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來是為了這個
桐市某小區裏。
季初然坐在沙發上，聽著懷裏的季妙妙笑嘻嘻地把他們原來的計劃告訴她。
“結果葛格們就被抓走了。”
說到這裏，季妙妙嘟了嘟嘴，委屈極了。
“那個時候人家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葛格們了。”
正在吃漢堡的季衍文聽到這句話，連忙從沙發另一端跑過來，一手叉腰，一手用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季妙妙的小腦闊。
“想什麽呢，你哥哥我是這麽容易被打敗的嗎？”
說完哼了一聲，一副酷酷小哥樣，又把他和赫皓軒被綁架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進行了美好的個人藝術加工，告訴季妙妙他們是如何與蘭諾他們鬥智鬥勇的。
在酒店裏聽完整個過程的季初然，和一旁正在用微型筆記本做作業的當事人赫皓軒眉毛一挑，一大一小對視一眼，決定不去拆這個臭屁小孩的台。
“小葛格，你好膩害！！！”
季妙妙拍著小手，大眼睛裏有星星在閃。
“哼哼，那可不。”
季衍文揚起了圓圓的小腦闊。
季初然伸手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彎了彎眼睛笑著說到:“好啦，知道你很厲害了。”
說完，季初然想起那塊手帕，眼底浮現悲傷。
下山以後，她去醫院看望蘭諾，年輕人本就蒼白的臉，在手術後幾乎是毫無血色了。
見到季初然來看他，蘭諾眼裏有光閃過。
最後季初然還是沒有選擇報警。
“謝謝你和赫拉奶奶，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
季初然坐在床邊，手裏是染上血跡的手帕，她看著床上的人，輕聲說道。
“赫拉奶奶和我提起過你，她說她有一個很優秀的孫子，挺直的脊梁是她的驕傲。”
“蘭諾，赫拉一定希望，你的背上，不會背著沉重的恩怨。”
“所以今天以後，挺直腰板，大步向前走吧。”
話音落地的瞬間，蘭諾仿佛透過那雙漂亮的杏眼，看到了正在對自己笑的赫拉。
因為此刻季初然看向他的目光裏，是和赫拉同樣的，不摻雜任何負麵情緒和目的的善意。
那晚奶奶在他背上長眠，從此他不敢再直起腰，生怕自己挺直腰板，就會忘記失去赫拉的痛苦。
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他應該把那痛苦化作盔甲與希望，而不是沉重的壓力。
年輕人偏過頭去，下一秒，似乎有水珠劃過他的臉頰。
季初然見狀，發現有熱意包裹住了她的眼睛，季初然緊緊握住手帕，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任由眼角的淚水碉樓，浸濕潔白的手帕。
回憶被眼前兩個大魔王的聲音拉回到現在，季初然眨眨眼，看著眼前正在玩鬧的季妙妙和季衍文，眼神溫柔。
失去親人的痛苦，實在是太過沉重。
正因為這樣，就算赫梓辰一輩子都不原諒她自己，她也無怨。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讓屋內的人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
季初然開門前瞥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快11點了。
打開門，是一張意想不到的熟悉麵孔。
“初然，我來看看你們。”
林婉婷站在門外，笑的溫婉。
“不好意思，孩子們要準備睡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季初然蹙眉，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林婉婷會直接找到家裏來。
就在季初然說完這句話，屋內的小團子們十分配合地紛紛起身，二話不說朝房間走去。
“媽咪晚安！你也要快點進來休息哦！好晚了現在。”
走在最後的季衍文突然大聲喊道，隨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不急不慢大搖大擺地進了房間。
季初然聽著自己小兒子的奶音，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但又在轉眼看到林婉婷的時候消失了。
話說回來，好像之前在醫院也是，林婉婷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
季初然垂眸思索了一會，林婉婷現在是赫梓辰的妻子，來找自己，應該是為了赫家的事情。
她想起上次林婉婷提出的想要和自己談談心，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早在許久之前，她們就已經不是可以交心的關係了。
“進來坐吧。”
季初然把人請進屋子，十分客氣地到了杯熱水放在林婉婷麵前。
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坐在季初然家中，林婉婷心中略微驚訝，不過很快就想通了，她現在可是赫梓辰的妻子，沒什麽好怕的。
這樣一想，林婉婷心裏的底氣又回來了。
她想到這次上門的理由，開口道：“初然，這次我來呢，也是赫爺爺的意思。”
季初然拿著水杯的手一頓，沒有接話，等待林婉婷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爺爺年紀大了，現在的心願之一呢就是看著梓辰能夠過好自己的生活。”
“你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季初然抿了口杯中的水，不緊不慢道。
“可是……唉……”林婉婷歎了口氣，語氣帶上惋惜：“赫爺爺他，實在是想皓軒，而且自從婚禮後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孫子，更是念叨著想見見他。”
林婉婷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季初然的表情。
原來是為了這個。
季初然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就在剛剛自己把林婉婷帶進家裏的時候，她竟然抱著一絲絲的僥幸，以為林婉婷，這個曾經的好閨蜜，會和她說一些真心話，哪怕是問問自己這五年在國外過的這麽樣也好。
隻是原來從始至終，隻有她自己還顧及著過去的情誼，異想天開地以為兩人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好好談談自己和對方，聊聊彼此的日常，不需要什麽豪華的場地和配置，下午茶和高級點心都可以沒有，隻是兩把椅子，一張沙發，甚至是一張床，隻要她們在對方身邊，就可以無所不談。
談那些少女時代的夢，談那些觸手可及的明天和無法挽回的昨天。
但是現在，五年過去了，她們再次相聚，即使是麵對著麵，也宛如隔著海洋，她沒有船可以過去，而林婉婷，似乎從來不想跨過那片海。
季初然在國外的時候，有時候會夢到自己和林婉婷學生時代的模樣。
隻是，一切都成為了過去，停留在她的記憶裏，偶爾會出現在夢裏，卻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