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於她只是稱謂
蕭然的心思到底是如何,是否對自己有意思,情天沒有去細想過,也不想去細想。
曾經剛回國她的心思都放在沐家內部身上,後來出了這麼多變故,再到現如今她與藺君尚之間已是塵埃落定,更不會去想。
沐少堂的話,雖然語調老成,彷彿看破一切,但因為年紀尚輕,情天對於他所認為的持保留意見,聽聽而已。
情天要從俱樂部離開時,沐少堂也說要走,原本也是周末沒課無聊出來消遣,跟情天一番談話,倒沒有了先前的興緻,打算打道回府了。
拎著車鑰匙的他走在情天身邊,下樓的一路語調隨意,會說笑,引得路過的俱樂部工作人員悄悄側目。
想起之前萬奇的蕭總親自帶這女子上樓,想來,女子雖然穿著素淡,但身份不一般。
沐少堂拉開車門時說:「今天周末,你不回家看看么?」
指的自然是沐宅。
松雲居雖然也在市內,卻獨辟一處佔據了半山,與她曾經習慣的生活範圍各處距離都較遠,而她又不喜歡每次出門都要安排司機送,出門一次確實挺麻煩,想著,今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她是很少出來了。
此刻既然人在外面,時間也還不晚,就順道過去看看家裡的祖母再回去吧。
於是上了沐少堂的車。
只是,姐弟兩人一路閑談,回到沐宅,沒想到會目睹一場激烈爭吵。
其實,不能稱為爭吵,因為吵鬧的始終只有一人,語調指責,歇斯底里。
停了車,沐少堂跟情天各自推門下來,聽到客廳里傳來的聲音,門外路過的傭人目光不住往裡看,發現少爺跟小姐走來,立馬不敢多停留走開去做事去了。
沐少堂與情天對看一眼,走進了客廳之中。
聲音果然是白慧的,只是,向來在沐家高傲強勢的二夫人,突然這般,總是會令人先懷疑自己的耳朵。
客廳里,白慧一邊揚聲說著什麼,一邊抹著眼淚,而在她對面沙發上坐著的,正是二爺沐益誠。
剛進來不知前因後果,但從白慧的話間,似乎能簡單地拼湊出些什麼,例如離婚這樣的字眼。
情天看著沙發上的二叔,依然沉默不語,從小的印象里,二叔沐益誠一直便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臉嚴肅,很少笑。
他不抽煙,但好酒,每逢過年過節,沐家聚餐的席間,任憑兩個弟弟之間閑談或者意見不合起爭執,他總是坐在那兩人之間,獨自默默喝酒,除非那兩人真的因為酒興上頭幾乎要吵起來了,他才會出面緩和幾句。
這就是這麼多年來,情天對這個二叔最深刻的印象。
情天與沐圳良關係最親,二叔與三叔仿似在她的人生中只是一個親戚的稱謂,並沒有與她建立過任何一次的親密。
此刻聽聞白慧在指責,嘴裡嚷著「絕對不會離婚」之類的話,情天本該意外的,因為夫妻走到如今,沐尹潔已經二十五歲,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突然到現在才來出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