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號309,大床里男女相擁
自從接管沐氏,雖然擁有沐氏絕對的股權,但情天沒有讓別人稱她沐董。
至於原因,別人不得而知,也不可能去問,唯有她曾經跟藺君尚半開玩笑,說稱一聲總經理或總裁已經夠了,董事長這樣的身份,會把她叫老。
但其實藺君尚知道,那是因為在她心中,她的祖父始終未曾遠離。
然而此刻急急而來的服務員口中一聲「沐總」,聽著卻讓人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沐少堂看了藺君尚一眼,而藺君尚面色沉下,已經邁步朝外而去,「帶路。」
沐情天身體不好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今夜又是沐氏的感恩節晚宴,身為賓客不管真心假意,總要關心一番,所以在看到沐少堂隨藺君尚而去時,都不由跟上了腳步。
一時,宴廳之中只剩下樂隊仍在認真奏樂,賓客人影寥寥無幾,全都往同一處去了。
而就在沐少堂與剛到的藺君尚說話時,白漠就已經提著裙擺從側門悄然離開,眾人關注的視線都在那男子身上,無人顧及其他。
路上,沐少堂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服務員小心回答:「回沐少,剛才我從309房前經過,聽到內里似乎傳來聲響不太對勁,想到是沐總所在的休息室,嘗試著敲門,卻無人應,內里奇怪聲響卻不斷,怕出什麼事……」
那年輕的服務員走在前,如芒在背,肩膀跟身板都不由緊張僵著,領著人朝走道深處行去。
身後男子一言不發,長腿闊步,卻有一種壓迫感籠罩在走道之中,身後的許途跟餘力都一臉嚴肅。
沐少堂沒回頭,但從步伐聲息便知道,身後跟來不少的賓客。
邀請他們來晚宴的主人出事,沒有誰能那麼無動於衷還站在宴廳里不動。
遠離了宴廳,屬於休息區的走道光源是令人舒適的溫和黯淡,轉過拐角再走一段,不多時,前面一扇門前,服務生停下了腳步。
藺君尚抬眸看,泛著夜光的房號牌上,標著的正是309。
在強大的壓迫感之下,在沐少堂的目光注視下,服務員唯有小心翼翼地抬手敲門。
但他敲得不重,朝著門板喚的聲音也有點飄:「沐總,沐總您還好嗎?」
身後眾人彷彿屏息,一片靜默無聲,圍擁了走道與309客房門口。
服務員要朝著門板再次開口時,不知從哪兒衝過來一道人影,撞開了人群站在309門前,不可避免也撞到了服務員,嚇了服務員一跳,眾人疑惑看去——
這不是,今晚與蕭然攜手出席晚宴的那位女子嗎?
鍾聆一臉泛白,背後是門板,眼前是眾人,穩著氣息道:「女、女士的房間,不需要那麼多人圍觀吧?」
她說著時正好對上藺君尚的目光,男子一雙黑眸沉沉,明明沒有動怒,卻已經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這樣的一眼,不是誰都能招架。
她心口跳得很快,卻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提醒她,絕對不能讓這些人進入309,不能讓他們看到這房裡的一切。
她看著那男子的目光帶著乞求,藺君尚深看她一眼,轉回身,淡淡一句:「各位關切之情藺某心領了,此處確實不易人多,打斷大家雅興實為抱歉,請重回宴廳吧。」
身後跟來的眾賓客面色猶豫,起初跟來是因為關心,現在或許更多了好奇,不知其中誰說了一句:「不要緊,我們也關心沐總的情況,不要出什麼事才好,看一眼也放心。」
「對啊。」
有人跟著應和,既然來都來了,總不能又突然折回,確定宴會主人安好,他們這些賓客日後也不會落得冷漠的名聲。
有些人或許將藺君尚的話當成了委婉之詞,還對他勸慰:「藺董不用顧慮我們,先看看沐總情況是正經。」
鍾聆神色難看,一直擋在門口不肯離開,然而這時,突然感覺被人握住手臂。
轉頭一看,正是早前曾在露台有過一面,問她有沒有看到沐尹潔的白漠。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喝多了,誰都知道情天身體不好,你擋在這裡,真誤了事兒你擔待得起嗎?」
鍾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然而白漠沒有給她自主做決定的時間,用了力道一扯,毫無防備的她就被踉蹌推到一旁。
就在鍾聆扶著牆穩住身形時,白漠已經伸手將一張感應卡遞給沐少堂,「還楞著幹什麼,情天一個人在裡面,千萬別出事啊!」
酒店房卡有備用,是為了應急,白漠從哪兒弄來的,這會估計無人去細想。
沐少堂看著那張感應卡,抬手接過,不再猶豫地將其貼在門鎖上,感應鎖發出一道微響,細細的藍色光芒如電流閃過透明鎖面,一瞬即逝,他同時另一手擰上門把,門,開了。
門裡是一片昏暗,沒有光線,可見連窗帘都沒有打開,沐少堂皺眉,感應卡一刷,燈驟然就照亮了套房內里。
緊隨沐少堂而入的,是藺君尚,畢竟是女士的房間,男賓不方便進入都站在門外,鍾聆越過許途餘力,著急快步跟了進去,導致一些女賓也跟著進了房中想看個究竟。
往裡走,地面有些衣物散亂,直到套房中那張豪華的大床入目,進來的人都看到了,其上躺著兩個人。
男女相擁閉著眼睛,彷彿睡得很沉,身上蓋著同一張被子,露在外的肩臂卻可見赤`裸無遮掩。
空氣中有一種旖旎的氣息,令人恍然領悟,這裡剛剛發生過什麼。
鍾聆目光投來,看到床上有兩道身影時,一顆心沉到底,涼到透,幾乎不敢再上前。
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是白漠,她步伐如常神色如常,從身邊經過往裡去,視線看到柔軟的白色大床里兩顆靠在一起的黑髮頭顱,心中是幾乎抑制不住的開懷。
「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語調低沉似籠著陰霾,卻不是來自藺君尚的聲音,而是沐少堂。
沐少堂冷冷看著大床里相擁而眠的兩人,白漠走來身邊與他平排,剛要開口,目光看去,卻感覺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