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道法自然,心行處滅 (求訂閱 月票
第322章 道法自然,心行處滅 (求訂閱 月票)
肅靖司。
「懸生吊死……」
老錢眯著眼,念叨著這名字。
妖亂平定,他又回到了錄事房,一如往常。
江舟滿肚子的疑問,自然而然想到來尋他解惑。
「相傳百蠻國獵首毋氏一族有一世代相傳的寶物,青金為矛,白骨為柄,縛鎖陰陽銅人,能操生滅之氣,咒死祈生。」
老錢緩聲說道:「矛上銅人,一人咒死,一人祈生,」
「只需采兩人一絲氣息,各自縛於銅人之上,咒上七日七夜,」
「受吊死咒者,生死操於執矛者之手,全身血氣生機、魂靈魄精,任其予取予求,只在一念之間。」
「所取血氣生機、魂靈魄精,卻又能盡納於懸生銅人之上,那受懸生咒者,便能百病不生,無災無痛,即便是死了,也只需用此矛刺入心口,便能死而復生。」
「咒殺一人,祈活一人,此之謂懸生吊死。」
「你所說的,應該就是此物。」
老錢看向他,嘆道:「這東西,是百蠻諸部共主毋氏獵首世代相傳之物,金九能有此物,來歷必定不凡。」
「聽聞毋氏有一九子,名毋岐金,我老錢要沒猜錯,應該就是此人。」
老錢搖搖頭:「真是想不到,堂堂百蠻國獵首之子,竟然混進肅靖司,當一個小小的校尉,十數年默默無聞。」
江舟聽完,心下后怕不已。
他哪裡能想到,看似平常的金九,還有這樣的來頭,這樣詭異的東西?
他與金九不說朝夕相處,卻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有這樣的東西在手,他要暗算自己,太容易不過。
不過,照這麼看來,金九對他下手,也不過就是在這幾天。
應該是他回返肅靖司平亂的期間。
難怪那幾日他老覺得心神疲憊。
看來以後不能這麼大意了,任何異常都不能疏忽。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刺激到了金九,才讓他下手。
這樣一個人,要是一心想殺他,幾個月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
他死都不會知道怎麼死,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錢老……」
老錢掃了一眼江舟臉上的遲疑,笑道:「你是想問那個小妖女?」
「懸生吊死之咒,若想破解,只有三種可能。」
「在咒成之前,或是受懸生咒者死,或是受吊死咒者死,抑或是施咒者死。」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老錢似笑非笑地看著江舟:「如此一說,你當明白,她為何如此了?」
江舟啞然。
難不成薛妖女是故意來給他殺的?就為了救他?
根本不可能。
救他是真。
但寧願付出生命來救,那就是扯淡。
這妖女心思機變詭詐,必然是知道金九對她的心思,才故意用這種方式把金九引出來。
如她所說,還能讓自己覺得欠她的。
金九的死,和他走後暗中觀察到的妖女的表現,也證明了這點。
只看金九當日的瘋狂,對妖女心思已經很明顯。
只不過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
薛妖女毫不遲疑地下了殺手,和殺個不相干的人沒什麼區別。
但不管如何,救他是真。
江舟自認為不是什麼無私之人。
即便花費極大代價去救人,也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心裡舒坦。
只能說是他的三觀正好與「救人」相符,恰巧撞上了。
而不是他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損失的是表面的,滿足的卻是內心的。
何況他似乎也從來沒有損失過什麼。
作為一個「自私」的人,對於救了自己命的人,他很難沒有偏向。
但因妖女而生禍亂,卻又死了多少人?
其中一樣有許多是和他朝夕相對的同僚友朋。
若是不殺她,心中也過不去……
錢泰韶眼見江舟神色變化掙扎,目中有紫氣翻滾,血氣紊亂,涌動不止。
搖搖頭,張口發出一聲斷喝:「咄!」
江舟猛地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老錢慢聲道:「修行之人,心關難過。」
「稍有不慎,心魔暗藏,毒火滋生,堪破了,稱宗道祖,堪不破,身死道消。」
他看著江舟,肅色道:「道門有道法自然,返璞歸真,修心煉性。」
「佛門有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明心見性。」
「儒門養吾浩然氣,存心養性。」
「俱是一樣的道理。」
他話鋒一轉,自嘲一笑道:「既入此山,是非對錯,已無關緊要了。」
老錢點了點心口:「這裡才是緊要的。」
「就看此次楚王叛亂,那些仙門大教但凡有一個站出來,姜楚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事實卻是沒有,連監天司都躲了回去。」
「你當那些仙門大教,都是膽小怕事?」
老錢搖搖頭,又點點頭道:「說是怕,倒也未嘗不可,但他們怕的不是姜楚,而是怕沾了這滾滾紅塵萬丈。」
江舟聞言,若有所思。
卻又不由道:「老錢,你不怕嗎?」
「當然怕。」
老錢果斷道,又翻起眼皮,斜睨他道:「所以啊,只要有人敢讓老錢我心裡不痛快,老子就一巴掌一個,拍成肉醬,絕不留他過夜。」
說完,又擺擺手;「不過,這是老錢我自己的『心』,你的『心』,還要你自己去問。」
「你該學學你那位長輩,嘖嘖,那股傲氣,大約這天下是再沒有什麼能入他眼了,一切隨心所欲,又何需理會旁人眼光?」
老錢嘖嘖稱奇。
江舟知道他說的是關羽。
卻只能聽一聽,沒有關老二的刀,學關老二的傲,找死嗎?
「行了,說了這麼多,也沒帶口酒來,不說了,口乾,你走吧。」
江舟本待再說,還沒開口,老錢已經開始趕人。
他也不強求,起身告辭離去。
過不多久,肅靖司中響起了一陣如流水般的琴聲。
驅散了籠罩了這裡數日的一絲陰霾。
琴聲時而清清冷冷,時而急急切切。
如細流,如浪涌。
足足響了三天三夜。
似乎將肅靖司里裡外外,洗滌了一遍。
本有些死氣沉沉的肅靖司,就像枯木中蘊出了生機,開始有了些人氣。
琴聲止歇之時。
錄事房中,正閉目聽著琴聲,搖頭晃腦的老錢睜開眼,露出一絲笑意。
「這小子……雖然有點虛偽,卻還算得上恩怨分明。」
……
郢都。
「君上,吳郡如今有八萬陰兵鬼卒,若是強攻,代價太大,得不償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