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現在在哪裏
赫梓辰坐著直升飛機飛到葉市的時候，麵前的一幕卻讓他愣住。
隻見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褚子荀，抱著已經昏過去的季初然從冰庫的方向走過來，季初然身上還蓋著褚子荀的衣服，露出的手腕處有紅色的痕跡，手指尖也被磨破了皮。
褚子荀神情嚴肅，平時溫和的表情全然消失不見了。
赫梓辰麵色一沉，朝對方直直走去。
“你……”不等褚子荀把話說完，赫梓辰用滿是寒氣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眼裏的意識不明而喻。
褚子荀看了眼懷裏的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隻得放輕動作把人還給對方。
“快帶她去醫院吧，會出事的。”
赫梓辰沒有理他，而是緊緊抱著緊閉著雙眼的季初然，對方麵容不僅蒼白，還有些微微泛青，有那麽一瞬間，赫梓辰以為季初然已經再也不會醒來。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輛車子從拐角衝出，隻見駕駛座上的楚子謙滿臉著急，打著方向盤朝他們駛來。
在赫梓辰門前踩下刹車，楚子謙看到赫梓辰懷裏的人，忍不住低罵一聲。
“愣著幹嘛，快上車啊，去醫院！！”
楚子謙大吼著，赫梓辰也不生氣，將季初然小心翼翼地放在後駕駛上，赫梓辰毫不猶豫地坐上了楚子謙的車。
楚子謙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褚子荀，擺了擺手示意現在沒空和他說話了。
褚子荀搖搖頭，表示沒事。
楚子謙猛地踩下刹車，車頭調轉，很快就消失在褚子荀的視線裏。
冰庫前隻剩下褚子荀一個人，他盯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隨後從包裏拿出一個手機，垂眸瞥了眼屏幕裏的內容，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葉市醫院。
一路上楚子謙打著雙閃，瘋狂踩著油門，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就趕到了最近一家醫院。
直到季初然被自己抱著放上醫院的急救床，看著對方被推進急救室，赫梓辰才感覺自己緊繃的精神終於有了可以緩和的空間。
從剛剛在冰庫前第一眼看到被凍昏的季初然到現在，赫梓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巨大的慌亂和窒息緊緊壓著他，他世界好像在一瞬間消失殆盡，隻剩下懷中那個緊緊閉上雙眼的女人。
楚子謙站在他旁邊，右手緊握成拳頭，最後狠狠地一拳打在走廊的牆壁上。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久久，赫梓辰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沉聲問道。
楚子謙一頓，隨後回到道：“我們有事情要辦。”
聽到這個回答，赫梓辰冷笑一聲，轉身盯著麵前的人，麵色陰沉。
“辦事？這就是你們辦的事？拿命來辦？”
暴虐的火焰在胸口燃起，腦子裏閃過剛剛褚子荀將抱著季初然的場景，赫梓辰隻覺得心髒一陣又一陣地痛。
楚子謙沉默下來，他不能把他們在做的事情告訴赫梓辰，最起碼現在不能。
而且他清楚，季初然現在也不會想讓赫梓辰知道這件事情的。
空氣變得沉重，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盯著急救室的大門。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楚子謙以為快要過了一個世紀的時候，急救術的門終於打開了。
季初然躺在急救床上，臉上沒有之前的泛青了，隻是還是依然的蒼白，看起來脆弱極了。
楚子謙心裏一陣酸楚，五年前看到的場景又在腦子裏回放，那個時候的季初然也是這樣，脆弱地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餘光看了眼身邊的赫梓辰，對方神色不明，但也不太好。
兩人跟著護士，看著對方把季初然推進病房，一路上沉默不語。
季初然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周邊安靜極了。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還在冰庫裏，四周是冰冷的寒氣。
但事實相反，腦海裏回憶和身體的觸感告訴她，她已經被褚子荀從那個地方救出來了，而不是狼狽地死在冰庫裏。
季初然緩緩眨了眨眼睛，頭頂的白熾燈安靜地注視著她，封住情緒的冰塊被燈光融化，季初然微微張嘴，什麽都還沒有說，眼角已經有淚水劃過。
“初然，初然，你感覺怎麽樣啊？”
一直坐在床邊的楚子謙見到床上的人睜眼，立馬站起來焦急地問道。
按下床邊的急救鈴，醫生的腳步在走廊裏響起來，季初然偏頭看向自己的好友，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事。
季初然看著他，楚子謙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識。
末了，看出流動在楚子謙眼底的愧疚和難受，季初然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醫生很快出現在病房裏，為季初然做了基本的檢查。
“幸好解救的即使，不然現在可能已經有生命危險了。”
鼻尖在病曆上快速移動，記錄著季初然身體情況的醫生開口說道，又問了幾個季初然幾個問題，說了一些囑咐的話才離開。
整個過程，站在病房外的赫梓辰都沒有出現在季初然麵前。
病房裏再次隻剩下季初然和楚子謙兩人，季初然剛剛醒來，還很虛弱，說一句也有些費勁，楚子謙告訴她你先好好休息，我在這裏陪你。
季初然點點頭，視線在病房內掃視一圈，仍然沒有看到那個經常出現在夢中的身影。
沒有出現，從醒來到現在，從冰庫到醫院，都沒有出現。
赫梓辰，你現在在哪裏？
不過也是，赫梓辰不知道的，這很正常不是嗎？赫梓辰又有什麽義務來救她呢？不可能每次她遇到危險，赫梓辰都會即使出現的。
伴隨著心髒傳來的一陣又一陣地疼痛，季初然緩緩閉上眼睛，抵抗不住沉沉的困意，再次睡去。
楚子謙確定床上的人睡著，這才起身朝門外走去。
“你怎麽不進去啊，我見初然似乎有點失落。”
想起剛剛季初然掃視病房後眼裏黯淡下來的光，楚子謙不解道。
赫梓辰抱手靠在牆邊，沒有回答楚子謙的話。
他現在不能進去，赫梓辰想到。
他的病狀又發作了，現在胸口煩悶極了，他不確定進去的話，又會說出什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