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要當師父的小棉襖

  屬於夏天的詞是繁盛，蔥鬱，伴隨著日子的是明晃晃的陽光，蟬的鳴叫還有紅瓢的西瓜。


  回到滿庭芳，情天的日子過得很清閑，每日睡到自然醒，然後看看書，畫會兒畫，有時也看看早就收集但一直沒時間看的那些經典電影。


  七月初，情天收到C大的錄取通知書。


  第一時間，情天就給心裡想到的第一個人撥了電話。


  那是上午九點，夏日的晨光還不烈。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起，情天握著手機暗暗屏息，內心卻止不住地雀躍。


  另一端傳來清淡的嘆息，男子聲線沉緩，微帶沙啞慵懶：「情天？」


  情天一怔，這怎麼像是……在睡覺的樣子，抬頭看掛鐘，已經上午九點了，他那樣注重時間觀念的人，這時候應該不會還睡懶覺才對。


  「……師父，你在睡覺？」


  只要一跟這人說話，她的心思總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唔……昨天半夜剛從國外出差回來，補補覺。」


  他的聲線低沉帶著平日沒有的幾分慵懶，特別磁性，情天咬咬唇：「那，看來我打擾了師父休息了。」


  「不會。」電話那頭的藺君尚閉著眼，握著手機貼耳邊，許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小丫頭似乎心情不錯。「是有什麼事要說？」


  沒睡幾小時的他精神不太好，另一手揉了揉額，卻仍是耐心與她通話。


  然後，就聽到她帶笑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師父，我收到C大的錄取通知書了，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你。」


  藺君尚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光，他一點都不意外。「想要什麼獎勵？」


  「能取得這樣的好成績有一半是師父的功勞，我怎麼還會要什麼獎勵，只要……師父每天都開心，我就滿足了。」


  情天屈膝坐在沙發里，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手指繞著懷裡抱枕上的流蘇穗兒玩，一圈一圈，說到後來自己臉有點熱。


  他開心，她就開心。


  「這麼貼心？」那頭他的尾音微提。


  「嗯，要當師父的小棉襖。」


  生平第一次，情天為自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紅了臉，羞得把自己的臉埋進懷間抱枕里，其實，電話那頭的他根本又看不見。


  「你一直都是。」男子聲音慵懶，似帶有笑意。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胸膛里漲得滿滿的全是開心喜悅，心口的位置砰砰砰小鹿亂撞一樣，與他這樣通話，她臉上熱，唇角的笑意怎麼都隱不去。


  還不禁脫口而出：「其實，我一直覺得師父在人前是只大獅子，私底下卻只是只大貓。」


  「怎麼說？」


  藺君尚半夢半醒間，聽著她清脆的聲音。


  「人前倨傲霸氣，讓人不敢靠近，私下相處卻很溫暖，可以試著捋捋毛——」


  今天她一定是高興過頭了，才會說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情天笑自己。


  「小丫頭，等師父睡醒了，你再來捋……」


  迷糊的聲音，尾音逐漸低下去，情天試著喚了兩聲「師父」，看著未掛斷的電話，聽到微微的呼吸聲，才判斷，那人是累得睡著了……


  看著持續通話中的手機，捨不得掛，情天拿了本書過來隨手翻，開著免提，偶爾，能從手機里聽到微微清淺的呼吸聲傳來。


  原來，喜歡一個人，能傻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