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原本最多十分鍾的路程,毓秀愣是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終於出了校門,走到了被清除了積雪的外頭馬路上。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毓秀都懶得選小吃店了,隻走進了離她最近的一家館子,要了一大碗熱騰騰的湯餃子。


  這年頭,開店做買賣的,無一不是擁有真材實料的。哪怕僅僅是一碗湯餃子,也能看出店主的功力了。隻可惜,毓秀沒有那種金貴的舌頭,她完全是走不動了,有的吃就好了。等熱騰騰的湯餃子一上來,她顧不得燙,先拿勺子舀了一口湯。


  熱乎乎有些燙口的湯進了肚子裏,她才感覺到了暖意。


  ——她太難了,連吃口熱飯熱菜都要費那麽大的工夫。


  這樣的日常已經好幾天了,畢竟大學生放假還是挺早的。也不是說每個院係都早,而是毓秀她們正好幾場考試是連著的。連著考的好處就是,考完就能立馬收拾東西走人了,缺點當然也有,對比其他院係連著考的肯定相對來說複習時間會少很多。


  毓秀倒是不在乎複習時間,隻是就算那些晚考的,最多也就晚了三五天的。等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原本熙熙攘攘的校園,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安靜到有些嚇人。


  得虧輔導員及時撈她出來了,接她去自己的單身宿舍裏住著。


  對比早放假的學生們,老師和輔導員要晚上很多。就算真的放假了,輔導員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因此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的,中午都不回來。


  毓秀比誰都盼著早點開學,可惜就算這樣,離過年還有一天。


  等吃過午飯,毓秀苦著臉裹緊自己,又再度“跋山涉水”的回去了。


  一直到大年二十九的晚上,輔導員頂著寒風回來,叮囑毓秀明個兒早些起來,跟她一起回家過年去。毓秀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其實對生活要求不高的,隻要有熱飯熱菜熱湯熱水,別的就無所謂了。跟輔導員回家就代表著,她終於不用每天中午出門找吃的了。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倆人就出發了。


  輔導員口中所說的回家,其實是去她爺奶家裏。她爺奶家在二環裏,離京大遠得很。得虧就算在年關裏,公交車也是照常開的,倆人上了公交車,中途又轉了兩次車,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苗同學你不用緊張,我爺爺那人隻是看著凶,其實人挺和氣的。他早些時候跟我說了不少你爺爺的事情,老早就想見你了,這回看到你跟我一起回去,老爺子肯定會很高興的。”


  毓秀很想說,她不是緊張,她就是覺得冷……


  好在,輔導員的爺奶家已經近在眼前了。


  確切的說,是一棟三層半的小樓,還是那種帶著前後院子的。


  就像輔導員說的那樣,老爺子已經期待很久了,老早就想見見曾經的老戰友苗光榮的親孫女。等毓秀跟著輔導員一進門,聽說人過來了,老爺子頓時樂開懷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原本最多十分鍾的路程,毓秀愣是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終於出了校門,走到了被清除了積雪的外頭馬路上。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毓秀都懶得選小吃店了,隻走進了離她最近的一家館子,要了一大碗熱騰騰的湯餃子。


  這年頭,開店做買賣的,無一不是擁有真材實料的。哪怕僅僅是一碗湯餃子,也能看出店主的功力了。隻可惜,毓秀沒有那種金貴的舌頭,她完全是走不動了,有的吃就好了。等熱騰騰的湯餃子一上來,她顧不得燙,先拿勺子舀了一口湯。


  熱乎乎有些燙口的湯進了肚子裏,她才感覺到了暖意。


  ——她太難了,連吃口熱飯熱菜都要費那麽大的工夫。


  這樣的日常已經好幾天了,畢竟大學生放假還是挺早的。也不是說每個院係都早,而是毓秀她們正好幾場考試是連著的。連著考的好處就是,考完就能立馬收拾東西走人了,缺點當然也有,對比其他院係連著考的肯定相對來說複習時間會少很多。


  毓秀倒是不在乎複習時間,隻是就算那些晚考的,最多也就晚了三五天的。等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原本熙熙攘攘的校園,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安靜到有些嚇人。


  得虧輔導員及時撈她出來了,接她去自己的單身宿舍裏住著。


  對比早放假的學生們,老師和輔導員要晚上很多。就算真的放假了,輔導員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因此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的,中午都不回來。


  毓秀比誰都盼著早點開學,可惜就算這樣,離過年還有一天。


  等吃過午飯,毓秀苦著臉裹緊自己,又再度“跋山涉水”的回去了。


  一直到大年二十九的晚上,輔導員頂著寒風回來,叮囑毓秀明個兒早些起來,跟她一起回家過年去。毓秀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其實對生活要求不高的,隻要有熱飯熱菜熱湯熱水,別的就無所謂了。跟輔導員回家就代表著,她終於不用每天中午出門找吃的了。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倆人就出發了。


  輔導員口中所說的回家,其實是去她爺奶家裏。她爺奶家在二環裏,離京大遠得很。得虧就算在年關裏,公交車也是照常開的,倆人上了公交車,中途又轉了兩次車,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苗同學你不用緊張,我爺爺那人隻是看著凶,其實人挺和氣的。他早些時候跟我說了不少你爺爺的事情,老早就想見你了,這回看到你跟我一起回去,老爺子肯定會很高興的。”


  毓秀很想說,她不是緊張,她就是覺得冷……


  好在,輔導員的爺奶家已經近在眼前了。


  確切的說,是一棟三層半的小樓,還是那種帶著前後院子的。


  就像輔導員說的那樣,老爺子已經期待很久了,老早就想見見曾經的老戰友苗光榮的親孫女。等毓秀跟著輔導員一進門,聽說人過來了,老爺子頓時樂開懷了。


  “小姑娘你過來,來我這邊!”


  老爺子樂嗬嗬的招呼毓秀,其實他口中說著苗光榮是他的老戰友,實際上更確切的來說,苗光榮應該是他的老部下,他倆當初是上下級關係。不過,老爺子並不在乎這個,甭管是戰友還是部下,當年都是一起並肩作戰、浴血奮鬥好多年的,再說他老早就退下來了。


  沒辦法,上過戰場的人,哪怕最後全身而退了,多多少少還是會留下一身傷痕。年輕時候興許熬得住,等上了年紀,那基本上都是一身的病痛。


  輔導員姓葉,她爺爺的年紀其實要比苗光榮還要年長近十歲。這個歲數的普通老爺子還在公園裏舞劍呢,可他是真的不行了,尤其一到冬天,哪怕出入有車接送,也不可能經常出門的。也因此,葉老爺子養成了在家裏跟兒孫嘮嗑的習慣。


  但沒人願意聽啊!

  也不是真的沒人願意聽,最初幾次大家夥兒都聽得津津有味的,可任憑誰也熬不住同樣的故事反反複複的聽上幾十遍乃至上百遍。平常倒也罷了,每逢過年過節,葉家的小輩兒們都無比痛苦,想跑都沒轍兒,要被他們老子收拾的,不跑吧,聽了十幾二十年的故事啊,說耳朵起繭子了真的完全不是誇張的。


  真是太難太難了。


  幸好,毓秀她來了。


  毓秀這人其實很獨的,她在家鄉上學那麽多年,尤其鄉下地頭的學校就那麽幾個,很多同學都是從小學裏就認識,一直讀到高中的。然而,她沒幾個朋友。除了自家的姐妹外,就隻跟甄珠熟悉一些,外加通過甄珠認識的甄卓凡和甄偉。


  在家時尚且如此,出門在外就更不可能跟外人敞開心扉交朋友了。


  這也是為什麽,甄卓凡在聽說她失蹤了的時候,半點兒都不擔心的真正原因。換做別的小姑娘,還要擔心她是不是被人給拐走了,但毓秀不可能的。別說陌生人了,隻怕她同班同學以及同宿舍的人喊她走,她都不一定跟著走。能讓她老實聽話的,除了她奶外,估摸著也就是學校裏的老師了。


  郝新明到現在都不知道,毓秀之所以願意跟他打交道,完全是因為在毓秀的心目中,給他戳了一個“好朋友哥哥的同學”的標簽。要不是因為這個,換成別人去跟毓秀搭訕,你看她會不會搭理你!


  也虧得郝新明啥都不知道,不然他就該心塞了。


  而眼下,聽到葉老爺子喊自己,毓秀明顯得遲疑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輔導員。


  輔導員領著她走到了老爺子跟前,幫著介紹:“爺爺,這就是您的老戰友苗光榮的親孫女!您瞅瞅,是不是跟您老戰友有點兒相像?”


  葉老爺子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了毓秀,隨後搖頭:“不像不像,小姑娘長得可比你爺爺好看多了!”


  毓秀靦腆的一笑,不知道該咋接話。


  “來來,你瞅瞅這個!”葉老爺子顫顫巍巍的起身,自然有兒孫趕緊過去攙扶他,問明白他想要幹啥後,扶著他走到了五鬥櫃前麵,“小姑娘啊,這就是你爺爺!”


  五鬥櫃上,擺放著不少老照片,牆上也有,全都是帶著木製相框裝裱得很好的黑白照。絕大多數都是大合照,就是好幾十人的那一種。也有十幾個人的,雙人的三人的。無一例外的是,上麵的所有人都是穿著軍裝,荷搶實彈的軍人。


  毓秀驚呆了。


  順著葉老爺子指點的大照片看過去,她隻看到一群灰塵滿麵的解放軍,哪怕模樣看著很是落魄,可每個人都笑得極為開懷。那是一種帶著勝利表情的大笑,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葉老爺子心情格外好的給毓秀一一介紹,說這個從右邊數起第三個人就是她爺爺苗光榮,還說那邊一個是他自己。


  “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年輕小夥子呢,這裏頭我是最大的一個!拍這張照片是一次小型戰役勝利以後,我就算是最大的一個,我那時也才二十八歲啊!哦對了,你爺爺當時還不滿二十歲呢,是個毛頭小夥子呢!你呀……不對,你爹都沒出生呢。”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毓秀滿臉好奇的看過去:“這是我爺爺?”


  “對!這就是你的親爺爺苗光榮啊!”葉老爺子樂嗬嗬的衝老照片道,“他以前還不叫這個名兒,我們都叫他三屯子……三屯子喲,你親孫女來看你了!”


  苗光榮當年犧牲後,上頭送來了一盒軍功章、一麵錦旗。也就是說,其實他並沒有真的回歸故裏。當然,家裏人還是給他立了墓碑,隻是裏麵裝的卻是他上一次離家前留下的舊衣服。


  毓秀十分好奇的瞅瞅這個瞧瞧那個,她打小就聽她奶說她爺爺有多厲害,可事實上她奶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遠沒有葉老爺子知曉得多。


  略一猶豫,毓秀很快就決定要遵從本心,直截了當的問道:“葉爺爺您能給我說說我爺爺的故事嗎?”


  “行啊!來來,來這邊坐!”


  葉老爺子非常高興,多少年了啊,他的兒子閨女包括底下的孫子輩兒,每當他想說過去的事情,換來的都是兒孫們的不耐煩。就算幾個大的會掩飾自己,勉強裝出一副耐心聆聽的模樣,可他又不是瞎了,咋可能看不出來他們是強忍著的?哪像眼前這小娃娃,一臉的好奇,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想聽他講那過去的故事。


  輔導員特別高興的開溜了,將舞台留給了毓秀和老爺子。


  毓秀確實是很好奇,而且她這人一貫就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完全是心裏想什麽臉上就露出什麽來。隻這般,她兩眼晶晶亮的看著葉老爺子,聽他講當年戰場上的故事,聽得入神了,還會下意識的問後來怎麽樣了,絕對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聽眾。


  等之後陸續趕回來的葉家其他小輩兒到了後,頓時驚得不輕。


  葉老爺子當然不是單獨住的,他是跟他大兒子一家子住的。可今個兒是大年三十,所有人在京市的葉家兒孫都必須趕來。哪怕明知道趕來後注定又是一場耳朵受罪的悲劇,那也不能不來。


  ——我們坐在高高的沙發旁邊,聽爺爺講那過去的事情。


  QAQ

  這簡直就是一年一次的酷刑啊!

  “又開始了吧?我咋聽到爺爺他又開始了?誰呀,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都能背下來了,我背書都沒那麽順的,爺他講上句我能立刻想起下一句是啥!唉……算了吧,熬過去就好了。”


  “真羨慕我姐啊,她年後就要結婚了,之後就可以去婆家過年了。我也好想把我自己嫁出去啊!為啥我是男的,為啥啊!!”


  輔導員聽到動靜去開門,正好聽到她親弟弟那話,頓時一個沒忍住照著他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然後趕緊叮囑:“我帶學生回家了,那是咱爺爺老戰友的親孫女,你可給我悠著點兒,不準搞事,聽到沒?”


  “啥啥?那意思是,我不用再聽爺爺講故事了?”她弟激動得搓小手手,“太好了,我可以去寫寒假作業!”


  居高臨下的瞅了一眼才上初一的小弟,輔導員嘲諷他:“寫寒假作業?你可真是用功啊,看來一準能考上你姐我上班的大學哦!”


  “不能!二姐你別坑我!!”


  葉家的小輩兒們陸續到了,大大小小足有三四十號人。然而,就算這樣,也不代表人都到齊了,有在部隊沒回家的,也有在外地求學、工作的,當然還有嫁出去的。


  午飯挺簡單的,畢竟重頭戲是在晚間的年夜飯上。


  今個兒,葉老爺子心情特別好,多難得啊,他講了那麽多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毓秀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的,還一副邊聽邊用心記的模樣。他隨口問了一句,毓秀老實回答他,說是打算記下來,等暑假裏她回老家好跟她奶講一講。


  “對對,還沒問你家裏是個啥情況?我記得三屯子就一個兒子?”


  毓秀從善如流的講起了自己家裏的事情,當然重點在於奶奶,其次才是爹和姐妹、弟弟。跟往常一樣,她略過了何小紅不提,隻因為她奶曾經再三強調,讓她不要把她媽的事情說出來。不光是何小紅進監獄的事情不能說,還有換孩子那個事兒也不能說。


  聽奶奶話的毓秀,將這些牢記在心上,從來也不提。


  可架不住葉家這邊有愣頭青,聽她這麽一說,在心裏一盤算。這不對啊!


  “你媽呢?”


  這話一出,毓秀就愣了。因為她奶隻叮囑了她,千萬別跟人提起她媽的事情,並沒有跟她說,萬一別人直筒筒的問出來,她該怎麽做答。


  頓時,她傻眼了,不知道該咋說。


  葉老爺子一個眼刀子飛過去:“你媽你姐,還有你伯媽都在廚房忙呢,你咋不知道過去幫忙?多大個人了,還袖著手等吃的,像話嗎?”


  “哈?”


  “趕緊去!去!”


  很快,人在廚房裏幫忙的輔導員就看到了她小弟同手同腳的走進了廚房:“去去!你一邊兒玩去,這兒忙著呢,我沒空陪你玩。”


  “不是,是爺爺讓我來廚房幫忙……”聲音越來越低,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接著往下說。


  “幫忙?幫啥忙?幫著把廚房給點了?邊兒玩去!”輔導員毫不客氣的把她小弟轟了出去。


  有這麽一樁事兒打岔,毓秀總算是把這事兒給混過去了。不過她還是暗暗將這個事兒記在了心上,想著回頭寫信問問她奶,要是攤上這種情況,又該咋回答呢?畢竟,以前是同學問她,她隻要故意不提,別人自然而然也就略過這個話題了。同為京大學生,還真沒幾個是完全沒眼力勁兒的,也沒有逮著別人家的私事刨根問底的習慣。


  等到了晚上,年夜飯開飯了。


  因為葉家人多,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坐在一桌吃飯的,而是樓上樓下的開了三桌。還有好些個女性是待在廚房裏忙碌的,並沒打算上桌吃飯。


  毓秀特地被葉老爺子叫到了他那一桌,又怕她一個小姑娘不好意思,還格外喊了輔導員作陪。


  輔導員很想提醒她爺,其實她跟毓秀也不熟的。她是兩個班級的輔導員,平時自己的事情一大堆,真正跟學生接觸的機會很少的,就算有事好了,要麽找班長,要麽找宿舍長。毓秀又不是幹部,輔導員真的找不上她。事實上,要不是那次毓秀托宿舍長來問她關於農村困難補助的事情,她都不知道班上還有這麽個學生。


  ——實在是太沒存在感了。


  這也很正常的,大學本來就跟小初高有著巨大的差別。再說了,毓秀那人的存在感本來也不高的,隻是因為以前在學校裏,老師們尤其是班主任老師,就跟母雞護崽子一樣的帶學生。毓秀成績好是不爭的事實,也因此,就算她平常再沒存在感,幾次考試下來,是個老師都該記住她了。


  可在大學裏……


  大學當然也是有考試的,然而隻有期末考試,學期中間是沒有任何考核的。偏生,輔導員又跟傳統的老師不一樣,她是不上課不備課的,隻負責學生們的生活問題。反正,在農村困難補助那個事情出來之前,輔導員隻聽說班上有個家裏條件極為優越的女學生,卻壓根就沒記住那人的名字。


  “再給你們鄭重的介紹一遍,這個小姑娘啊,她是我當年的老戰友,苗光榮的親孫女!”


  “好孩子,以後你就當這裏是你自己家,也可以直接管我叫爺爺。唉,你爺爺早不早的就沒了,你家裏一定過得很苦吧?沒事兒,以後就好了。回頭過年過節記得來爺爺家裏玩,平常周末放假也來啊。你是不知道,你爺爺跟我可是過命的交情!”


  “對了,你全家啥時候來首都啊?到時候我讓他們幾個好好招待你們玩!別客氣,就當是一家人!苗光榮的親孫女,就是我的親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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