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女兒情,那人笑得瘋魔
這一刻的方冉,讓情腦海聯想起很多。
“最近一直給我發信息的那個人,是你。”
是問,更是陳述篤定。
方冉笑:“那些玩笑有沒有讓你睡不著?”
找不到來源的詭異照片與信息,很容易讓人產生恐慌恐懼,夜不安眠,精神情緒自然不會好。
何況是情向來體質不太好,她很會找弱點。
“不過你也不是一個人,藺夫人應該也在煩惱這件事呢,你們婆媳兩一樣,也算是有伴。”
方冉語調輕輕。
情眼睛微眯,很快聯想起最近季玟茹身體不適的事情。
“做這些讓你有滿足感?到底為什麽。”
她總覺得,從方冉的眼中看到瘋狂,還有一種恨意。
“隻因為愛而不得嗎?”
“你住口,我從來沒有想得到他!”
方冉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情卻陳述:“你的話跟你的心不符。”
“我沒有就是沒有!我恨藺家,怎麽可能想跟他在一起!我沒英沒有!”
恨藺家?情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方冉深呼吸,往後退,“我身邊誰都沒了,他也要跟我一樣才對。”
門扇合上,風幾乎把桌上的蠟燭吹滅。
情滿腦子都是剛才方冉沒頭沒尾的話,目光裏燭火越來越弱,極短的一截眼看再一會就要燒盡了。
今早餐之後至今一直沒進食,有了餓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口渴。
意識到方冉不會給自己吃喝,情下床,去了水池跟前。
水龍頭的水不大,用手接著極其寒涼,可是沒有辦法。
掬了在掌中,含到嘴裏,被口腔溫著到不涼,才咽下肚。
就在那一瞬,微弱的燭火晃了晃,熄滅了。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情自怕黑,從到大晚上睡覺都要徹夜開著燈,直到跟藺君尚一起,有他在身邊,她才逐漸熟悉了沒有燈光的夜晚。
然而此時,陌生的環境,一片黑暗仍是令人心中不安。
情不知自己怎麽摸索著走回硬板床,因為唯有床上沒那麽冷。
手撫著腹,即便此刻環境如此,她依然要以懷中的孩子為重。
藺君尚甚至還不知道她懷孕了。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隨身的包包雖然不在了,但那一張彩照的檢查單子還在。
手摸進褲袋,指尖觸到折疊的紙張時,門突然哐啷一聲推開,帶著外麵的月色,進來的人依然是方冉。
這一次她手裏沒有蠟燭,依著外麵的光亮徑直走到床邊,伸手扯起情。
情摸入口袋的手瞬時收回,身前扔來一隻口琴。
“你不是什麽都會嗎,給我爸媽吹一首曲子。”
借著門外的光線,情目光疑惑卻依然靜靜。
“吹啊!”
感覺得到方冉的情緒不對,情想起她的病症,試圖引導。
“你父母在哪裏?”
她記得許途曾提及,方冉是單親家庭,去年母親剛過世。
“那裏啊。”
方冉往身後門外看了一眼,神色突然帶了些笑。
“他們終於能一起了,應該高興,你快吹!”
因為懷了孩子,怕方冉情緒過激做出什麽事,情拿起扔在床上的口琴。
她走下床,一邊輕輕吹響,一邊緩緩朝門口走,被方冉堵著攔下。
“別想偷跑,就算你出得了這個房間,也出不去外麵。”
那種篤定的笑意帶著瘋狂與執著,情沒有再嚐試,目光卻第一次從門口的距離看到了外麵。
跟她所想確實相像,外麵是一片藏,藏邊樹下寬敞,有座土堆像是墓,立著一塊碑。
房子外有墓,何其詭異。
這是情此生最沒有狀態的一次吹奏,這裏整個環境都讓她覺得詭異不舒服,連同方冉。
方冉讓她吹《女兒情》,聽著聽著突然笑了起來。
那人望著門外樹下不遠的墓碑,“當年你死在藺家,十六年後藺家的媳婦吹曲子給你聽,你聽到了嗎?!”
望著那人笑得瘋魔的模樣,情因她的話怔住,渾身毛孔都透出陣陣寒意。
“你父親是李誌錫?”
情捏緊口琴,沒忘記當初因為沐尹潔用藺家十六年前的槍殺案威脅她時,她曾讓向添去查的那些事情。
李誌錫,十六年前藺家槍殺案的當事人,她記得這個名字。
驀然聽到情提起那三個字,方冉將目光轉來,她沒有否認,情知道自己對了。
一時之間,很多事情都串聯一起,得通了。
“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藺家?”
方冉眼中卻現出一種迷茫,嘴裏喃喃著:“不是這樣的,本來不是這樣的……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情往後退,看出方冉神色的不對勁。
方冉突然朝情走來,將情一步步逼到床沿,“你怎麽不吹了,吹啊!”
情握著口琴,在這沒有任何多餘物件的房間,它甚至能成為她防身的武器。
但沒有把握,她不敢動手,怕激怒了眼前失控的人。
“你不是想知道嗎,我告訴你,是,李誌錫是我爸,但我一點都不想認他!”
前後矛盾的話讓情皺眉。
方冉突然伸手過來,掐住她脖子:“但是不管我認不認他,都輪不到藺家殺了他!”
“是他非法攜槍蓄意傷人在先……不然、不然根本沒有這個悲劇!”
情希望她清醒。
方冉反駁:“他跟藺承鑰是多年好友,好友有難,藺承鑰怎麽那麽冷血就不能幫一幫!”
情手中口琴落地,抬手去撥方冉的手,她快透不過氣。
用盡力道一推,方冉踉蹌後退。
情撐著床沿呼吸空氣,“李誌錫在外私設公司,挪用公款填補虧損還沉迷賭博多次前往澳門賭場,不及時止損盛辰都保不住。”
方冉卻不聽這些,“是藺家殺了他,那是一條人命!”
情平靜陳述:“正當防衛,意外誰都不想。”
如果不是李誌錫帶槍去藺家,吵得再厲害也不會發生悲劇。當時的情況,不是李誌錫出事,就是藺承鑰出事,藺承鑰當時先中了槍,隻是幸好沒有傷及要害,卻也成了他後幾年早逝的原因。
不是情偏袒,這整件事於理真的不能怪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