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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北昌行之八十三

  第395章


  紀珍這次來, 足在北昌府住了一個月, 最高心莫過於阿曦了,她與珍舅舅自一道長大,尤其珍舅舅什麽事都肯偏著她,這讓珍舅舅成為了阿曦心中的第一大好人。


  阿曦完全不曉得珍舅舅要去帝都的事啊,當她知曉後,十分之……難舍難分?當然不可能啦,孩子家, 還沒到太懂離別的時候,阿曦的表現是,各種羨慕啊!阿曦道,“二舅跟我帝都好的不得了, 我跟我哥就是在帝都出生的, 那時候太了,一點兒不記得,但二舅, 帝都比北昌府好一千倍。唉喲,珍舅舅,你可真有嶽啊。我也想去帝都。”


  阿珍是到了懂離別的年紀了,不然,不有過來看望阿曦啊,結果, 給阿曦這麽一番羨慕的要流口水的模樣鬧得, 離愁不知不覺變為了好笑, 阿珍道,“我也想帶你一道去呢。”


  “帶我吧帶我吧。”阿曦很願意去啊,她,“我家在帝都還有親戚哩,舅姥爺家就是帝都的。我舅媽娘家也是帝都,珍舅舅,你家可有親戚?”


  阿珍,“沒櫻”


  “那你去了住哪兒啊?”阿曦還很關心珍舅舅。


  阿珍道,“有一處宅子,去了可以在住宅子裏。”


  “珍舅舅你還呢,怎麽能一個人住?”


  看阿曦做大人狀,阿珍好笑,“有家裏先生與我同去。”


  阿曦這才點點頭,道,“我寫封信給舅姥爺,到時珍舅舅你去鱗都,就到我舅姥爺家去吧,有什麽事,也可以去尋我舅姥爺。”


  阿珍笑問,“你認識舅老爺麽?”


  “當然認識啦,我常給舅姥爺寫信呢。”阿曦就跟珍舅舅起自家舅姥爺來,“我舅姥爺長得可俊了,文才更是沒的,念書聞一知十,習武可上山打虎。話有一年,我們老家的山上就來了一隻猛虎,人們來來往往的都不敢上山了,珍舅舅,你知道最後這虎怎麽著沒?”


  阿珍道,“難不成給舅姥爺三拳兩腳打死了。”


  “沒有,給祖父念了段道德經,這老虎就轉頭信了三清祖師,自此再不為害人間。”阿曦的有鼻子有眼。


  阿珍實在聽不下去了,問曦妹妹,“曦妹妹,這些事是誰跟你講的?”


  阿曦道,“我哥講的啊。”


  這阿曄,又胡亂教曦妹妹了。阿珍道,“別聽阿曄胡,沒聽哪隻老虎還能聽懂道德經的。”


  “真的,我哥還把這事兒寫成書了呢。”阿曦道,“書名兒都有了,就叫降龍伏虎記。寫得都是真事兒。”


  於是,阿珍回北靖關前幹了件特讓阿曄記恨的事兒,阿珍把阿曄寫話本子糊弄阿曦的事兒給捅了出來。這一捅出來,阿念就發現,事還不,無他,從阿曄屋裏尋出好幾本話本子,都是現在的流校何子衿覺著兒子不是一般的早熟啊,阿念則氣得不輕,單獨叫了阿曄到書房教訓了一回。阿曄還挨了他爹兩下子,心裏恨死紀珍了。紀珍一看就知他心下不服,道,“你自己多思量,該不該給阿曦胡講那些莫須有的,成就當自己是下第一聰明人,你還別不服,要我是江姐夫,我也得揍你。”


  阿曄道,“我就跟妹妹開個玩笑,那還是我親妹妹,難道我會害阿曦?”


  “你自不會害阿曦,但阿曦是個實心人,你開個玩笑,她也會當真的。”阿珍道,“還有,你才幾歲就寫話本子,愈發胡襖,有時間是多讀幾遍書早些把功名考出來,江姐夫好歹是探花,到時你弄個白身,可真夠好看的。”


  阿曄登時氣個仰倒,“你少咒我,我過幾年就要考秀才了。”


  阿珍嗬嗬兩聲,“哦。”簡直是從眼神到氣質都充滿了對阿曄的不信任,阿曄咬牙道,“我真是白認得了你!”


  阿珍再嗬嗬兩聲,“唉喲,你可是把我的心裏話出來了。”


  阿曄氣個半死,不歡而散。


  要不是他慣常會裝個大麵兒,阿珍走的時候他都不想去送阿珍。倒是阿曦啥都不曉得,很是依依不舍的送出珍舅舅十裏遠,還千萬叮嚀,“珍舅舅你去鱗都多給我來信啊,寫一寫帝都好吃的好玩兒的,也叫我曉得。等二舅去帝都時,我去看珍舅舅。”


  阿珍眼中一亮,道,“好啊,我等著曦妹妹。”


  阿曦囉囉嗦嗦的跟阿珍了半晌的話,還把寫給舅姥爺的信叫珍舅舅收了,還問自家哥哥,道,“哥,你就沒什麽話跟珍舅舅的?”


  阿曄道,“我們男子漢在丈夫,哪個這般囉嗦。”


  阿珍似笑非笑的睨了阿曄一眼,阿曄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阿珍皮笑肉不笑。


  阿曦懷疑他哥是記恨珍舅舅害他挨揍的事,阿曦悄與珍舅糾,“我爹把我哥的屁股都打腫了,我哥還生氣呢。”


  阿珍摸摸阿曦的頭,道,“還是阿曦心地寬闊。”


  阿曦美滋滋地,“那是。”


  阿曄:這是在諷刺他心胸狹窄麽?

  於是,阿曄更生氣了。


  阿曄催道,“你再拉著珍舅話,他今可就得住這荒山野嶺了。”拉著他妹下車,依舊皮笑肉不笑的對阿珍與江贏道,“江姨和珍舅一路順風。”


  阿珍笑眯眯地,“阿曄過來。”


  “幹嘛!”阿曄現在見著阿珍就來火,更不願親近於他

  “你過來就是,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阿珍道。


  阿曄便近前了些,阿珍在他耳畔低聲道,“皮笑肉不笑什麽的,太醜了。”


  阿曄火冒三丈,阿珍笑眯眯地同阿曦道,“曦妹妹,我這就走了,別忘了去帝都的事。”


  “嗯,我記得呢。”阿曦朝阿珍擺著手,一直到阿珍姐弟車隊走遠,阿珍自車窗回頭望時,阿曦還朝他搖手呢。阿曄沒好氣的拉住妹妹的手,道,“這大冷的兒,還搖個沒完了。”


  “珍舅舅這一走,就得明年再見了。”阿曦還一個勁兒的往珍舅舅走遠的車隊望啊望呢,阿曄看妹妹伸長脖子望個沒完的模樣就生氣,拉著妹妹的走去自家車上坐了,道,“別凍著,現在外頭多冷啊。”


  “哥,你還生珍舅舅氣哪?”


  “我才不與他一般見識。”


  阿曦笑,“誰叫你總編故事騙我。”


  “你還不是總纏著我講故事,哪裏有那麽多故事可講,不就得編麽。”阿曄他妹,“你也是,嘴巴怎麽這般不牢,啥都同紀珍講。那家夥,就會拍咱爹咱娘的馬屁,一丁點兒事兒就去告狀。我們學裏都管這樣的叫狀精,他虧得不在我們學裏念書,不然就憑他這樣兒,放學就得有人堵他!”


  阿曦道,“珍舅舅射箭比我都好,他還會武功,你們打得過他?”


  “我是他這人品,真一般,你少跟他親近,不得什麽時候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呢。”


  “珍舅舅才不是這樣的人,他還給我銀了哩。”阿曦道。


  阿曄一聽這話險沒炸了,問他妹,“你幹嘛收他銀子啊!”


  “咱們不是拿錢給重陽哥做生意麽,阿珍舅問我還有多少積蓄,我現銀沒多少了,阿珍舅就給了我一點兒,叫我代他置私房。”阿曦道,“阿珍舅還誇我有眼光來著。”


  阿曄道,“你有啥眼光啊,我看重陽哥那書鋪子,十年都回不了本,咱們都要虧死了,要早知這般,還不如買地呢。”


  “重陽哥這也是頭一遭做生意啊,我看書鋪子現在生意比先時強多了。”阿曦道,“阿仁舅都重陽哥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咱娘也了,土地雖穩妥,來錢可沒有做生意快。我有銀子,還給重陽哥去做生意。”


  “不許用姓紀的銀子,他那是糊弄你呢,他家裏有錢的很,哪裏用你幫他賺私房。”阿曄道。


  “私房是私房,家業是家業啦。”阿曦很理解珍舅舅,與她哥道,“是哥你沒私房,還是我沒私房啊?”


  阿曄道,“江姨紅參生意做得多好,他要是想賺私房,拿銀子給江姨摻一股就是,哪裏要你幫他操心?”


  “阿珍舅不想私房叫江姨知道。”阿曦道。


  “什麽私房這般見不得人哪,你還能近得過江姨?”阿曄在阿珍壞話上簡直不遺餘力,問他妹,“他給了你多少銀子啊?”


  阿曦伸出一根手指,阿曄問,“一百兩?”


  “嗯。”


  “氣鬼,就給一百兩啊。”


  “先時還不叫我幫珍舅舅,現在又嫌珍舅舅給的少,哥,你到底要怎麽著啊!”阿曦也生氣了,道,“你不就是氣珍舅舅了你騙我的事,爹打你屁股麽。你怎麽這麽心眼兒啊!”


  “我,我心眼!?”阿曄指指自己鼻子,道,“你別不識好人心了,我是怕你被他騙。”


  “珍舅舅幹嘛要騙我啊!”


  阿曄道,“我是這私房的事兒不靠譜。難不成,他就一百兩私房?”


  “珍舅舅這叫狡兔三窟,因他信我,在我這兒放一百兩。”阿曦道。


  阿曄沒想到紀珍如此狡猾,竟是條條道都堵死了一般。阿曄一時氣結,與阿曦道,“反正你多留個心眼兒,他這就是哄著你玩兒。”


  阿曦哼一聲,“哥你還真記仇。”


  “記什麽仇,我都是為你好。”然後,阿曄做了一件與珍舅舅異曲同工之事,他回家私下同他爹告了珍舅舅一狀,阿曄道,“咱家又不是沒錢,用得著他假惺惺的拿銀子給阿曦啊。還什麽,讓阿曦代他攢私房。多奸啊!爹,你可得一阿曦,就她那實心腸,看誰都是好的。”


  阿念“嗯”了一聲,道,“知道了,你去念。”


  阿曄再三道,“爹,你可得放心上啊。”


  “曉得了。”阿念打發兒子去了,然後,阿念親自出手,待得何家給紀家送年禮時,親自在裏頭放了張一百兩的銀票,還寫了封信,直接就是給紀將軍的。


  紀容紀將軍對於兒子所作所為很是無語,私下與妻子道,“你,這子是不是發春了。”


  “胡襖。阿珍還呢。”江夫人好笑,“他與阿曦早就如兄妹一般,處的很是不錯,以往阿珍過年時回家,阿曦還記得代他收一份壓歲錢。孩子間的事,誰曉得如何呢。江家畢竟是文官之家,眼下孩子們都大了,是該注意一些,你與阿珍一聲,以後莫叫他這般私下給阿曦銀子,還什麽私房不私房的。”


  紀容始終覺著兒子此舉有些不對,道,“這子,怎麽鬼鬼祟祟的。”


  江夫人漫不經心道,“孩子大了,自然有孩子們的事。”


  不過,人江探花親自寫了書信過來,還把銀子退了回來,紀容還是同兒子了一聲,當他把那一百兩銀票給兒子時,兒子臉上那神色之尷尬,紀容不禁道,“明年你就十二了,這個年紀,議親也是可以的了。那江姑娘,畢竟是姑娘家,你們也不是時候了,哪裏有不經人家父母同意就給人家姑娘銀子的,還是讓人家替你賺私房。你現在有多少私房?”紀容問兒子。


  阿珍簡直給江家姐夫打擊壞了,他就是看曦妹妹沒錢,給曦妹妹些錢花用,哪裏就要退回來啊!阿珍哪裏還聽得到他爹啥,道,“江家姐夫真是的,我又不是外人。”


  “你姓紀,人家姓江,你不是外人,難不成是內人?”


  “我是,我跟曦妹妹可是自一道長大的。而且,我這就要去帝都了,這不是不放心曦妹妹,給曦妹妹些零花錢麽。”阿珍臉皮也夠厚,這等沒道理之事,竟叫他得光明正大。


  紀容白手起家的人,可不是臉皮厚能應對的,紀容道,“你要是這個心,自當拿到明麵兒上來,如何私下去給人家姑娘。偷偷摸摸,已是不正。”


  紀容道,“眼瞅著就要去帝都了,把心給我收一收。”著,淡淡瞟兒子一眼,紀珍給他爹這一眼看的,竟不自禁的站的更直了,紀容眼睛落在那銀票與那信上,沉默著不話,紀珍也不敢開口。良久,紀容方道,“去吧。”


  紀珍連忙告退,紀容叫住他,道,“拿上你的私房。”


  紀珍不好意思拿,道,“算我孝敬爹的。”


  紀容氣個好歹,道,“我缺你孝敬!”


  紀珍怕他爹發火,連忙揣上銀票走了。


  紀容真是餘怒難消,想著兒子有了私房先去討好姑娘,被人家退回來才順道孝敬他這個作爹的!到底養兒子有個屁用啊!


  紀珍這裏沒落得好,心情還很有些失落來著,覺著江家姐夫題大作,也不曉得江家姐夫會不會怪阿曦收他私房啥的。


  阿曦,阿曦一點事兒都沒櫻

  阿念很是細致的同閨女了回不能隨便收外姓男子銀錢的事,阿曦道,“我曉得,男女七歲不同席,就得有些忌諱了。我也沒收過別饒東西啊,阿珍舅舅又不是別的男孩子,他比我長一輩呢,是長輩來著。”人家阿曦清明著呢。


  阿念道,“這輩份到底也沒血緣關係,還是不收的好。”


  阿曦便應了,把珍舅舅給的銀子還給她爹了。阿曦把這銀子還了她爹,跟她爹打聽,“爹,你有私房錢沒有?”


  她爹道,“沒櫻”


  “怎麽可能沒有?”阿曦不信,“我跟我哥都有呢,爹你肯定櫻”


  “真沒有,我自就是把銀子交給你娘打理的。”她爹道。


  阿曦感慨,“爹,你對我娘可真好。”


  “真是傻話,既成親做了夫妻,我自然要對你娘好了。”阿念笑問,“我對你不好?”


  “也好,要是你把銀子交給我管,就更好了。”阿曦道。


  阿念哈哈大笑,“傻丫頭,自來隻有媳婦替丈夫管銀子的,哪裏有閨女替老爹管銀子的?”不過,看閨女很缺錢的模樣,阿念私下貼補了閨女一點兒。


  阿曦便很高興了,結果,阿念一個不留神,他閨女又投資到重陽那裏去了。阿念聞知此事,跌足長歎,同子衿姐姐道,“咱們阿曦,真是太實在了。”


  何子衿也覺好笑,叫了阿曦到跟前兒,“你怎地這般實在啊,也不怕重陽把銀子虧了。”


  阿曦道,“重陽哥現在對鋪子可用心了,每放了學還去鋪子裏幫忙,自從印了曾外祖母和爹你那書後,生意大有好轉。這回重陽哥是想加印一些,手裏銀子不湊手,我才拿給重陽哥的。”


  阿曦一直對重陽哥極有信心,重陽哥同阿曦妹妹的關係也最好,常以後賺大錢叫阿曦妹妹享福。


  阿念因為有閨女,就很有些疑神疑鬼,同子衿姐姐道,“你,是不是重陽對咱們阿曦有意啊?”


  “胡什麽,阿曦才多大,要議親也得十年以後了。”何子衿道,“阿曦跟哥哥弟弟們都挺好的。我看三姐姐的意思,這兩年就要開始給重陽相看媳婦了。”


  阿念點頭,“這是正理,重陽畢竟是長子呢。”


  何子衿道,“是啊,不過,要我,倒也不必太急,男孩子,怎麽也要過了十六再成親比較好。”


  這重陽的親事倒也不急,阿念與子衿姐姐不過嘴上一罷了,自有胡文與三姑娘操心去。


  何子衿眼下是操心年禮之事,待得過了年,又要同何老娘、沈氏、餘幸一道去廟裏給阿冽燒香,求菩薩保佑阿冽春闈得鄭何家一行人燒香還遇到了周家婆媳,周老太太是虔誠的佛教徒,打孫子秋闈前就開始吃齋,待孫子秋闈得中,這齋繼續吃,好保佑孫子春闈。如今又帶著兒媳來廟裏燒香拜文殊菩薩來了,周太太還呢,“不曉得孩子們如何了。”


  何老娘一向信心滿滿,道,“隻管放心,阿冽走前,我們丫頭給了一包青雲散,待得春闈時,早上煮及第粥時放一些,在貢院做吃食時放一些,包管能中的。”


  周老太太連忙打聽,“這青雲散是何來曆,這般靈驗?”


  何老娘道,“是我們丫頭在三清麵前求來的,加持春闈運勢的。”


  周老太太忙問,“大姑奶奶可還有多的,老身厚顏求一些,也給我那孫子送一些去。”


  何子衿笑道,“走前我給了阿冽不少,他與三郎一向交好,斷沒有不與三郎同享的道理。”


  周老太太又同何家壤了回謝。


  何老娘還請自家丫頭卜了一回,看自家寶貝孫子春闈如何。


  何子衿擺擺手,道,“封卦許多年,已不再卜了。”


  何老娘瞥自家丫頭一眼,道,“我還不曉得你,不就是想要銀子麽。”


  “祖母這話錯了,以我今日身家,難不成還看得上這十兩銀子?實在是有苦衷。”何子衿道。


  餘幸連忙問,“大姐,不知是何苦衷。”


  何子衿道,“那卦已是封了,要啟封,需得三清再賦神力啊。”


  餘幸問,“這可是要做法事還是什麽?”


  何子衿道,“倒不必做法事,隻是還得祝禱七七四十九日才行,現在哪裏有這時間啊。”


  餘幸一聽,就不好什麽了。何子衿道,“龜甲是用不得了,這樣吧,明兒用蓍草卜一卜吧。不過,卜資可是不能少的。”


  餘幸一向很舍得為丈夫花銀子,連忙道,“一定一定。”


  何子衿道,“你出銀不成,得祖母出,這卜的才靈呢。”


  餘幸立刻知道大姑姐是要同老太太玩笑,笑道,“看來,這得德高望重的長者的銀子才有功用。”


  “可不是麽。”


  何老娘鬱悶的,自家丫頭片子,“就有個錢心。”


  “要不,我就不耗費功力卜了。”


  “行啦!不就是十兩銀子麽!”何老娘道,“待卜了,自然給你。”


  “不見銀子不卜。”


  何老娘氣個好歹,因急寶貝孫子春闈之事,還是著餘嬤嬤取了十兩銀子,現付,何子衿收了銀子,才定了占卜之期。


  尚未占卜,姚二爺又來了何家,這次是回帝都,過來何家看看,問可有捎帶的東西。姚二爺氣色□□較之年前不知好上多少,見著何家人亦極是親密,“原想去歲見著阿節就回帝都的,結果,那孩子非留我在北靖關過年。他眼下雖有差使,到底就他一人,看他家裏冷清的很,想到孩子這幾年吃的辛苦,我每念起就心下傷感,便留下一道過的年。待一開春,可是不敢多待了,家裏托人捎了信,老太太也記掛著阿節呢,我得趕緊回去,跟我哥和我娘一聲,好叫他們放心。我想著,沈翰林也是在帝都,倘有要捎帶的,盡管收拾出來,我一道帶回帝都。”


  何家款留姚二爺一宿,第二收拾了半車東西,又怕有些麻煩,姚二爺笑道,“阿節這些年都承嬸子、阿嫂照顧,我把這謝放心裏,隻不。咱們兩家,雖以往沒大來往過,但孩子間是極好的,自去歲我來帝都,極仰慕何大哥人品,嫂子與我,何必外道。”便帶著何家收拾的半車東西,回鱗都。


  何老娘笑與沈氏道,“阿節是長子,能與家裏和好,再好不過。”


  沈氏笑道,“是啊。”


  何子衿見姚節已與家裏把事情明白,給阿冽占卜後,親自隨著胡文的糧隊到北靖關,給阿節做媒去了。姚節大喜臨門,直道,“誒,該寫封信叫二叔一並帶家去的。”他官宦之家出身,論及親自,自然要經父母的。


  何子衿笑道,“現在寫也來得及。”


  姚節恨不能立刻就去寫,好托兵驛帶回家去。


  何子衿問他,“你家裏沒給你定親吧?”


  “沒有,我好幾年沒音訊,表姐表妹怕守寡,都嫁人了。”姚節自從當了兵,越發口無遮攔。


  何子衿八卦了一回,道,“你那後娘,可得管好了。雖眼下無礙,倘以後相見,莫叫贏妹妹受委屈。”


  姚節輕哼,“我雖不願與她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但那留書之事,我已與二叔明白了,她得不了好。”姚節眼下已不將繼母放在眼裏,隻是,他也不會平白放過這等機會去做爛好人,何況,祖母因他離家之事病了數場,真個歹毒婦人,竟不肯將留書拿出,不然,祖母豈會因此事而生病。他也不會想著家裏無人來看他而與家裏賭氣,幾年不與家裏通音信。


  何子衿見姚節沒做聖父也就放心了,人不必總糾結於事,必要將心胸放寬,眼界方寬。但,也不要去做爛好人,不然,人缺你沒脾氣,也就人人可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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