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慶典
回避著,回避著,阮馥羽的結婚周年仍是到來了,她一早就接到了布萊克的電話。父親在另外一個國家將臉湊在手機鏡頭裏,興奮地說道:"羽兒,周年愉快!"他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阮馥羽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真正笑起來才覺得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臉已經緊繃了很久很久。
"您都不回來看我嗎?"阮馥羽已經是快要當母親的人了,在自己的父親麵前撒嬌。
連日以來的糟糕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緩解,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或許是血緣的原因,看著父親這樣笑著,她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並沒有什麽值得她笑的東西。
"哎吆,羽兒都撒嬌啦?"布萊克說著他流利的漢語,一點"老外"的語感都沒有,他道:"最近是沒有時間去看你了,不過過陣子可以,我那時候去看你,可以嗎?"
"行啊,再等等孩子都出生了。"阮馥羽不滿意地說道,她太想見到父親了,因為他才是阮馥羽可以依靠的人,即便是自己心情很差也不願意隱瞞的人。
"要不了這麽久,我很快就會去看你的。"布萊克說話的時候帶著他很難控製住的笑容,一排潔淨的牙齒都暴露無遺。
阮馥羽無奈地說道:"那好吧,誰讓您那麽忙呢。"
"顧錦那小子最近對你還好吧?"布萊克突然問道,他平常可是從來沒有問過她這樣的問題的。
"好啊,有什麽好不好的,就那樣唄。"阮馥羽的心情頓時跌入了穀底,她不滿意地看著一邊,躲過布萊克的眼睛。
布萊克倒是對她說的話一點也不懷疑,"對你好那就好,看著你們兩個人幸福我也跟著開心,想想吧,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全家為婚禮而忙碌的時候,真是一段讓人難以忘懷的幸福的回憶。"
阮馥羽不安地摸著自己的臉頰,生怕自己會跟布萊克對上視線,被他看出自己的驚恐,看出自己一點也不幸福。
"轉眼間就已經是過一年了,相必你一定是在愛裏過完了一整年,值得感恩。"布萊克做祈禱狀,阮馥羽這裏的手機屏幕已經轉向了其他的場景,一會兒又重新出現布萊克的臉。
這話在阮馥羽那裏聽來無疑就是種可笑的諷刺了,她怎麽會想到自己會成為這樣悲慘的存在。以為顧錦跟寧薇薇不可能在一起,自己永遠呆在顧錦的身邊就是永遠幸福的,可誰又會料到除了一個寧薇薇又會出現一個叫林琅的女人。
她真是愚蠢至極,還將自己的情敵視為推心置腹的好友。
"你在想什麽啊?"布萊克的聲音嘹亮地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他望著阮馥羽的臉問道。
"沒有什麽,就這樣吧,爸,我還沒有收拾好,一會兒會有人來催我出去的。"阮馥羽匆匆地說道,她生怕自己的失落會被布萊克給看出來,她該怎麽解釋才能蒙混過關?所以還是早些掩蓋過去就算是結束吧。
有時候她麵對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望著那裏蒼白的臉,她都會覺得如果被布萊克看到了他一定會詫異自己會變成這樣。
“好嘞好嘞。”布萊克在手機裏麵興奮地說道,阮馥羽真是不知道他總是這樣開心是為什麽,她怎麽就那麽困難地尋找快樂呢?
阮馥羽關了電話,又重新回到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會感到疲倦。甚至正是因為在床上說不著才覺得整張床是如此的令人恐懼。
父親快來了,他看到現在的阮馥羽會不會一眼就看穿她所有的謊言?阮馥羽又覺得呼吸不過來了,沉悶的東西在她的胸口一直壓迫著,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溫暖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請阮馥羽出去見客。因為阮馥羽現在是孕期,很少化妝,她隨便整理了一下頭發就跟著那人出去了。
阮馥羽一出現,整個人群就沸騰了,就像是去年她嫁給他的場景,來的人那麽多,都在說跟她有關的事情,都伸出了脖子往阮馥羽的臉上看。聽說阮馥羽的顏值特別高,隻是從來沒有人正麵描寫過,也就沒有辦法猜測出她的樣貌。等她一隆重登場,阮馥羽便注定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阮馥羽走著用花瓣鋪成的道路,這或許就是“隻走花路”的意思吧,通過走這樣一段路,阮馥羽看到了盡頭的顧錦,他穿著素淨的衣服,隨便做些什麽姿勢,哪怕就是單純地站在那裏,顧錦都像極了模特。
他在等著阮馥羽過去兩個人一起切開蛋糕,然後共同微笑著成為當天的頭條,並且是情深意厚的那種頭條。
阮馥羽每走一步,她都會回顧這一年來的每個季節。春天的時候,她的幸福就像是一朵鮮花馬上綻開;冬天萬物凋零,馬上就要進入的一個季節,而她也快要撐不下去了,跟著顧錦走過了一個春秋冬夏,所以現在逐漸寒冷的時候,僅有的愛也隨風而逝了。
她再次走這樣的花路,從未想過會是以這樣的心情去的,在那頭,顧錦明明就還是那個顧錦,可意味卻變了好多,阮馥羽見到他的時候也不能用最開心的笑容去迎接。
閃光燈迅速地拍下他們的照片,在這樣的美景、美人皆在的情況下,當然要對他們進行記錄,傳達給網絡數量龐大的網友們。這樣的圖片還有報道,可是比流量小生還要受到大家的歡迎呢。
阮馥羽走著,她的身體裏有一個還未出世的小孩子,即便是還沒有出生就已經博得了新聞的頭條。
不是結婚儀式,顧錦可以走向她,然後請她並排走著,但他什麽都沒做,阮馥羽的身邊早就堆滿了人,她們親切地照顧著阮馥羽。
他隻能笑啊,真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令人痛苦的微笑,他盡力地笑著,靜靜地等待阮馥羽走到自己的身邊。讓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裏,這已經是此生的第二次,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