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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初次進北平

  十二初進平


  甄玉衡掐滅煙,了個哈欠,閉上眼,身子後仰,後腦勺靠在椅背上,佯裝瞌睡。小子雙手抱肩,也靠在椅背上,佯裝瞌睡,可一眼卻眯縫著,注著疤瘌臉的一舉一動。張健斜靠在椅背上,也起了瞌睡。


  疤瘌臉見三人起了瞌睡,下手的機會來了,他左手拿起書包在大腿上,然後起書包至腹前,用書包遮擋人的視線,右手順著書包的下麵摸張健的衣兜……


  疤瘌臉得手了,他拎起書包,站起身,順著車廂的走前走去。甄玉衡和小子睜開眯縫的眼,二人對了一下眼色,甄玉衡身後撇了撇嘴,示在後麵跟蹤。


  疤瘌臉進了車內的廁所,“咣當”一聲,關上了廁門。甄玉衡和小子跟到門前,輕輕推了推門,推不開,裏麵劃上了閂,二人一左一右盯住門,等待疤瘌臉開門出來。


  抽支煙的工夫,廁門開了,小子一個箭步衝進去,手用力一推疤瘌臉,甄玉衡也隨閃進去,隨手關上門,疤瘌臉猝不防,一個趔趄,推到角落裏,小小的廁所,不足15平方尺,擠進了三人。“你們要幹嘛?”疤瘌臉不妙。


  “幹嘛?你小子竟敢偷到老子的頭上,拿出來!”小子厲聲。


  “這,這不關你們倆的事……”


  “屁!我們三人是一夥的,把錢拿出來!”小子一把扯過疤瘌臉手中的書包,開書包,見裏麵有張健的錢袋,他心地合上了書包。


  疤瘌臉不敢伸手搶書包,好服軟,饒:“我是生所迫啊,幹這個,是不得已呀,在剛才的麵子上,你們把錢袋拿去,把書包還給我。”


  甄玉衡書包裏的東到底是幹用的,喝:“少廢話!書包不能還,到了下一站,滾下車去!不然,把你給押車的日本兵!”


  疤瘌臉聽說要把他給押車的鬼子,嚇得臉發黃,腿發軟,差點兒跪下,“我……這就走,這就下車。”


  說話間,車慢了度,到了涿州站,疤瘌臉滾下了車。


  小子將書包裹了裹,裝進身後背的包袱內,二人返座,見張健已起了呼嚕,睡得正香。甄玉衡笑著附在小子的耳邊:“告訴他錢丟了,到了地方說。”小子會地點點頭。


  黃昏時分,車到平前門終點,甄玉衡喚醒了張健,三人下了火車。


  三人步入前門大街。大街上一片喧鬧,街兩旁店鋪林立,店鋪前的霓虹燈忽閃忽滅,行人來來往往,劇院傳出的鼓樂聲、街上商販的叫賣聲、呼嘯而過的巡邏摩托車聲和洋車夫招攬乘客的呼喚聲嘈雜在一起。小子首來京城,見都希奇,東瞧瞧、望望,眼顧上前門樓子,迎麵來了一名穿著日本和服的歌妓和一名醉漢,他差一點兒和醉漢撞在一起,醉漢嘀裏嘟嚕罵了一句。


  甄玉衡醒:“注行動!東張望的。”


  張健和甄玉衡商量:“咱們不能空手進門,賣禮呢?”


  甄玉衡:“山豪飲,咱們賣兩瓶酒,賣兩條煙就行了。”


  張健掏兜拿錢,這才發覺錢袋沒了,驚叫:“呀!我的錢袋不見了,準是讓小綹摸走了,找找去!”


  “上哪兒去找啊,認倒黴唄,用我的錢去賣,以後得注點兒。”甄玉衡掏出了幾塊錢。


  著甄玉衡作的樣子,小子心中暗笑,佯裝僥幸:“隊長,多虧錢分三份,要是你一人全拿著,丟了就全完了!”


  “你剛才稱呼我來著?不長記性,我扯你個脖戳子(耳)!”張健聽小子稱呼他“隊長”,生氣地訓斥。


  “得,得,俺一時忘了。”小子縮了縮脖子,“掌櫃的,你好好找找。”


  張健摸遍全身,除了隨身攜帶的‘良民’,沒發現錢袋,歎口氣,好認倒黴。


  三人賣好禮,乘有軌電車,到了菜市口。


  下車步行,走到彰義門,見城門洞雖然有偽軍站崗,可對來往行人不進行搜身檢查。三人快步出了城。


  “義順和鐵工廠”坐落在彰義門外,東靠一條鐵,是個臨街的店鋪,店鋪後麵是座深宅大院。


  前麵的店鋪和宅院的房連,是機加工和鉗工廠房,院裏的東房是鍛工廠房,房是庫房,房是辦、賬房、客廳等房間。院內擺著兩部灌溉用的水車,這是生產的產。三十多人在廠房內幹,機的隆隆聲和叮叮當當的鐵聲傳出老遠。


  張玉山在辦室裏正在計算材,他四十多歲,因多年在外跑買賣,一張飽經商滄桑的臉上已布上了幾層皺紋,電燈下,他眯縫著眼睛,細心地翻閱著材單。這時,一名夥計進來報:“四掌櫃的,門外有三人見。”


  張玉山起身迎,當他認出來人是張健和甄玉衡時,吃了一驚,“呀!你們,你們咋來平?”


  張健笑:“四爺,咋我們就不能來平你呀?”


  甄玉衡拱手,也笑:“四哥,近來身體可好?家裏可好?”


  “都好,都好,請到裏麵敘談。”玉山忙往裏請。


  賓主步入辦室,“弟,你誰來了?”玉山衝裏屋賬房喚了一聲。


  山三十多歲,中等身材,頭,胡須刮得淨,濃黑的雙眉和微垂的二目中透著幾分書生氣。他正在裏屋算賬,聽到喚聲,丟下算盤賬本,推門出來,認出來人,驚喜:“哎呀!那陣風把你們吹來了?來有何……”


  “爺,我來平病。”張健不等山問完,謊言。


  山問:“病?”


  “喘病唄,近犯得勤了,我,我這病,都,從小得的。”


  玉山:“這病不好,我你從小落下的病兒。”


  “試試,到‘協和醫院’,人家有辦法不?”


  甄玉衡在旁搭話,“他沒來過平,我伴他來,弟,四哥,你們得多幫忙啊。”


  “嗨!話說遠了,本家人不必說幫忙。”山心說:甭跟我馬虎眼,病是幌子,你倆是沙河邊遊擊隊的領導,你們肯定有重。我堂孫沒來過平,你甄玉衡不是也頭一來嗎?

  小子遞上禮,山認出小子,問:“你可是村東的李小?”


  小子點頭,“正是,俺家在村東。”


  山:“哎呀!太巧了,你的叔伯弟兄李小在我這兒當夥計。”


  “呀!抽空俺倆見見麵。”小子聽到後高興。


  甄玉衡過禮,在桌上,“一點薄禮,不成敬。”


  山客套,“遠而來,已成敬,何必破費呀。”


  正在寒暄時,從門外進來一中年男子,人身材魁梧,四方大臉,麵色黝黑,二目炯炯有神。張健一見人,吃了一驚,認出人是張富生的大哥張振生。他眨了眨眼,“大叔,你,你咋會在這?時候來的?”


  振生:“我已來多日,家裏可好?”


  張健:“家裏好,都平。”


  甄玉衡也吃驚地問:“聽說你參加了抗日同盟軍,後又聽說你們的隊伍散了,幾年來,家裏惦念你,現在咋樣了?”


  振生望望門外,見無外人,低聲:“我們的隊伍散後,我在外麵飄蕩了幾年,怕鬼子抓住,前些日子,我偷偷來到這裏避難,幫助四叔叔幹點。”他話一轉,“哎,你們,你們這是?來這裏可有要事?”


  張健:“我們來這裏病,我的喘病。”


  振生望望張健等人,心說:不必瞞我,你們八軍艱苦得,你們無重要的事不會破費、不會遠而來。


  他會心地一笑,拍了拍張健的肩膀,說:“你得好好病,一定要好啊!耽誤了……”。


  玉山斷了振生的話,“健兒,天黑了,你們一定沒吃晚飯,咱們多年不見,得好好喝兩盅,給你們風。”說著衝屋外招呼廚房的夥計,“哎!廚房趕緊備酒備菜。”


  一隊鬼子的巡邏騎兵從大上走過,馬蹄踏在石板上,發出脆的嘚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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