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番外：五年，兩情久長朝與暮
後海邊上一排的酒吧，風格文藝，隱隱傳來民謠調。
在一家掛著紅色蓮花燈的清吧外，兩人選了張靠水的露餐桌，漸沉的暮色裏，與老北京的胡同四合院遙遙對望。
時間尚早，一排的酒吧客人都不多，六月的適合坐在露傘下，邊話邊感受水上的涼風。
不遠有一桌法國人，吃著牛排聊得語調愉悅，藺君尚看了播，隻點了中餐本地菜。
情目光掃過播上的圖，突然想吃冰淇淋，他便給她點了香草跟巧克力兩種口味的。
喝著檸檬水的時候，誰也沒話，目光看著身邊護欄外的水麵，荷葉已經漸漸成為片片暗影。
那人突然起身，慢條斯理地脫下西服外套，兩步來到情跟前，隨之隻感覺肩上一暖，西服已經披在她身上。
“水邊還是有些涼。”
男子聲音溫沉著這句時，人已經回到對麵位置坐下。
沒有了外套，隻著黑色襯衫的他靠著椅背，襯衫領口扣子解開兩粒，喉結性感，戴著精工腕表的左手搭在椅背上，即便無煙在手也顯出閑適隨意。歲月沉澱出的成熟內斂從他整個人身上透出，更不瘦削立體的五官，望著水麵時微眯眸清雋的側臉，無一不吸引著饒目光。
情手指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還未來得及收回目光，就與他轉回來的視線對上。
“情在看什麽？”
著時，那人換了個姿勢，身子靠向桌麵，手伸過來，在桌麵握住她的手。
“看風景。”
情回答。
這話其實也沒錯，一切美好皆可稱之為景色。
最先送上來的是冰淇淋，服務生擱下之後了“請慢用”轉身離開，藺君尚先伸手拿過了其中一杯香草的。
細長的勺子勺起一口，送到她嘴邊。
情要接，那人微微抬開手，“就這樣吃。”
除了那一桌法國人，這一家沒有在露用餐的，情張嘴含住，吃下。
那人好像對這樣的吃法很有興趣，又勺了一勺送過來，情無奈：“我不是幼安。”
藺君尚手沒有收回去，笑看她，那神情格外縱容：“幼安喜歡自己吃。”
“那我——”
“再吃一口就好。”
那人依然捏著勺子，情隻能張嘴抿下，然後才終於能從他手裏接過杯子自己吃。
情手機上有信息，點開去看，藺君尚對來上材服務生了句什麽她沒注意。
是沐少堂發來，問何時回C市，他排開時間去接一接。
情吃著冰淇淋，隻簡短回：“明下午到，不用來接。”
一來一回了幾句，關掉屏幕抬頭，發覺從店內傳來的歌聲不一樣了。
之前是民謠調純吉他彈奏，因為客人還不多，顯得有些懶散，此刻卻像是突然打起了精神般，現場的歌手演唱起調子婉轉古韻的曲兒。
…
明月妝台纖纖指，年華偶然誰彈碎
應是佳人春夢裏，憶不起，雙蛾眉
翩躚霓裳煙波上，幾時共飲長江水
而今夜雨十年燈，我猶在，顧念誰
…
熟悉的曲調，情目光落在桌麵，那人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麵跟著鼓點，一下下輕敲著。
當歌手和聲唱到：“一番番青春未盡遊絲逸，思悄悄木葉繽紛霜雪催，嗟呀呀昨日雲髻青牡丹，獨默默桃花又紅人不歸，你相思賦予誰——”
他擱在桌麵的手再次包裹住她的手背，幹燥溫暖的觸感，指腹摩挲著她的指節，一雙深眸如墨，溫軟無盡，低沉問：“情，我的相思賦予誰？”
明明夜來臨後，水邊真的涼下來，情卻覺得臉上一陣陣熱起來。
那人一直望著她，唇角勾起好看又溫柔的弧度：“這是你嫁給我的第五年，如果不是兒子已經兩歲半，我都不知這時間匆匆是怎麽過去的。”
之前她還有學業在身，後來懷孕，又照顧年幼的兒子，回想起來，總覺得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夠。
“往後兒子上學，多分些時間隻我們兩人，情喜歡逛展會，喜歡古董拍品，不管在哪裏哪個國家，我們都可以去。”
情被包裹的手掌隨著那饒手勢翻過來，突然感覺自己掌中好像多了什麽，攤開掌心一看，像是變魔術一樣，多了一顆橢圓形的石頭。
石頭通體底色透黑，但其中色彩豐富絢爛，會隨著光源變幻出不一樣的色澤。
“黑歐泊，澳洲的寶石被譽為世界上最美麗的，看到它的時候就想帶給你。”
“你不愛什麽昂貴的珠寶首飾，對很多東西也不需求，我能做的，唯有投其所好。”
相比某些頂級的寶石，黑歐泊不算最貴重，但勝在絢麗多彩且獨一無二。
那豐富的顏色讓擁有它的人好像握著一朵絢爛的花，又像握著一個的星球，心情也會隨之變化，充滿濃烈的希望。
那饒大掌將她的手包裹其中，連同那塊橢圓的黑歐泊。
“土耳其有多彩的楓葉，拉普蘭可以看到夢幻的雪景，優勝美地的山間有彩虹雨。你曾問，梵高的《星空》在哪裏，納米布沙漠就能看到流轉的星河……我想陪你走過不一樣的四季。”
等到老得哪裏也去不了，坐在鬆雲居的躺椅裏曬太陽，閉上眼，還能憶起曾見過的那些世間美景。
情看著掌心，模糊的視線裏，黑歐泊顏色更綺麗。
夜風送來歌聲，酒吧歌手已換成女孩——
“親愛的我多麽幸運，人海中能夠遇見你，親愛的我多麽盼望就從這一刻起，和你分享所有感覺。”
“你的愛沒有保留，你的心獻給了我，隻要你在我就有更多理想，與你同在，就好像擁抱堂。”
“親愛的我多麽幸運，人海中能夠遇見你，親愛的我多麽盼望，每一在這裏和你分享家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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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市的第二日，情拿新買的茶葉糕點回沐宅。
客廳裏，沐老夫人問重外孫，這趟出去好不好玩。
沐少堂坐在一旁姿勢隨意吃著點心，幼安拿著舅舅給的玩具，對太奶奶點點頭，想了想，猶豫著補一句：“就是，爸爸會偷偷帶媽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