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要剋制,別傷著孩子
手裡的蘋果塊落地,情天下意識抬手去撥開那人的手,撥是撥開了,卻被握住肩膀往後帶,一時失去重心,就這麼躺倒在沙發上。
但那人的手臂護在她後背,很小心沒讓她直接跟沙發接觸,也多了緩衝的力道。
情天望著懸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他俯身望著她,背對吊頂上的燈光,背對電視屏幕,清雋的五官有些暗,濃密的短髮,一雙眸深邃沉沉,凝視著她。
初夏在家中穿得薄,她一件淺淺豆青色中袖棉布連衣裙,腰間抽繩鬆鬆系著,此刻躺靠在沙發上,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一雙眸映著頂上的燈光澄澈瑩瑩,粉唇微啟,望著他時帶著幾分疑惑不解。
那一份茫然可愛讓藺君尚喉結滑動,繼而緩緩低頭,覆上她的唇,噙住便溫柔舔舐,相貼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相抵,情天感受到了明顯的溫度。
電視屏幕里,日落西山,圍在篝火堆邊的男男女女笑得單純質樸,歡呼著跳舞。
沙發里,男人吻她那麼深,珍視又克制地輕咬她的唇,是想要將她吞吃入腹又捨不得傷她半分。
電視里男女的歡呼,原始樂器的敲打,帶著獨有的韻律節奏,將氛圍一再烘托升騰,而沙發里兩人親密的吻也在不斷加深,難以克制,呼吸加重。
季玟茹領著進來,一轉頭,看到眼前場景就止住了腳步。
情天被吻得暈暈乎乎,倒是向來警覺的藺君尚先有所感,但大概猜到是誰,並沒有停下親吻,只是身子轉換了方向,將懷裡的人遮掩,不讓人看。
即便是活了大半輩子的季玟茹,看到這場景也不免臉色難為,轉了身,朝端著宵夜跟來的傭人示意,都回頭往飯廳去。
人走的腳步聲情天似有所感,想起婆婆剛才是去廚房看宵夜做好沒有,應該很快就回,推著身上那人起來,要坐好。
藺君尚呼吸微重,摟著她不願放開,情天沒由著他,撐坐起來往後退,靠著靠背。
「媽要回來了。」
男人望著她,目光留連她白皙動人的小臉,話語帶了分笑:「已經走了。」
短短几個字,情天反應過來,臉瞬時比剛才被他親吻還紅,抿著唇嗔望著他,其中有怨怪更有難為情。
婆婆剛才就進來過的話,看到他們這樣,他不羞,她羞。
藺君尚將她一把撈入懷裡,唇在她耳畔低低:「自己家裡,看就看了。」
她右耳聽力弱,他的聲音又輕,帶著火熱的氣息輕拂,讓情天越發覺得似幻似真,像在心口拂過一陣癢。
她還是動手推開他,穿好拖鞋起身就走了出去,藺君尚靠在沙發上望著她背影笑,笑得清俊寵溺。
於是跟著起身,找老婆去了。
……
飯廳里,情天已經坐在老太太身邊,吃著宵夜,藺君尚進來,落坐在兩人對面。
情天不看他,想到剛才被婆婆撞到那樣的場面,也不敢對上婆婆的目光。
倒是老太太喝了幾口燕窩,看向坐在對面的兒子,抬了抬鏡框。
有些話想說,顧及情天或許會難為情,倒是藺君尚看出老太太神色,問:「您有話要說?」
「先吃吧。」
情天乖乖吃,吃完就被老太太叮囑回房早些休息,藺君尚卻被留了下來。
等到情天洗好澡出來,掀開被子,門打開,那人回來了。
「媽留你說了什麼?」
情天隨口問,躺進床里。
那人過來,雙手撐在她身側,俯身望她,聞到了她身上剛沐浴過的清香:「想知道?」
情天點頭,繼而聽到那人低聲在她耳邊道——
「老太太叮囑,要懂得剋制,別傷著你肚子里的孩子。」
情天臉一下子紅透,將他推開。
蓋著薄被轉身不看他:「……你去洗澡,我要睡了。」
愛極了她害羞的模樣,藺君尚眼眸里蘊著的都是溫潤笑意。
「好,一會再來陪你跟孩子。」
-
六月初,時節端午。
這日正好是周五,中午下課情天直接先去了藺宅,跟婆婆一起包粽子。
去年已經一起包過一回,今年更是得心應手,不過情天只包了幾隻,老太太就不讓她動手了,情天只能在一旁看,偶爾幫著打下手。
藺君尚回來時,粽子已經下鍋,一家人吃午飯,老太太說起今年包的粽子多,要不要給沐家老夫人那邊送去一些。
雖說是詢問,老太太這麼說就是有這意思,藺君尚看向情天,情天道:「好,下午我送些回去吧。」
老太太點頭笑,讓情天多吃點。
午睡時情天又有孕吐反應,樓上卧室洗手間,藺君尚在一旁照看,眉又蹙起,一臉擔憂。
午飯吃的全吐了,藺君尚想讓重新弄點吃的上來,情天不讓,說沒胃口,直接去躺下休息了。
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身邊那人說:「下午你就別回沐家了,讓人送去也是一樣的。」
情天轉身鑽進他懷裡,迷糊回:「還是我去一趟吧。」
藺君尚沒再說什麼,嘆息將她圈緊。
……
下午三點半,情天起來時藺君尚已經不在房裡,下樓,老太太正在吩咐孫杏芳打包粽子,看情天下來,朝她招手。
藺君尚已經去了公司,這些都是讓情天送去沐家的粽子,數量不少,情天知道是婆婆的一番心意,沒有阻止。
沐老夫人在端午前一日出院,身上的水痘基本結痂,她不願意待在醫院,只能回家靜養。
整個沐宅在老人出院前已經命人徹底消毒了一遍,範圍太大,情天回去的時候,感覺還能聞到空氣中偶爾飄散的消毒水味道。
懷孕后對味道格外敏感的她,又有些不適地捂了口鼻,好一會才緩下來。
藺宅的司機送她回來的,車子在外面等,情天在院中遇到傭人,傭人接了司機拎著的粽子去了廚房。
情天上樓,去祖母房裡。
張媽看情天來,悄聲與她說老人的狀況,自從那天出事之後,除了要求回家,老人基本不與誰說話,她的需求,全靠身邊親近的人領會。
情天聽了沒說什麼,進去看,老人回家靜養,依然有家庭醫生會來輸營養液。
樓下傳來車聲,情天往樓下看,沐少堂的車,隨後還跟著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