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不要再多想

  情天本沒那個打算，但她點了頭，沐家司機開車送出門，在大門口，依然被攔下，車窗外，還是之前的傭人那張臉，恭敬笑著說：「小少爺，老爺說了讓二小姐在家休息，要不，您跟三小姐出去吧。」


  沐少堂疑惑轉頭看情天。


  情天卻突然明白了。


  她沒有執意，而是選擇自個推門下車：「少堂，菁菁，你們去吧，我其實人也有點不舒服。」


  「哎，姐——」


  沐少堂想說什麼，但看情天已經轉身回去，沐箐箐不知事，沒看出什麼異樣，就讓司機開車。
-

  情天往回走，直接是往書房的方向。


  輕輕推開門，看到祖父正坐於桌案后，手中是本子跟鋼筆，像是寫著什麼。


  帶著眼鏡的考究老學者，讓情天想起祖父曾經是高校的院長，她此刻，彷彿就像一個初來乍到的新學生，突然闖入了最有權威的老校長的單人辦公室一般。


  老人抬眸看她，眼鏡背後的一雙眸雖蒼老卻炯炯，平淡的臉色，花白的頭髮……情天一步步走進去，心臟卻比平時跳得要快。


  靜默的書房中唯有她的腳步聲，情天深呼吸，「爺爺，是您不讓我出門？」


  桌案后的老者沒回答，復又低頭，手中鋼筆流暢遊走，祖父的字一直剛勁大氣，不知道此刻他在寫著什麼。


  情天又問：「爺爺？」


  「意秋，出國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你最近身體也不太好，留在家裡吧。」


  老者聲音渾厚，不管在沐宅還是在外，都有令人尊重的威嚴。


  「那明天呢，明天周一，我得回——」


  「學校那邊，會有林簡去處理。」


  處理？


  情天搖頭：「爺爺，您不能這樣做。」


  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不能獨斷地決定她的事情。


  沐老爺子合上手中的本子，蓋上鋼筆，抬眸，「出國前，留在家裡多看看書，時間很快就過去。」


  本子放進了抽屜中，老爺子起身，拄著黑色手杖步至孫女身旁，「其他的，不要再多想。」


  渾厚平淡的一句，卻讓情天聽出了無可商量。


  她轉身看著老人拄著手杖離去的身影，看著書房門外空無一人只余午後日光投落斜條的光束，那麼無力。


  ……


  沐家晚餐，情天沒有出現。


  沐少堂跟沐箐箐已經看電影回來了，飯席中沒看到情天，沐少堂很疑惑。


  在他印象中，情天從未有在家卻不一起吃晚飯的情況。


  傭人送飯菜上樓時，沐少堂跟著一起過去。


  門打開，入目是情天坐在窗前桌旁，托腮看著窗外院中的樹。


  傭人放下晚餐就走了，沐少堂關了門湊過去問：「姐，你怎麼了？」


  情天回頭，看著沐少堂。


  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突然很羨慕他。


  「爺爺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回學校……我被禁足了。」


  「啊？」沐少堂驚訝：「這、這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要禁足，禁足多久？」


  他的問題很多，重點卻抓不住，情天輕嘆，只回：「怕是……到我出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