多久,咱也是八品的高手了。」
甲兵說完,一臉的驕傲和感激。
其他甲兵也是乍聞,立時熱鬧了起來。
多是羨慕不已,雖然他們也同樣得了江舟的好處,但可沒像這人一樣能突破瓶頸的。
「你小子可以啊!」
雷肅拍了拍他肩膀,然後又向其餘人若有深意地道:「你們也不用羨慕,用心做事,以後還有大把機會。」
一眾甲兵聞言,紛紛心中一動。
可不是嗎?
既然有一次就有二次、三次。
那位江大人可就在肅靖司,他們近水樓台,總還會有機會的。
「頭兒,還是您高!」
雷肅綳著臉道:「你們說什麼胡話呢?高什麼高?江大人官居士史,管著司中律令,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歸其所管,不過是盡職盡責罷了。」
「對對對!」
……
江都城中,有一處僻靜如郊的所在。
四周都是靜謐的樹林,佔地極廣。
在寸土寸金的江都城,居然還有這麼一處老林,顯然是十分不可思議的。
林中深處,有一種金碧輝煌的雄偉寺院。
這裡,便是尊勝寺。
其時,寺中有一座尊勝寶殿。
殿前妙華尊者正席地跌坐,對面也坐著一個寶相莊嚴的僧人。
二人都是雙目閉合,手中都有一患念珠,逐顆逐顆地指間輪轉。
四周隱隱有一聲聲梵唱,似從虛空而起。
尊勝寶殿中的一尊尊佛像,在隱隱梵唱之中,泛起蒙蒙寶光。
將本就金碧輝煌的尊勝寺,映照得更像是一片佛國寶地。
那寶相莊嚴的僧人身後,隱隱浮現一道道異紋,如花蔓,如樹藤,勾連出一幅奇異的圖案。
一枚枚佛篆將其分割出一個個圓圈,每一個圓圈中都似有一片虛空。
每一片虛空中都端坐著一尊佛陀,四周有羅漢舒臂、金剛怒目。
整個圖案於冥冥之虛空緩緩轉動。
而妙華尊者腦後有佛光照成慶雲,隱隱可見一個虛而不實的舍利懸浮。
在慶雲之中,照出了一方奇妙世界。
有祥雲,有瑞獸,有天女,有眾生喜樂,有神妙絢麗之天花……
良久。
兩人額角都微微見汗,才同時緩緩睜眼。
「阿彌陀佛……」
妙華尊者嘆道:「大梵寺金剛九會,金剛蔓荼羅法界,果然名不虛傳。」
「貧僧不如……」
「大梵無量……」
寶相僧人合什在胸:「尊者妙法無邊,老僧佩服。」
這僧人面如滿月,看直來不過是二十上下,卻自稱老僧,令人頗有怪異之感。
「說起來,貧僧日前,也曾得見佛門金剛大法,只是與神僧大法,頗有迥異之處。」
妙華尊者忽然道:「難道這世間除大梵寺外,還另有金剛妙法?」
「哦?」
寶相僧人聞訝道:「與我寺迥異的金剛大法?」
「這倒是老僧孤陋寡聞了,佛法無邊,佛不履紅塵,卻有法(和諧社會社會和諧)輪自轉,縱有旁法育生,也不足為奇。」
話雖如此說,他卻仍好奇地道:「不知尊者何處得見?」
妙華尊者不答反問:「不知神僧可知近日江都城中,名聲最盛之人是何人?」
寶相僧人微作沉吟道:「入陽州之時,老僧倒是曾有耳聞,南邊叛亂時,曾如驚鴻現世的那位無雙武聖,其後輩子弟已到了江都,且在肅靖司為官,」
「數日前,在江都城做了好大的事,不知可是此人?」
「正是此人……」
妙華尊者剛一開口,忽有寺僧快步來稟,說有肅靖司中的官人來求見。
二僧對視一眼,都頗見意外。
寶相僧人道:「尊者不必理會老僧。」
妙華點點頭,道了一句「失禮」,便讓寺僧請人進來。
不多時,寺僧便領著一位臉上有疤的人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不久前,與江舟有幾句語言衝突的虞拱。
「肅靖司都尉虞拱,見過妙華尊者。」
妙華尊者合什一禮,也不與他客套,直言道:「虞施主不必多禮,不知此來所為何事?」
「虞某是有事相求。」
虞拱也乾脆,開門見山道:「數月之前,我司中曾捉拿了一頭妖魔。」
「此妖名為鱓鼉(shàn-tuó]),本是黃河一脈支流水神,卻在黃河興風作浪,加害沿岸居民,強逼沿岸之民獻上血食,更是膽大包天,私蓄香火,」
「如今被我司捉拿歸案,鎮在洞庭刀獄之下,判了個斬決。」
妙華尊者聞言道:「鱓鼉?此妖貧僧也曾有耳聞。」
「此妖前後皆首,無尾,前首一人面,后首百鱓頭,乃天生異種,十分難得。」
「受了人皇金敕,得了水神尊位,它正該福佑一方,積修正果才是,怎的如此倒行逆施?」
虞拱不屑道:「妖魔之流,即便受了金敕位業,也難改習性,不足為奇。」
他看向妙華:「但此妖果如尊者所言,乃天生異種,非同尋常,天生一幅堅鱗寶甲,且修鍊了一身異術,妖魂詭異,斬落一頭,便生出兩頭,幾近不死不滅,」
「斬妖大陣雖強,卻需謹守陣勢,嚴守次序,一刀連一刀,方能積蓄力量,一次也只能斬一首,以此妖之詭異,實在難以誅滅,反而陡損人命,」
「司中幾位將軍,此刻又在黃河河底水府下,不便脫身,三品以下,能破其甲著寥寥,想要同時斬落此妖百首,誅滅其妖魂,更是無有。」
「所以虞某特來懇請尊者慈悲,出手代為誅滅此妖。」
妙華點點頭:「如此妖魔,確實是棘手,敝寺想要將其徹底誅滅,並非無法,但也費時費力,損耗頗大……」
虞拱連忙道:「尊者放心,一切損耗,都由肅靖司補上,事後還有謝禮奉上。」
「施主誤會了,出家之人,慈悲渡世,本是應當,哪裡要什麼謝禮?」
妙華搖頭道:「貧僧只是有些奇怪,貴司就有一位高人,有此人在,誅滅此妖,想來不過是舉手之勞,虞施主怎的捨近求遠?」
「啊?」
虞拱一愣。
肅靖司還有這樣的高人?他怎麼不知?
不由怔道:「尊者不是在說笑吧?」
妙華一笑:「貧僧不打誑言。」
虞拱見其神色不似假,忙道:「不知尊者所言是何人?」
妙華尊者緩緩說出一人:「士史江舟,江居士。」
「……」
虞拱臉色凝固,那道猙獰的長疤扭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