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的尊貴我的卑微
楚芸狼狽的半跪在地上，看見海倫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站在自己麵前。
她抬頭仰視著這個女人，海倫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是從她身上散發出那種自信優雅，也許自己這輩子都無法達到。
“我就給秦總打一個內線電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帶你去見他。”海倫盯著楚芸說，“如果你是在說謊，那不好意思，我就通知警察以騷擾正常營業的名義，帶你走。”
“海倫姐，你真要給秦總打電話？”前台一聲驚呼，“秦總現在已經在準備會議了，他會生氣的。”
“沒事。”
楚芸直直的望著海倫，點了一下頭，“好，你告訴他，我叫楚芸。”
“哼，你就等著坐牢吧。”前台沒好氣的瞟了一眼，不情願的撥打內線電話，然後遞給海倫。
當電話接通後的不到半分鍾，海倫的臉色就變了，說道，“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帶她上來。”
“你，你真是秦總要見的人？”前台女孩剛才的驕傲頓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驚慌，“我剛才不知情，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一樣，所以才……”
“沒關係。”楚芸淡淡的說，比起婆婆和張婷的惡毒辱罵，這種程度的鄙夷她還不放在眼裏。
“我求求你，一會兒你見了秦總，可千萬別告我的狀。”前台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趕緊對楚芸說，“我看你渾身穿著廉價貨，還以為你是那種女人呢，以前來找秦總的女人穿得可光鮮了，甚至還有小明星想勾搭他……”
“行了。”海倫責備的看了前台一眼，然後對楚芸笑了笑說，“跟我來吧。”
楚芸點點頭，跟著海倫向專用電梯走去，身後還傳來前台膽戰心驚的聲音，“楚芸姐，你可千萬生我的氣啊，我就靠這份工作吃飯，還要養家呢……”
當楚芸走進電梯，海倫這才把她打量了一下，笑道，“剛才的事，你別跟前台計較，公司有公司的規矩，不是什麽人都能見秦總的。”
“我知道。”楚芸低著頭說，她還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女人。
海倫笑了笑，對這個女人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楚芸跟著她來到十八樓，走進了秦朗的辦公室。
當她踏進辦公室的時候，刹那間覺得似乎又打開了新的眼界。
這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足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裝潢得高雅而精致，就像是電視上出現過那些豪華辦公場所一樣，她從未親眼見過。
而秦朗就坐在寬大辦公桌後的黑色皮椅上，注視著她。
“找我什麽事？”秦朗揮揮手，讓海倫端來一杯咖啡放在楚芸麵前的小圓桌上，然後站起身。
楚芸看著海倫走出辦公室以後，才說道，“我在車上給你打電話沒接，剛才在樓下聽說你正要開會，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秦朗微微一笑，“你
第一次來找我，會議延遲幾分鍾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雖然秦朗沒表露什麽，但楚芸也知道自己確實耽誤了他的時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她急忙從兜裏翻出手機，調出照片遞到秦朗麵前，“這是我偷偷跑進陳康的書房，拍下的照片，你看看。”
“照片？”秦朗伸手接過手機，專注的低頭看了起來。
“我也看不懂那些資料是什麽，對你有沒有用，所以隻能拍下來給你看。”楚芸說著，趁他看照片的時候四處張望了一下。
豪華的辦公室安靜而幽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車水馬龍的街道，能站在這樣的辦公室裏，是楚芸這輩子也不敢想的。
如果不是那一天，秦朗恰好救了她，恐怕她現在還是個飽受婆家欺負的黃臉婆。
“這些照片，對我都沒用。”秦朗磁性的聲音傳來。
“什麽？”楚芸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慌張，“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什麽都不懂所以胡亂拍了些……”
“……我是指照片拍得不夠清楚。”秦朗打斷她的話，“雖然你拍了這些照片，可是你的手機應該像素太低，文件上的數據一片模糊，所以這些照片完全派不上用場。”
“是，是這樣？”楚芸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自己又一次在秦朗麵前變成廢物。
這隻手機還是結婚不久後，她讓陳康買的，不過因為她的社交圈子狹窄，在這座城市沒有一個朋友，所以平時根本就沒怎麽用。
秦朗掂量了一下手機，搖搖頭笑道，“這都是多少年的型號了，生產公司也在前年倒閉了，你竟然還在用這種古董。”
他的話隻是開玩笑，並沒有半點諷刺的意味，可是楚芸的心裏卻又是一陣自卑。
她已經落後這個時代這麽久了嗎？
秦朗看著楚芸低下的頭，也知道這女人在家裏的處境很差，再看她穿的這條裙子，價格大概不到一百，想必這隻手機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這樣。”秦朗說著，拉開抽屜拿出一隻黑色的手機，“我正好想換個手機，我的手機先送給你。”
楚芸抬起頭，看見秦朗手裏拿著的是男式手機，嶄新的樣子根本不像有半點用舊的痕跡。
“拍照清楚，還有不少智能功能，你平時也可以拿來上網看電視。”秦朗說著，把手機往楚芸眼皮底下遞了遞。
“不。”楚芸忽然猛的叫了一聲，甚至還倒退了一步。
即使秦朗是好意，可是她那敏感的自尊心還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不知道為什麽，即使她穿著這條新裙子走進公司，卻依然感到自卑！
她那卑微的生活，和這些人的體麵高貴，似乎不在同一個時空，她在泥濘裏掙紮，就連一個前台也能隨意鄙視。
“我自己買一個，我有錢。”楚芸說，極力不讓秦朗看見自己那卑微的眼神。
秦朗濃眉微皺，眼神立刻就捕捉到楚芸臉上一閃而過的自卑，他頓了頓，低頭把手機扔回桌上，故作無所謂的說，“那好，你買手機的時候可以問問售貨員，哪款拍照清楚。”
楚芸點點頭，像逃一般的離開了從秦朗辦公室走出來。
當她經過前台的時候，剛才還對她呼來喝去的前台女孩趕緊笑容滿麵的迎上來，點頭哈腰的把她送到門外。
直到楚芸來到街上，才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強忍多時的眼淚才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