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聽落雨,居家溫情
那人身上氣息凜冽又沉穩,他知她所喜,情天輕輕往他靠,「晴天如果喜歡上了雨天,聽起來是件惆悵的事情。」
藺君尚在她身後坐下,抱著她,思索片刻:「雨是雲,晴是空,它們都存在於天空中,彼此包含,並不惆悵。」
情天笑了,剛才的感慨並非她在感傷,純粹因為他進來的那句話突然聯想了一把,沒想到,被他一番講解給說服了。
「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下雨天,總覺得是老天的一種表達。但它並不一定悲傷,就像人開心也會落淚。」
藺君尚坐在身後擁著她,感覺到她手腳微涼,蹙眉拿過一旁的薄毯蓋在她膝上。
「藺太太,注意保暖。」
他在她耳邊低聲叮嚀,情天看他,眸色溫軟:「藺先生,下雨天行車要注意。」
這兩日,他偶爾還是要外出去公司處理急需的事情,情天看著大雨的時候,多了一份牽挂,直到看到他回來為止。
兩人相視一笑,相互並未多言,抱坐一起相互依靠,靜聽落地窗外連綿雨聲。
-
然而這樣的雨天,勢必對年邁的老人是一種折磨。
沐老夫人去年初因為不慎摔倒骨折,從此行走不便,或坐輪椅,或卧床,陰雨天,特別是這樣連綿多日的大雨天,更是一種折磨,舊傷骨折之處隱隱作痛不適,夜裡輾轉無法休息,人便又病倒了。
情天得知消息之後,回了沐家。
這是四月末最後一日,松雲居的司機將情天送到沐宅大門前,若不是大雨,若不是此處路段著實僻靜,或許,會有人因為那車子起疑。
下了車,情天撐起黑色的傘,往雕花大鐵門裡進。
從大門外到樓下檐廊,大雨還是讓身上沾了水汽,情天放下傘,直接去了樓上祖母的房間。
彼時,沐家家眷大部分都在,缺席的,似乎唯有忙於沐氏公事的沐勝遠。
難得白慧也在,一雙眼睛微紅,看著床里躺著滿頭銀髮的老人神色關切,情天清淡一眼從眾人面色掃過,無動於衷,往裡走去了。
苗麗雲在床側服侍,看到情天,挨近老人耳邊:「媽,情天來了……」
情天的白皙膚色是遺傳了父母,但她總覺得,還遺傳自祖母,因為祖母至今仍皮膚白皙,相較別的老人老人斑甚少,只是,這樣也就越發顯得此刻病中蒼白。
來到床側,情天彎下腰,聲音輕輕:「奶奶,您感覺怎麼樣?」
老人緩緩抬手握著她的,渾濁灰白的眼眸無光地看著她,卻沒說什麼話。
身後,白慧開始哭,「媽,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我跟尹潔怎麼辦啊——」
那哭聲極為喪氣,情天蹙眉,轉了頭。
在場的沐家家眷都覺得這話這哭聲喪氣,臉色皆是不好看著白慧,但並未有人出言說什麼。
「二嬸,奶奶好著呢,你哭什麼?」
想到當初四叔離世,她甚至始終未露一面,情天看她此刻,唯有惺惺作態。
清冷的一句在房中響起,語氣平靜卻自有魄力,白慧一怔,看向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