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陳康搬出別墅
楚芸打開門,卻不由得一愣。
隻見秦朗竟然站在門外,西服肩膀上被雨水濡濕,整齊的黑發上也沾著雨珠。
“你怎麽來了?”楚芸忍不住問,抬頭看了看天色。
隻見外麵的天空正下著綿綿細雨,已經是深夜了。
“楚芸,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秦朗一抬頭就看見楚芸紅腫的眼眶,頓時眉頭一皺,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其實他剛才在家裏正準備睡下,可是卻忽然感到一陣心神不寧,怎麽也睡不著,在這種奇妙的感應之下,便連夜開車來到楚芸家。
“沒什麽……”楚芸連忙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
“說!”秦朗心裏的焦慮更甚,沉了聲音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楚芸抬頭看他一眼,在那雙黑眸中看到濃濃的擔憂之色,便歎了一口氣說,“先進來吧。”
畢竟秦朗是律師,她要想為女兒報仇,還需要他的幫忙。
秦朗走進大門,一眼便看見客廳中間擺著的火盆,香燭紙錢等物,頓時愣住,“你這是……”
楚芸連忙跟上,簡短的把最近發生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這樣的事實,已經構成了犯罪。”秦朗的臉色變得沉冷無比,沒想到楚芸隻是回來短短幾天,竟然發生了這麽多凶險的事。
想到楚芸差點喝下被下藥的牛奶後,秦朗心裏深感後悔,後悔讓楚芸一個人回來,置她於虎狼窩裏。
看見秦朗臉上的冷凝之色,楚芸忙說,“現在已經沒事了,方蘭中風躺在醫院,再也不能對我做什麽。”
“沒想到,人心的險惡竟然能歹毒到這種地步。”秦朗坐在沙發上,低聲的說。
如果不是楚芸說出實情,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年長的女人,竟能對她下這種毒手。
“她雖然已經中風,可是我的女兒卻回不來了……”楚芸說著,心底一酸,眼淚又控製不住的淌了下來。
“楚芸,該受懲罰的人已經得到了報應,孩子還會再有的。”看著她臉上的淚痕,秦朗的心裏也像是被針尖戳了一下,心疼的伸手摟住了她。
“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如果不是我當初的懦弱,太相信陳家,也不會讓女兒活活的被摔死。”楚芸靠在秦朗結實的胸前,積壓已久的情緒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
她趴在秦朗的懷裏,放聲大哭。
秦朗低歎了一口氣,用力的抱緊了她的肩,就像哄小孩那樣,伸手輕拍著她的背部,低低的說,“沒事了……沒事了……”
她的眼淚,仿佛每一滴都落進他心裏,讓他心疼不止,甚至深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遇到楚芸。
這樣,她的人生也不會遇到那麽多的艱難險阻。
楚芸趴在秦朗的胸口前,就像是漂泊多年的浮萍,忽然找到歸宿那樣,她盡情的宣泄著心裏的委屈,終於哭得累了之後,不知不覺就在秦朗懷裏睡著。
懷裏的女人漸漸安靜下來,秦朗低頭看去,隻見楚芸已經靠在他的胸口前睡著了。
蒼白的小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淚痕,看得秦朗一陣心疼,想幫她擦掉淚痕,卻又怕把她吵醒。
就這樣,秦朗保持挺直脊背的姿勢,摟著楚芸在客廳中一直坐了很久,直到懷裏的女人睡熟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來,然後向著樓上的臥室走去。
懷裏的女人很輕,抱在懷裏就像是一片羽毛,這讓秦朗更加心疼,也不知道她以前受過多少苦。
來到二樓,秦朗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的把楚芸放在床上,然後拉過被子蓋上,順手關掉燈。
臥室裏暗下來,躺在床上的楚芸似乎也哭累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秦朗卻沒有走,而是搬了個凳子坐到一旁,在昏暗的光線中默然的注視她的睡臉。
楚芸睡得很熟,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終於痛痛快快的釋放,渾身輕鬆了不少,在睡夢中根本就沒發覺秦朗還在。
夜色寧靜,秦朗像雕塑那樣坐在床邊,輕手輕腳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後,若有所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楚芸的身體動了一下。
“楚芸?”秦朗立刻傾身察看,看見她隻不過是翻了個身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又坐了回來。
他一低頭,卻看見被子從楚芸身上滑了下來,便搖遙頭彎腰撿起,重新蓋在她的身上。
當給她蓋被子的時候,秦朗的手指無意中觸到她的手,頓時皺起眉頭。
她的手竟然是冰冷的,秦朗試著又摸了一下,果然很冷。
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把楚芸冰涼的小手握在手心,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溫暖。
“秦朗……”楚芸低低的呢喃一聲。
秦朗立刻沉聲,“我在。”
可是話說完後,卻沒聽見回答。
秦朗仔細一看,卻發現楚芸的眼睛是閉著的,她隻不過是在說夢話而已。
她雙眼緊閉,睫毛上還掛著殘留的淚痕,秦朗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傾身,輕輕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給楚芸幸福,不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
秦朗一直握著楚芸的雙手,守著她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輕手輕腳的站起來,幫她拉好被子,轉身走出門。
他在這裏守了她一夜,卻不想讓她知道。
臥室的門被輕輕的關上,而楚芸在床上卻沉睡未醒,根本不知道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
……
幾天後。
楚芸在秦朗的幫助下,把所有證據都交給了警局,並由秦朗作為自己的代理律師。
方蘭數罪並發,她摔死女嬰、縱火罪、下毒……這一切犯罪行為都有了十足的證據,被判刑二十五年,但由於全身癱瘓,無法說話,判監外執行。
張婷作為從犯,被判處五年,即刻執行。
從法庭回來後,楚芸忽然覺得天空都似乎藍了許多,該得到報應的人都受到了懲罰,心裏的一個結似乎無聲的化解。
回到別墅,楚芸看見了陳康,正在指揮搬家工人搬著家裏的東西。
聽見門前的動靜,陳康轉過身。
楚芸頓時驚訝起來,隻見眼前的陳康仿佛老了十歲那樣,連以前漆黑的頭發都有了花白的痕跡。
望著站在門口的楚芸,陳康的臉上浮現出苦笑,卻怎麽也說不出話。
“你打算搬到哪裏?”楚芸開口打破僵局。
“暫時在小區裏租了一個房子。”陳康疲憊的說,最近事情太多,讓他根本無暇應付,他抬頭自嘲的笑笑,“真沒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
說完後,又立刻補充了一句,“我也不是怪你,也許這一切就都是我的命吧。”
楚芸淡淡一笑,不作任何辯解。
過去的事已經成過眼雲煙,至於陳康今後的生活怎樣,已經和她的後半生無關了。
“我和張婷分手了。”陳康說。
楚芸點點頭,這個結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內。
既然張婷推方蘭從樓梯下摔下,足見她的心狠手辣,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留這樣的女人在身邊。
“那女兒怎麽辦?”楚芸問,現在方蘭中風,張婷又被判入獄,最可憐的還是孩子。
陳康苦笑,“我已經成了這樣,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養孩子,正好我老家有一個親戚沒有生育,家庭條件又不錯,所以我暫時把孩子放在那兒先養著。”
楚芸點點頭,“這樣也好,給孩子一個安定的成長環境。”
“經曆了這些事,我真是悔不當初。”陳康長歎了一口氣,眼裏閃動著悔意,“如果當初我能和你好好過日子,沒有受到張婷的誘惑,又怎麽會落魄成現在這樣。”
楚芸一動不動,沒有說話。
“我知道。”陳康抬頭看了楚芸一眼,“是我們陳家對不起你,最近我夜裏總是睡不著,老是想起我們以前的日子,可是我知道那些日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都過去了,不提也罷。”楚芸不想多談,那些往事她也不想再回想。
看楚芸一副淡淡的樣子,陳康也不便再多說什麽,長歎了一口氣就指揮工人把家具搬出去,裝上卡車。
不一會兒,卡車就呼嘯著向遠方駛去。
楚芸站在空蕩蕩的別墅裏,感慨萬千。
短短的幾年,就好像她過了一生那樣,不過她對陳康沒有絲毫留戀,正因為這個男人的懦弱和出軌,才讓他自己淪為今天的下場。
現在別墅裏屬於陳家的東西差不多已經搬空了,楚芸現在卻沒什麽心思重新裝修。
她剛要上樓,卻聽見門外又傳來一陣卡車的聲音。
楚芸詫異的回過頭,看見剛才離開的卡車竟然又重新開了回來,陳康一臉焦急的跳下卡車,大步向客廳走來。
“你忘拿了什麽東西?”楚芸立刻問道。
隻見陳康滿頭大汗,臉上浮現著驚恐的神情,大步走到她麵前,“楚芸,我剛才接到了張婷的電話!”
“什麽。”楚芸大吃一驚,“張婷不是被看管起來了嗎?”
“她跑了!”
楚芸頓時愣住,沒想到張婷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陳康臉色難看的說,“我也問過看守她的人,是她借著上洗手間的時候,從窗戶裏跑的,窗戶上的柵欄本來就風化了,所以她才能逃脫。”
他抬頭,“楚芸,張婷在電話裏威脅我,說會回來找你,要和你同歸於盡!你這幾天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
楚芸頓時屏住呼吸,感到事情變得棘手。
“對了。”陳康也一臉苦笑,“我甩了張婷,現在這個女人還說要拉我一起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