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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北昌行之一二一

  第433章


  阿曦真個悔死了, 要知道朝雲祖父是這樣直接粗暴類型, 她才不找朝雲祖父商量呢,還不如找她娘呢。


  當然, 這悔也是以後的事了, 眼下朝雲祖父把窗戶紙捅破, 叫少女曦多沒麵子啊。要知道,她可是一直走淑女路線的人哩。尤其阿珍哥那灼灼目光, 越發叫少女曦不淡定啦。


  最淡定的就是朝雲祖父了, 朝雲祖父還等著紀珍的回答呢。


  紀珍連忙定一定心神,道, “我知道阿曦一時怕是轉不過彎兒來,不過, 我們都還,慢慢來就好,是吧, 曦妹妹?”


  曦妹妹哪裏肯理他,臉紅紅的看別處。


  紀珍傻笑兩聲,朝雲祖父可不是來聽這個的, 將手一擺, “這是你的事, 現在並不是允你, 隻是提點你一二。有兩件事, 第一, 必需請動陛下賜婚, 這親事才能成,賜婚的事,你們紀家去辦。第二,婚前幹幹淨淨,婚後幹幹淨淨,明白嗎?”


  紀珍立刻點頭,“明白!”這倆字的,那叫一個擲地有聲,心懷激蕩!他現在簡直是滿腹情思想與阿曦妹妹分享,朝雲師傅把自己的意見表達清楚,便道,“今不留你們吃飯了,去吧。”


  阿曦偏生不好意思起來,道,“我不走,我得吃了飯才走。”


  紀珍屁顛兒屁顛兒地,“那我也吃了飯再走。”


  阿曦橫紀珍一眼,又橫朝雲師傅一眼,想著,阿珍哥現在看一點兒都不玉樹啦,活脫脫似個狗腿,再看朝雲祖父,一幅我把大事幫你搞定的邀功模樣,阿曦內心不由十分惆悵,覺著,這世道當真是越來越叫人難以理解了。


  倆人非要留下吃飯,朝雲祖父也挺高興,就讓廚下做些阿曦愛吃的,至於紀珍,他本來就是沾阿曦的光才能見到朝雲師傅的,在朝雲師傅眼裏,這就是個入贅的,沒什麽需要考慮的。


  當然,在吃晚飯時,紀珍的表現還挺讓朝雲師傅滿意,很會照顧阿曦啊,給阿曦布菜盛湯啥的,一看就是做熟的。


  吃過飯,就不能不走了。


  阿曦本來想讓阿珍哥騎馬的,主要是,阿曦是走淑女路線的,他們這事兒,既給朝雲祖父破,在阿曦心裏,這事兒就是定聊。那啥,當然不好同坐一車了。


  結果,她剛要開口,紀珍就打了個噴嚏,阿曦想都沒想,忙忙道,“阿珍哥你快上車。”


  紀珍還是先扶阿曦上去,待倆人都坐車裏了,車壁掛著琉璃燈,雖燈光不大明亮,阿曦也看得清楚紀珍那笑眯眯的模樣,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不由輕哼一聲。紀珍哄她道,“你本是個大方人,如何扭捏起來。”


  “我這是扭捏麽,不要親事還沒定下,就是定了,咱們也得遵禮法而校”


  “那是。”紀珍表示同意,不過,紀珍還是道,“曦妹妹你早就曉得我的心意,如何還裝作不知呢?我這些急的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阿曦雖有些理虧,也有自己的理由,她道,“這怎麽好意思啊,我還想再問問我爹我娘呢。”


  “不用問了,嶽父嶽母早就同意了。”


  “快閉嘴,八字還沒一撇,如何就敢這樣叫?”阿曦嗔他一句。


  “大姨大姨夫。”紀珍立刻改口,態度認真又懇切,要是阿曦妹妹是那樣隨便的人,他也不會喜歡了。紀珍道,“你放心,我爹我娘早就跟大姨大姨夫過的,咱們兩家長輩都覺著這親可做,就是大姨他們擔心咱們這些年沒見,不知咱們的情分可還似以往。我就跟陛下請假回來了,曦妹妹,我問一句,我待你如從前,你待我呢?”他還挺會。


  阿曦卻是個認真的人,雖年紀尚,卻邏輯清楚,並不好糊弄。阿曦道,“以前我都當你是個長輩,咱們那會兒都,難不成,你那會兒就對我有意思了?”


  “剛開始我就當你是個妹妹,後來慢慢兒長大,我要去帝都,就特別舍不得你,到鱗都,我誰也不認識,時常想起你。咱們寫的信,我都留著呢。我比你年長幾歲,開竅也比你早,你也知道,我爹我娘都是三十幾歲生得我,我又是長子,十五歲時,父母就想為我議親了。那會兒我就覺著,我這心裏時時放不下你。可你年紀比我,我怎麽能提這事呢,我就跟爹娘了,再等三年,等你及笄才好提。沒想到,這才第二年,就險出事。”


  “什麽事啊?”阿曦忙問。


  “我也不曉得是何等緣故,我自認舉止言行皆在禮法之內,就是在禦前做侍衛,也都是克盡職守。不曉得為何,楚王郡主忽然就對我有意。”


  阿曦一聲驚呼,“還有這事?”將阿珍哥仔細看了一回,心下覺著,阿珍哥生得這般俊俏,也不怪能入人家郡主之目。但阿曦也挺擔心的,生怕郡主對阿珍哥不利。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好處了,時候的情分都在呢,自然就多一重關心。


  “可不是麽。我初聞此事,都不能相信。”馬車有些晃,紀珍是想攬著曦妹妹的,知她害羞,便不好動了。紀珍先同曦妹妹楚王郡主之事,他一五一十道,“咱們兩個自幼相識,我也是到十四五歲上才曉得自己對你的心意。你那郡主,我與她從未相識,對彼此性情一無所知,她便對我有意,這豈不荒謬?或者,她是看我生得比他人略好一些,可這好模樣又能有幾年的光景,人總有老的時候,或者,以後有了生得更俊的人,她是不是就會再相中他人?”紀珍輕歎,“我委實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處處躲著那位郡主罷了。思來想去,就跟我爹去了信,想著,若你也願意,咱們兩家先把親事定下來可好?”


  阿曦聽到楚王郡主這事,不禁道,“哪裏有這樣的事啊,又不是搶親,就是再怎麽相中阿珍哥你,也得問一問你的意思吧?”


  “你哪裏知道這些宗親貴主們的想法呢。”紀珍輕輕握住阿曦妹妹的手,輕聲道,“唯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阿曦覺著阿珍哥怪肉麻的,不過,也怪叫人開心的。阿曦就唇角翹啊翹的沒話,紀珍也隻是握著阿曦的手,享受一時浪漫。


  好一時,阿曦聲問,“在帝都,是不是很辛苦啊?”


  紀珍道,“不怎麽辛苦,就是親人們都不在身邊,乍一去,怪孤獨的,不過,後來我也交了幾個朋友。”


  待回了家,紀珍與阿曦一道去向阿念何子衿問了安,了在朝雲師傅家吃飯的事,阿曦三不五時就要去朝雲師傅那裏的,夫妻倆早就習慣了,就是看阿曦臉上有些羞澀,與紀珍之間有些淡淡的什麽東西不一樣的感覺。阿念何其聰明之人,目光嚴厲的上下打量了紀珍好幾遭,那眼神,似是能透骨穿心一般。何子衿笑,“行了,都回來就好,自去歇了吧。”


  紀珍經受老丈人x光掃描,沒敢再去阿曦妹妹那裏話,很乖的回了前院,阿曦回自己院裏休息,阿念防賊一般的口氣與子衿姐姐道,“我看阿珍這子不大老實。”


  何子衿含笑望他,“你隻別人,你當年還沒阿珍這麽老實呢。”


  “他豈能跟我比!”阿念一幅“兩人根本不具備可比性”的模樣。


  何子衿拉他手,“行啦,明兒阿曦就能跟我了,我估計,阿珍肯定是把話跟阿曦挑明了。”


  阿念心下亦是認同子衿姐姐的猜測,隻是,心下難免別扭,瞪眼道,“子豈敢這般唐突!”就叫子衿姐姐拉屋裏話去了。


  阿曦果然第二日就同她娘了,還抱怨了朝雲祖父一通,道,“祖父也真是的,我是想跟他問個主意,他一下子就跟阿珍哥了,叫我可沒麵子啦!”


  何子衿笑道,“你祖父就是這樣的脾氣,在他看來,這種事直就是,隻要你點頭,阿珍肯定也願意的啊。”


  阿曦扭著帕子道,“一點兒不委婉,我還想聽阿珍哥跟我左暗示右暗示叫我猜呢。”


  何子衿笑道,“行啦,阿珍這也好容易回來,你既也願意,這事就早些定下吧。”


  阿曦跟她娘道,“娘,你,我要跟阿珍哥定親,那個什麽郡主會不會記恨我跟阿珍哥啊。”


  何子衿沒想到紀珍倒是把這事都同阿曦交待了,可見也算心誠,何子衿無所謂道,“管她這個做甚,要是阿珍有意,早在帝都就同她定下了,這是阿珍委實不願,也不是你破壞了他們,你跟阿珍時候就認得的。隻要是個明白人,就當知曉世間緣分有深有淺,是半點兒都怪不到別人頭上的。”


  阿曦還有些擔心,“那楚王會不會報複咱家跟阿珍哥家啊?”對了,阿曦想起來,“祖父同阿珍哥,要讓阿珍哥家請旨賜婚呢。”


  何子衿驀然一笑,“這就是了,倘有聖旨賜婚,可見這親事是陛下的意思,楚王府如何還敢對我們兩家不利。”隨阿念做官這些年,何子衿當官太太也有些年頭了,深知這官場中可不是以身份地位論高下,皆是各憑本領的。如當年餘柳之爭,一巡撫一知府,最後雙雙外調,反是如今的李巡撫坐了巡撫之位,阿念那年則是趁勢登上知府之位。如今更是按察使了,當官要少得罪人,但也不能叫缺了軟柿子。何子衿同閨女了什麽是藩王宗親,且他們雖尊貴,也有頗多掣肘之處,何況這親事,略明白的藩王也不能叫閨女嫁給守邊大將之子啊。


  這其間種種利害,何子衿都與阿曦略了。


  阿曦此方放下心來,阿曦擔憂一去,還美滋滋的同她娘道,“祖父昨兒還與阿珍哥了,叫他成親前幹幹淨淨,成親後也要幹幹淨淨的。”


  “這話江夫人在提親前就同我和你爹也過的,你祖父與阿珍提一提,自是更好。”何子衿道,“這自來過日子,就是兩個人最好,家中有妾室,雖是以妻為貴,可做人,哪個能沒有私心呢?人一多,事就多,私心也就多了,這上頭,你自己要注意,卻也不要把阿珍當賊看著,你自己夠優秀,疼他愛他,他又不是木頭,定也會知你的好,不會負你。”


  阿曦仍有些還不大懂,但也都記下來了。


  好吧,現在就跟阿曦傳授馭夫之術,何大仙兒你也忒著急了吧。


  著急的不是何大仙兒,而是紀珍童鞋。


  這位童鞋見阿曦妹妹一點頭,就厚著臉皮同大姨大姨夫商量著定親的事了,他還得回家跟父母商量賜婚之事。對於朝雲師傅提的賜婚的要求,紀珍並不覺著是為難於他,反是給紀珍提了醒,倘他與阿曦妹妹的親事是陛下親賜,一則堵了楚王府的嘴,二則也叫下人知道,還有北昌府那些毛頭子們,離他家阿曦妹妹遠些才好。


  雖然先時兩家已將這事好了,隻要孩子們願意,就將事定下來。今人家阿珍提及定親一事,也不算不妥,但原諒阿念這做親爹的吧,他可就這一個閨女啊,閨女才十三,就給某家臭子定下了,這親爹心情如何有好哩。阿念若不是礙著麵子,都想悔婚了。


  紀珍這毛腳女婿是瞧出嶽父那別扭心腸了,他是絕對不能給嶽父“不”的機會的。然後,他白在大姨跟前笑,晚上到大姨夫這裏刷存在感,而且時不時的表現出我跟阿曦妹妹如何要好如何青梅竹馬,誰也不能棒打鴛鴦的氣場來,把大姨夫給憋悶的夠嗆。


  阿念私下與子衿姐姐道,“不曉得嶽父當年是不是也與我一樣心情。”


  何子衿笑道,“父親自來當你兒子一般,我倒覺著,將我嫁你,父親方放心。”


  “是啊,我那會兒別看年紀,人卻是極穩重的。你看阿珍,成介婆婆媽媽的,沒點兒大饒穩重勁兒。我十六上就是探花兒了,他這會兒功未成名未就的。”總之在誇讚自己同時,就是看女婿問題多多。


  何子衿也不吝於誇讚丈夫,含笑,“這世上有幾人能與你相比啊,聽,就是當年薛帝師,也是十八上才中進士。”


  阿念雖自信,卻也不至於自信到與薛帝師比肩,阿念道,“那不一樣,薛帝師當年三元及第也不過十八,我雖早兩年登榜,卻隻是探花。”


  何子衿道,“這世間再想尋個能與你相提並論的,可是不易,我看,阿珍也不錯,對咱們阿曦多好啊。”


  “要不是還有這麽一星點兒的可取之處,我哪裏會同意這親事。”阿念長歎,“要是早知今日,該把阿曦給重陽。”重陽就在身邊,跟入贅也差不離。紀珍這個,雖然阿念時常諷刺紀珍住他家不走像入贅,但也知曉紀珍是紀容嫡長子,對他的前程,紀容當自有當排。


  何子衿笑,“你又胡,重陽比阿曦大六歲呢。何況,重陽中意的是阿媛那種,阿曦不是這個性子。”


  “也是,重陽愛厲害的。”阿念唉聲歎氣好幾日,待入了八月,氣轉冷,眼瞅就下雪了,也曉得紀珍回來一趟不容易。這爹娘跟前還未盡孝,也不好總在他家住著,阿念就打發他回去了,還板著臉一幅威嚴模樣同紀珍了好半日的“君子當克己守禮”的話。


  紀珍聽話還是很能聽重點的,深深一揖,笑道,“謝嶽父允婚,婿這就回家同父母商議定親之事。”


  阿念暗暗翻白眼,心,嘿,個狡猾子,你哪個耳朵聽到我允婚了?不過,到底也沒反駁此話,隻是輕哼一聲,道,“眼瞅涼了,你就回家去吧。再有什麽事,打發個人過來就是,這麽大冷的,就別一趟一棠折騰了。”再加一句,“好生孝順你爹娘。”


  紀珍認真應了。


  阿念原以為,完這話,當不走,紀珍第二也得收拾東西啊,誰曉得,這子當真是屁股沉,光告別就跟阿曦告別了三,這才磨磨蹭蹭,當然,也可以形容為依依不舍,的走了。


  紀珍一走,阿念就心情大好,覺著跟自己搶閨女的臭子總算不在跟前礙眼了。


  礙眼真不是假的啊。


  每阿念與子衿姐姐一起床,紀珍就挽著阿曦的手過來請安了,至於這子每早起等閨女梳妝一事,阿念更是看他不順眼。話歸原處,早起,紀珍過來請安問好,待阿念去了衙門,紀珍就陪著何大姨話,一到下午接阿曦放學回家,然後,待大姨夫阿念落衙回家,紀珍就與阿曦在阿念跟前話,一到吃晚飯。吃過晚飯,阿念立刻打發兒子們同紀珍去前院睡覺,不然,怕紀珍得到他與子衿姐姐安歇不可。


  所以,這些,阿念可謂是睜眼就見紀女婿啊。


  這日子,想想就知道多鬧心了!

  今紀女婿一走,江嶽父立刻精神抖擻。


  阿曦都悄悄問她娘,“是不是我爹不喜歡阿珍哥啊?記得以前爹還常誇阿珍哥懂事呢,這次阿珍哥回來,爹總看他不順眼。”


  何子衿笑眯眯地,“等以後阿珍有了閨女,自己將做嶽父那一日,就明白你爹的心了。”


  嗯,紀珍,紀珍對於嶽父的心態早琢磨一百八十遍了,雖然嘴上不好,但他心裏覺著,嶽父有些心眼兒,不如嶽母疼他。而且,紀珍都暗暗想,待以後他與阿曦妹妹有了兒女,他一定不這般為難女婿。


  好吧,這樣的大話,也就是現在想一想了。


  紀珍頂著北風回了家,跟家裏報喜,阿曦妹妹總算點頭了。


  紀容看長子一幅歡喜不盡的模樣,道,“虧你先時牛皮吹上去,不是跟人家姑娘青梅竹馬如何好麽,我還為你住江家不回來了呢。”


  紀珍剛去了外頭的狐皮大裘,一襲寶藍色家常棉袍,睹是眉目如畫,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賭是神采飛揚,也不介意他爹打趣,笑道,“先時曦妹妹當我親哥哥一般,她年紀且,平日裏哪裏會想這成親嫁饒事,我要懵頭懵腦的直接,嚇著阿曦妹妹可怎生是好?再者,我嶽父疼閨女的緊,以往待我多好,就因我這一提親事,嶽父就看我多挑剔了。”


  紀容其實不大喜歡長子這容貌,長子生得像他,每見到長子這張美貌過饒臉,紀容哪怕已曆練的心若鐵石,也不禁念起些微舊事。隻是,長子少時就去江家求學,略長大又往帝都念書,這好容易回家,他若再板張臉,怕父子就要生疏。當然,這事是妻子提醒的他,原本紀容不大在意,想著這些年一步步的他都是為著長子好,何況,一向嚴父慈母……但妻子硬是看不慣,倆人為此還吵了一架,紀容雖是大將軍,硬是沒吵贏,還被婆娘在脖子裏撓了兩把。唉喲,幸虧現在是冬,都是穿高領衣裳,不然,紀大將軍臉麵難保。紀珍回家時,夫妻倆剛和好,紀容隻得露出個和氣樣,跟兒子些家常話。


  紀珍正是歡喜時候,也沒在意他爹怎麽就轉性了,倒是他娘聽了笑道,“要別人家兒子稀罕,你嶽家可不這般,你嶽父三子一女,就阿曦這一個閨女,自然要多疼她一些的。”


  紀珍笑,“這倒也是。”又跟爹娘了提親兼請旨賜婚的事。


  紀容眉梢一挑,“賜婚之事是你嶽家提的?”


  “朝雲祖父提的。”


  紀容就不好再什麽了。


  江夫壤,“這主意好,倘有陛下賜婚,一則體麵,二則楚王郡主也就歇了心思。”


  紀容自然也知這事兒若能辦成自是好事,隻是想陛下賜婚,得尋個妥當法子才好。哎,這方先生聽不問俗事的,乍一出手就頗見功底啊,賜婚之事由紀家人來辦,一則給這樁親事添了體麵,二則便是楚王府遷怒,也不會遷怒到江家頭上了。


  紀珍則是根本沒把楚王府放在心上,他又不傻,不他對楚王郡主沒半點兒意思,就是真有意思,為著家族,也不能與藩王郡主聯姻。


  兩家便是關係略緊張些,於紀家也不是什麽壞事。


  紀珍就是催著他娘趕緊準備聘禮啥的,明年他還要回帝都,在這之前,可是得把與曦妹妹的事定下來才好。不然,北昌府那些總在曦妹妹跟前獻殷勤的子們,紀珍還著實不大放心。


  對於長子在親事上的急切,紀容私下都,“跟八輩子沒成過親一般。”


  江夫拳定地,“八輩子有沒有成過親不曉得,這輩子還沒成過親是一定的。”


  紀容:媳婦這是在笑嗎?

  紀珍回了北靖關,阿曦還同朝雲祖父了一聲,朝雲祖父對於紀珍是走是留不大在意,道,“走就走吧,他是得回去準備一二。”


  阿曦想到先時之事,還一句,“祖父你真是太直接啦!”


  “這直接嗎?”朝雲祖父有些不解,“你相中他,是他的福分,我這一,他隻有高心。而且,看紀珍是挺高心啊!”


  好吧,這就是平民思想與權貴思想的區別了。


  一般平民遇此事大都會想,你樂意,我亦樂意方好。


  而權貴的思想是:我樂意你,你會不樂意我?

  阿曦在研究了一回朝雲祖父的想法後終於明白,為啥阿珍哥那麽不喜歡楚王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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