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都是楚芸做的
站在廚房裏忙碌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楚芸渾身酸疼，受傷的那隻腳更是一陣陣的疼痛。
秦氏家宴上的菜共有七八十道，她和幾個廚師忙得團團轉，總算把所有的菜上齊。
楚芸解開圍裙，走出廚房。
客廳裏，秦氏族人已經圍著大圓桌坐滿了，一片歡聲笑語，氣氛十分和諧。
而剛才哭著衝出門的江雅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滿臉紅暈的坐在秦朗身邊，眼角含笑，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
直徑三米的大圓桌邊擠滿了人，楚芸竟然找不到空座位，便站到一旁。
對她來說，有沒有座位都無所謂，本來今天也是秦朗叫她來的，她也是出於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才答應下來，隻要秦朗沒事，她怎樣都無所謂。
楚芸在心裏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像她這麽敬業的合作夥伴哪裏找。
“楚芸，你忙完了？”秦朗抬頭看見她，立刻站起來，“你過來坐。”
江雅怡的目光也向她看來，平靜的眼神下是隱隱的敵意。
“我還是算了。”楚芸說，既然今天的主角是秦朗，她吃不吃飯都沒關係，“我在廚房裏吃過了。”
“你在廚房裏忙了半天，應該累了。”秦朗起身，“快過來休息一下吧。”
整整一桌的秦氏族人都盯著楚芸，卻一個也沒有出聲招呼她。
秦老爺子目露不悅，幹咳了一聲說道，“既然楚芸說吃過飯了，就不用招呼她坐下了，再說也坐不下。”
然後又對楚芸說道，“今天這裏人手不夠，你要是吃飽了就去幫忙吧，遞個酒水什麽的。”
“家裏有傭人，楚芸，你要是吃過了就去樓上休息吧。”秦朗立刻說，“我的房間二樓左手轉角，黑色木門的那一間。”
秦老爺子頓時臉色一沉。
楚芸看著他的臉色，連忙對秦朗說道，“沒關係，正好我在廚房裏飽了，就去幫幫忙，也當是運動一下。”
“是呀，既然吃過了就幫下忙，運動運動也幫助消化。”舅媽莊麗華又笑著打圓場，看了楚芸一眼，話中有話的說，“秦老爺子剛從醫院回來，醫生叮囑過要保持心情愉快，大家都順著老爺子，別惹他生氣。”
“我知道。”
莊麗華點點頭，冷淡的吩咐楚芸說，“那邊有鮮榨的橙汁，你給老爺子倒一點吧，醫生叮囑過他不能喝酒。”
“好。”楚芸說著，就把一樽橙汁端起來，走到秦老爺子麵前。
“誰說我不能喝酒，醫生的話能信嗎。”秦老爺子一下子就把杯子拿開，不高興的說，“我要喝酒。”
“爺爺，醫生說過您不許喝。”秦朗眉頭略皺。
“我在醫院裏住了這麽久，連一滴酒都沒喝過，難得回家休養一陣子，你們還不許我喝酒，是不是想憋死我？”秦老爺子一臉的不高興，對楚芸說道，“拿酒來。”
楚芸捧著橙汁僵在原地，看著秦老爺子鬧起了脾氣，簡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還不能走。
手中的玻璃樽十分沉重，楚芸站得腳跟像是刀割一樣疼痛，感到絲襪濕了一片，想必傷口又迸裂開，又流出了血。
秦氏族人紛紛勸阻，可老爺子卻十分固執，非要喝酒，還要喝白的。
眼看僵持不下，秦老爺子又大發雷霆，還嗬斥秦朗不孝順。
“爺爺。”楚芸忽然笑著說道，“既然您想喝酒，那我們換個方法怎麽樣？”
秦老爺子精神一振，“什麽辦法，隻要讓我喝酒，我什麽條件都能接受。”
“楚芸，醫生不讓他喝。”秦朗眉頭一皺說道。
楚芸笑著對秦朗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秦老爺子說道，“爺爺，您知道酒也是發酵釀出來的，有些酒還是果酒。”
“我從年輕時就喝酒幾十年，怎麽可能不知道。”一提到喝酒曆史，秦老爺子的臉上有些得意。
“那您今天就嚐嚐果酒。”楚芸說。
“嗯？”秦老爺子打量楚芸，“你究竟想說什麽。”
楚芸微微笑，把一樽鮮榨菠蘿汁拿過來倒了一小杯，又拿起一瓶啤酒往裏麵倒了一小杯，然後端到秦老爺子麵前，“現在外麵流行水果啤酒，不知道秦老爺子嚐過沒有。”
“你又糊弄我，往菠蘿汁裏摻這麽一丁點啤酒，就是酒了？”秦老爺子明顯不滿意，“這明明就是果汁，一點酒味都沒有。”
“心裏有酒，這杯菠蘿汁自然就是酒了。”楚芸笑著說。
啤酒的酒精含量不高，而且在一大杯菠蘿汁裏隻摻了一小瓶蓋，隻是略有酒味，酒精全被稀釋了。
秦老爺子還想說什麽，可是眼前又沒有別的選擇，比起不能喝酒，這杯菠蘿汁裏有點酒味，也能解饞，便沉著臉端過菠蘿汁，“就這個吧。”
一大桌子秦氏族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秦朗也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意。
楚芸也笑了笑，覺得秦老爺子雖然看著表麵上色厲內荏，但年紀大了，他其實就像個小孩的性格。
她放下手中的菠蘿汁，又忙著幫眾人端茶遞水起來。
整個秦氏家宴她都在跑來跑去，腳跟已經痛到麻木，鞋子裏恐怕也被滲出的血染紅，但楚芸的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樣的疼痛算什麽，再大的痛苦她都受過。
秦老爺子吃了一口菜，抬頭對秦朗說道，“秦朗，你看雅怡多乖巧，我在醫院的時候她每天都過來陪我，要是我秦家真能娶到這麽個媳婦，真是祖上燒高香了。”
“爺爺。”江雅怡臉色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你害什麽羞，現在我就對大家宣布了，你就是我認定的秦家媳婦。”秦老爺子根本不管站在旁邊的楚芸，大手一揮說道，“秦朗，這事就這麽定了。”
秦朗無動於衷，淡淡的說道，“爺爺，這事是您定的，不是我。”
“秦朗。”舅媽連忙暗中扯了他一下。
秦老爺子一瞪眼，“這雅怡哪裏不好，她從小就在咱們秦家住了幾年，我全都看在眼裏。這孩子孝順又懂事，你怎麽就看不見呢？”
聽見秦老爺子當著自己的麵誇獎江雅怡，楚芸的心裏卻是淡淡的，根本就沒感到多生氣。
感情的事不能強求，離過婚的她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就算沒有自己的存在，恐怕秦朗也是不會喜歡江雅怡，最多迫於無奈娶回家當個掛名夫妻。
可這樣的日子，又真的能長久嗎？
不管秦老爺子在席上對江雅怡如何誇讚，秦朗依然麵無表情，最多淡漠的‘嗯’一聲，然後繼續低頭吃飯。
“秦朗哥哥，來吃這個。”江雅怡夾了一筷子海鮮元貝，笑盈盈的遞到秦朗麵前。
秦朗卻看她一眼，冷淡的說道，“謝謝，我不吃這個。”
江雅怡的筷子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的看向秦老爺子。
“給你夾個菜，你就接著。”秦老爺子不高興的喝斥。“你得像個男人。”
秦朗便點點頭，接過江雅怡夾過來的元貝，卻放到一旁不動。
“秦朗哥哥，你怎麽不吃呢。”江雅怡繼續問，一臉惶恐，“你是不是不愛吃這個。”
“你趕緊給我吃。”秦老爺子又喝斥。
秦朗便沒說什麽，夾起元貝就要放到碗裏。
“爺爺，他對海鮮貝類過敏。”楚芸連忙說，“您不能讓他吃這個。”
“海鮮過敏？”秦老爺子仿佛這才想起，“啊，對了，秦朗小時候吃海鮮渾身發疹子。”
莊麗華忙說，“既然過敏就別吃了，放在旁邊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海鮮過敏。”江雅怡忙說，又夾起另一筷子菜遞過去，“來嚐嚐這個吧。”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秦朗卻不看她，把元貝放到一旁，端起一杯紅酒輕啜一口，擺明了拒絕她。
江雅怡隻得悻悻的收回筷子，不動聲色的瞟了楚芸一眼。
“這道西湖醋魚好吃！”秦老爺子夾了一筷子，連聲稱讚，“麗華，你給我找的新廚師，手藝不錯。”
“既然老爺子喜歡，就多吃點。”莊麗華笑著說道。
“我要給廚師加獎金，哈哈哈。”秦老爺子心情極好，“把廚師叫過來。”
秦朗看了桌子中央的西湖醋魚一眼，不鹹不淡的開口，“爺爺，這道西湖醋魚是楚芸做的，不是廚師。”
“什麽？”秦老爺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尷尬的看了眾人一眼，然後不滿的擱下筷子，“這是什麽味，根本就不是西湖醋魚的味道，還是那個蔥燒海參不錯。”
秦朗喝了一口紅酒，淡淡的說，“那也是楚芸做的！蔥燒海參的味道確實不錯。”
秦老爺子這下臉上掛不住了，一摔筷子，“我剛才說了嗎，我明明說的是那道枸杞燉鴨子，是不是！”
“是！”
席上的秦氏族人全都裝聾作啞，連聲附和秦老爺子。
“這總是我們秦家的廚子做的吧！”秦老爺子仿佛要跟楚芸爭個高低，梗著脖子說，“這個味就是我們秦家廚師的手藝，我都吃過十幾次了！”
廚師從旁邊走過來，頭上冒汗的對視一眼，幹笑著說，“秦老爺子，這道燉鴨子還是楚小姐做的，我們隻打了個下手。”
秦老爺子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怎麽可能做出我們秦氏家宴味道。”
廚師笑著說，“楚小姐下廚的時候，仔細問過您老人家平時的口味，專門照著您愛吃的口味做的，為了讓您補身體，還特地添加了一些中藥材，您嚐嚐這湯味是不是比以前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