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帝都風雲之三六
第484章
因何子衿給興哥兒普及了下生育備孕時的知識,興哥兒當晚因吃酒都沒洞房,.樂文移動網
當然,眼下何老娘還不曉得,且此乃後話,暫可不提。
一大早上起來,何老娘就穿上新衣,戴上新炸過的首飾,打扮得金光閃閃、貴氣逼人,坐廳裏上首等著了,等著新人過來敬茶。新人都不會太早,先過來的是何恭沈氏夫妻,何老娘還問,“金哥兒呢?”
沈氏道,“昨兒非要跟著阿曦,阿曦真有耐心,也不嫌他聒噪。”
何老娘道,“金哥兒跟阿曦投緣,在家裏也沒見金哥兒有那些話,一見阿曦就嘀咕起來沒完沒了。”
沈氏笑,“是。打兒就喜歡阿曦。”
何老娘壓低聲音問,“興哥兒他們那裏還沒起哪?”
沈氏笑,“夫妻,昨兒又累那一,晚些就晚些吧。”
何老娘滿麵喜色,連連點頭,笑,“晚些好!晚些好!”雖然已有四個曾孫,但興哥兒這剛成親的,何老娘還是盼著興哥兒早些為人父。何況,在何老娘的想當裏,三孫子昨兒正式脫離童男身份,自然會“累”一些噠。
何恭沈氏都是麵露微笑。
何老娘吩咐丫環,“過去大姑奶奶那邊兒看看,這頭一新人敬茶,可別叫他們晚了。”新人晚些沒什麽,不過,自家丫頭這做姑奶奶的,可不好晚了,不然,落人話頭兒。
沈氏道,“母親放心吧,阿念今兒也要去衙門當差呢。”
“這倒是。”
何子衿阿念自然不會晚,與阿冽一家子一並過來的。俊哥兒帶著阿烽過來時,餘幸又有些孕吐,俊哥兒道,“我嫂子這懷的,必定是個侄女兒。”
餘幸用清水漱了口,笑道,“借二弟吉言,我就盼閨女呢。”
何老娘連忙道,“一會兒見著興哥兒,可不許生……”“閨女”倆字兒還沒出口呢,何子衿咳了一聲,何老娘那話就拐了個彎兒,“兒女都好,兒女都好。閨女更貼心!”
大家無不忍俊不禁。
一時,興哥兒與李三娘也就到了,夫妻倆皆是一身喜慶的紅衣紅裙,何老娘見了就高興,頜首,連聲道,“好,好。”
新人給長輩們見禮後,就是敬茶之事了。何老娘接了新人茶,笑與沈氏道,“待再喝了金哥兒的媳婦茶,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麽牽掛的了。”
沈氏笑道,“金哥兒是孫子輩,阿燦過幾年就到親的年紀了,待母親抱了曾孫,怎麽也得喝了曾孫媳婦的茶啊。”
何老娘認真想了想,道,“這也有理啊。”
何子衿笑,“您老人家趕緊吃茶吧,我們這一堆人還等著呢。”
“都不急,你這做大姑姐的倒這樣急。”何老娘呷口茶,自袖中取出個紅布包給了新人,李三娘謝了長輩所賜,獻上自己做的針線,就接著給公婆敬茶,沈氏給了三兒媳一對玉璧,道,“盼你們同心同德,百年白頭。”
李三娘又獻上給公婆的針線,何老娘不忘道,“先給你們大姐敬茶,不然,她可得挑眼了。”
何子衿笑,“不必不必,我排最末。”
“不可不可,你可是咱們家的長女。”何老娘道。
何子衿道,“我是閨女,哪能搶先。”
何老娘響當當地,“別人家都重男輕女,咱家不一樣,咱家重女輕模我跟你爹你娘最重看你了。”為了表示自己這話的真實可靠,問兒子媳婦,“是不是?”還一個勁兒的給倆人眯眯眼使眼色,叫他倆趕緊點頭。
新人茶還沒敬完,大家俱都笑了起來。
何老娘笑道,“趕緊著吧,敬過茶咱們吃早飯,吃過早飯,還得拜祖宗呢。”
新人繼續敬茶,待敬過長輩,晚輩們給嫂子(嬸嬸、舅媽)見禮,李三娘挨個兒給了見麵禮,大家便在何老娘這裏用早飯。李三娘因是新婦,站在婆婆身邊服侍,沈氏笑道,“坐吧,咱家沒這規矩。”
李三娘還是給婆婆布了一筷子菜,方坐了。
沈氏又問可給杜氏送過早飯了,餘幸笑道,“已是給二弟妹送去了。”
沈氏點點頭,取箸用餐,大家方拿起筷子,一道用早飯。何家早飯一向豐盛,如今孩子們多,在飯食上更不會有絲毫馬虎,李三娘雖是新媳婦進門兒,也吃得挺慣,無他,當年在女學,中午一餐都是在女學用的,而女學的飲食,肯定會受到前山長今大姑姐何子衿的影響。何子衿的飲食習慣,肯定都是從娘家來的啊。
所以,李三娘這在婆家的第一頓飯,委實吃的挺好。
待用過飯,男人們除了興哥兒這有婚假的外,便都是當差的當差,上學的上學了。忽啦啦走了一群,何恭帶著三子三媳去供牌位的祠堂裏拜祖宗,拈香禱告一番,無非是今時今日新婦進門,求祖母保佑的話,之後在家譜上添了李氏的名字,至於族譜那裏,得等什麽時候回老家時再添了。
之後,何恭去翰林院,興哥兒帶著媳婦去母親那裏話,沈氏在與閨女長媳商量著喜宴後收拾的事兒,桌子椅子什麽的,倒不必操心,都是租來的,帝都有這喜宴租賃行,喜宴之後,清點好了數目,他們自會將東西拉走,主家付租賃的銀錢就是。但就是整理桌椅板凳、碗筷茶碗的事兒也得有人盯著些,再者,自家東西也用了不少,如今各歸各位,亦得清點清楚。
何子衿幫著把東西清點清楚,餘幸跟著沈氏算這幾收到的賀禮,登記造冊皆要清楚,人情往來,以後別人家有喜事,亦是要還禮的。
沈氏見夫妻二人過來,笑道,“今日沒什麽事,興哥兒你有三假,陪阿李在家裏走一走,一話。中午也不必過來,在你們院兒裏吃飯就校”
李三娘新媳婦,不好什麽,就去看興哥兒,興哥兒倒是很樂意跟媳婦私房話,立刻應道,“成,娘,那我帶媳婦去園裏逛逛。”
沈氏笑道,“去吧。”
興哥兒就帶媳婦回房話去了,李三娘路上不好,回屋方道,“母親與姐姐、嫂子都在忙,咱們回來清閑,你可真有眼力。”
“昨兒還一口一個相公呢,今就你啊我的了。”興哥兒拉她坐下,道,“我可就三假,昨兒已用了一日,就剩今明兩日了。你隻管放心,大哥二哥成親時也是如此。難不成,你不想與我話?”
李三娘並不將手抽回來,反是撓撓興哥兒的掌心,笑,“咱們既做了夫妻,人前我自然敬你,人後何需如此客氣,那就生分了,是不是?”這位姑娘能在當時家族準備與何家聯姻時果斷出手,就是個豪爽的,她想想,剛成親,又擔心丈夫覺著自己不大賢惠,遂問,“渴不渴?我倒茶給你吃吧?”
“不渴。”興哥兒看媳婦一眼,打發了丫環下去,神秘兮兮的問媳婦,“有件事你還記得吧?”
“什麽事?”
興哥兒神秘兮兮的將臉湊過去,輕咳一聲,一幅嚴肅正經模樣,“洞房。”
李三娘的臉騰的就紅了,一把將興哥兒推了出去,起身就跑了。興哥兒叫兩聲,“誒!回來,咱們好生話!”
李三娘再豪爽,也是個姑娘家,她臉紅的跟什麽似的,跑去太婆婆那裏話了。
興哥兒急的直拍大腿,至於嘛!
周公之禮,周公之禮!
這事兒可不能忘啊!
何子衿幫著娘家把後續的事都整理好,就帶著阿曦回家去了,眼瞅就是阿曄的親事,何子衿還有的忙。沈氏一個勁兒的叮囑,“也別太忙碌,回家先好生休息幾日,這幾你也夠熬神的。”關鍵時候倆兒媳一個做月子一個養胎,全靠閨女幫忙,沈氏就心疼閨女。
何子衿笑,“娘你就放心吧,阿曄這裏也沒什麽可忙的了,東西都采買的差不離,趁著興哥兒成親,我倒省了不少事。”
沈氏便讓她們母女回家去了。
就是沈氏,也是要好生歇幾日解解乏的。娶兒媳自然是大喜事,但,累人也著實是真累人哪!
何子衿是晚上才聽阿念了永福大長公主家的嫡長孫女與曹家嫡長孫聯姻的事,何子衿不由感慨,“這些大家大族,聯姻真是無處不在。”何子衿時常出入慈恩宮,自然曉得永福大長公主在宗室的地位。像曹家,何子衿其實是很有些看不上這家子人,但,看不上又有什麽法子,人家是曹太後娘家,舉凡聯姻,皆是權貴顯赫之家。
不過,何子衿道,“我聽,永福大長公主的夫家吳家已是有些沒落的,如今勉強有個爵位罷了。不過,永福大長公主是太宗皇帝的親閨女,她的兒子,生來也是有爵位在身的。”
阿念亦不認為這是個好消息,他問子衿姐姐,“永福大長公主在慈恩宮如何?得太皇太後心意嗎?”
何子衿道,“永福大長公主雖是太宗皇帝嫡長女,不過,聽她的生母胡皇後乃是死後被太宗皇帝立為皇後的,用咱們民間的話,就是死後扶正的。太宗皇帝的原配皇後姓褚,長泰大長公主是這位褚皇後的女兒,所以,在慈恩宮論起坐次來,縱永福大長公主年歲較長泰大長公主略長些,但,她是排在長泰大長公主之下的。要太皇太後那裏,除了曹太後這實在是招了太皇太後嫌的,不過,上遭永壽宮之事曹太後認了過錯,太皇太後待曹太後一如待蘇太後。太皇太後那裏,委實看不出這位娘娘心裏到底喜歡哪個還是厭惡哪個?”太皇太後的心思,反正以何子衿的眼光來看,那真是看不出來的。
阿念尋思道,“永福大長公主的夫家已是沒落,長泰大長公主的夫族便是永安侯府,永安侯府雖隻是侯爵之位,但論顯赫,今唯一能與永安侯府相較高下的,就是陛下將來的妻族柳國公府了。”
何子衿道,“誒,你,長泰大長公主夫家比永福大長公主的夫家更加顯赫,那曹家怎麽不與永安侯府聯姻啊?”
阿念想了想,“要是永安侯府願意,倘我是曹家,再不能拒絕的。如今未與永安侯府聯姻,可見永安侯府並無此意。”
何子衿低聲道,“其實,叫我吧,太皇太後雖一向待人公正,可想想,便是聖賢也該是有喜惡之心的。我進宮雖不多,但每次進宮,蘇太後必然在慈恩宮服侍。宮裏兩位太後,一位雖非陛下生母,但恭敬孝順,另一位是陛下生母,先前諸多過失。我想著,再公正的人,縱麵兒上不表露出來,心裏到底得喜歡這恭敬孝順的。隻是一樣,太皇太後如今顯位,可太皇太後畢竟老了。你想想,如永福大長公主願意與曹家聯姻,難道不是圖謀以後嗎?陛下,畢竟是偏心生母的。”
阿念冷哼,“曹家!哼!曹家!”阿念與永福大長公主無冤無仇,但與曹家、壽婉大長公主一係可是很有些私怨的。
何子衿想到自家的政治立場就有些為難,不為別個,依阿念的政治態度,阿念雖然沒有很明確的政治立場,當然,阿念這樣的官兒,有沒有政治立場也是不影響大局的。但,依阿念本身的傾向,自然是希望陛下安安穩穩的親政掌權。偏生,他家又與曹家很有些摩擦,何子衿擔心的不是現下,而是將來啊。
阿念並不擔心,何子衿看阿念的樣子,阿念似是有什麽主意。
阿念的主意很簡單,他隻是與唐大人越走越近罷了。阿念很有自知知明,他不過四品官兒,都夠不到帝都權貴圈兒的邊兒,阿念自己幹掉曹家,那是發夢。與其如此,就不如跟著更有實力的人,譬如,唐家。
阿念與曹家有矛盾,唐大人則是與曹太後有嫌隙,而且,兩家相交久矣,簡直再沒有這樣合適的然同盟了。
阿念這樣的選擇,很是出乎何子衿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唐家雖然與曹家有隙,但,唐家是太皇太後的鐵杆支持者,這也是事實。何子衿起此事時,阿念道,“我先時的確是以不大恭敬的心思忖度過太皇太後,其實,句老實話,滿朝文武大臣,那樣想的可不在少數。隻是,姐姐別忘了,先帝對我的交待是,任何時候都要跟隨太皇太後的意誌行事。先帝的話的很清楚啊,何況,論及對太皇太後的了解,難道咱們能比先帝更深?咱們也來帝都這一年多的時間了,我看,先帝這話,當真是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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