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作畫,只送他說不過去
沐宅,除了回來會住的那個房間,唯有祖父的大書房是情天想去的去處。
轉回身看到的人,一身休閑西服瀟洒隨意,眉目俊朗,桃花眼含笑,竟然是與她最近遭遇有所關聯之人,萬奇的太子爺,蕭然。
「蕭總還真喜歡在節日的時候到別人家做客。」情天抽走他手上拿著的書,語調平淡。
「今天來的不止我一人呢。」
蕭然手插褲袋一派悠然,話語依然帶笑,似乎意有所指。
情天疑惑朝他目光所示轉頭一看,書房門外,站著的身影……
向來人前酷愛一身墨色西裝的是誰,面容清雋總是透著冷冽疏離感的又還能是誰。
那個人望過來,眼眸比暗夜還深,沉默無言。
「藺董,看來沐二小姐不是很歡迎我們節日的時候到訪沐家啊。」
蕭然笑對門外的男子道。
情天悄然看那人,如一的淡漠神色,也沒對蕭然的話給與回應。
「哈哈,小侄女開玩笑的,兩位別當真,別當真。」
原來門外還有沐勝遠,情天頭大了,她這話本來純粹調侃蕭然,畢竟之前因為給他當女伴還出了那麼大的意外,此刻見他,損他兩句也沒事,倒沒想,門外還有人。
一句話好像損了兩個人,但她其實並無不歡迎之意。
情天咬唇,斂了眸不說話。
有身影走進來,皮鞋的聲響踏在地板上沉穩,不一會,一雙黑色鋥亮的皮鞋就出現在了她低垂的眼眸視野內。
那人看向她手裡抱著的書,是蔣勛的《此時眾生》。
高大的身影突然彎下身,從地上拾起幾枚小巧的書籤,起身遞過來。
情天才發覺,是從她手裡書本夾頁中滑落出去的。
「……謝謝。」她伸手接過。
「聽說沐二小姐畫藝了得,今日能否給藺某畫一幅?」
男子聲線低沉,磁性嗓音中薄有幾分慵漫。
情天抬頭,落入那人如夜深眸,她斂了心神,「來者是客,藺先生想要畫什麼?」
「今日元宵,就用墨畫盞花燈吧。」
情天聽聞,覺得不難,走到書桌前放了手裡的書,攤開宣紙。
藺君尚卻將口袋裡一塊摺疊的白色方帕遞過來,情天看他,不會是,讓她在手帕上畫吧……
蕭然依然手插褲袋一派悠閑看著,沐勝遠在旁道:「情天試試。」
在現如今C市最有身價的兩位青年才俊面前能有所表現,這機會難得。
情天攤開帕子,執筆蘸墨,彎身,只選取了帕子靠近右下角處畫了一盞小花燈。
「留白過於空曠,可以再添兩行字。」
又聽到那人低沉的聲音開口提議,情天隨口問:「添什麼?」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彎身於桌面的情天剛要落筆,聽清他的話,手中一頓,握著筆桿的指尖緊了緊,但她依然照著他要求完成了。
情天用墨得當,帕上墨汁並不會洇開,且幹得快,一方白色方帕上只有右下角有一盞小花燈,配著兩行蠅頭小楷,添了幾分素凈文雅。
看似簡單,沒有多年習字功力,不能寫好。
然而,此時身邊的蕭然說話了,語調閑淡道:「沐二小姐,只送藺董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