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事難料
“小瞧我？小爺我也是學過的好吧。”
楚子謙不滿地嚷嚷道，卻在季初然一記眼刀下聲音小了下去。
“讓你別整天在孩子麵前自稱小爺，你看衍就是和你學壞了。”
被點名的季衍文一個哽咽，嘴巴裏的冰淇淋差點咽不下去。
“媽咪，人家沒有經常說啦。”扭了扭身體，季衍文同學選擇給自己狡辯狡辯，奶聲奶氣道。
“我也沒有！”楚子謙趕緊跟著說道。
“是嗎——”
季初然抱手挑了挑眉毛。
一大一下紛紛禁聲。
“說到底還是你舍不得嘛……”
楚子謙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嘟囔道。
季初然一頓，突然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一顆紅紅的草莓遞到她的嘴巴。
季初然驚訝地看著一言不發的赫皓軒，眨了眨眼睛。
心中一暖，季初然張開口咬下這顆可愛的果實。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甜的一顆了。
季初然抬手摸了摸大寶軟軟的頭發，心裏美滋滋地想到。
“等等，那是我不是剛剛搶到的——”
楚子謙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
“赫皓軒！你今天必將得到小爹地的製裁！”
“還有小爺我的！”
季衍文舉起了他的勺子，毫不猶豫地朝赫皓軒麵前的甜點插去。
但勺子還沒有碰到盤子，盤裏甜點就被先行一步拿走。
真是幼稚。
赫皓軒無語地看著眼前兩人，飛快地把手中的甜品塞到嘴巴裏。
季初然杵著下巴，看著麵前吵吵鬧鬧的三人，覺得現在的心裏的開心植樹咻咻咻往上升。
幾公裏外的豪華飯店裏。
負責送菜的服務員感覺自己的冷汗快要浸濕後背了。
飯桌上，赫家和林家一片沉默。
更別說還有一個麵無表情，但渾身發出生人勿進氣息的赫梓辰正在散發冷氣。
包間裏氣氛壓抑極了，甚至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努力不讓自己的職業笑容崩塌，服務員把最後一道菜放到桌上，說了句請用餐以後便急速離開了包間。
滿桌的山珍海味，卻沒人動筷子。
早上婚禮上的事情早早就傳到了在座的兩家耳朵裏。
婚禮到最後，林婉婷已經沒有精力好好去享受了，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邀請季初然來參加了，眾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臉上，讓她隻想快點結束這個鬧劇，而赫梓辰的心思，明顯一開始就不再婚禮上。
於是兩個人及其敷衍地走了個程序，連誓言都沒有宣讀就草草帶上的對戒。
如此不走心的婚禮，幾乎立馬在圈中傳開來。
對於兩家來說，這已經丟大臉的事情了。
特別是對於林家來說，現在林父林母的表情難看極了。
“那個，既然菜上齊了，大家就先用餐吧？”
林婉婷扯出一個笑容，試圖緩解氣氛。
“哼，有什麽好吃的，婚都結不好。”
林母冷笑一聲，直直地看向一臉淡然的赫梓辰。
要不是林婉婷喜歡，她怎麽會把女兒嫁給這種沒有感情的人。
現在又搞出這種事情出來。
但赫梓辰仿佛沒聽到似的，拿起酒杯抿了口紅酒，眉宇間沒什麽情緒。
林母見狀，心裏的火氣更大了。
“赫老爺子，您不管管您這個孫子嗎？！”
餐桌的中心位置上，一位兩鬢斑白，氣色卻十分精神的長者正慢慢喝著手裏的茶水。
“梓辰。”
放下茶杯，赫老爺子緩緩喊道。
包間一瞬間安靜下來。
“好好吃飯吧。”
聞言，林母瞪大了眼睛，正要再多說些什麽就被身邊的人給製止了。
隻見林父不讚同地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聽老爺子的。”
林母一口氣憋在心中，卻也不好的再說些什麽。
她知道自己沒什麽資格和赫老爺子提要求。
林家雖然是個一線大企業，但完全比不上赫家這種擁有龐大家業的豪門，隻是祖上和赫爺爺世交，才有了這次聯姻的機會。
一頓飯吃的壓抑，林家來參與飯局的人裏，誰的表情都不太好。
夜晚，赫家本家。
書房裏。
赫老爺子正閉眼坐在用降香黃檀精心雕刻製作的木椅上，手裏的佛珠不停轉動著。
赫梓辰靜靜地站在書桌前，等待長者發話。
久久，赫老爺子才慢慢開口道：
“初然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久前。”
赫梓辰回答到，聲音平靜。
今天的婚禮赫老爺子並沒有參與，雖然同意了這門婚事，不過老爺子的態度一直不溫不火。
“把兩個孩子都帶回來。”
赫梓辰一頓，壓低聲音應了聲好。
門外，本想來找赫老爺子解釋婚禮事情的林婉婷停下了腳步。
她看得出老爺子似乎不怎麽喜歡自己。
但是如果她能把兩個孩子帶回赫家的話……
林婉婷眼裏閃過一道光，轉身快速離開了門口。
隨著“噠”的一聲，書房門被離開的赫梓辰關上。
佛珠停止轉動，赫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睛，眼裏閃過的，是一抹心痛。
在下手把婚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匯報時，老人家沉穩的表情就早已出現了波動。
他是看著赫梓辰和季初然長大的。
他的孫子從小性格就冷淡，不喜歡和人來往，在他的印象裏，赫梓辰總是一個人呆著，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
就像現在的赫皓軒。
那時候也隻有季初然，從小就喜歡黏著他，而自家孫子從一開始的冷淡，也漸漸開始臉上出現了笑容。
在季初然笑嘻嘻地看著他自己的時候，眼裏總是寵溺的無奈。
從那以後，赫梓辰和季初然總是如漆如膠地粘在一起，去哪裏都是兩個人。
從小不點到青蔥年少，再到步入社會擔起家業，赫梓辰身邊總是有著一個擁有可愛杏眼的女孩，陪伴他度過了人生的上半場。
赫老爺子就這樣看著他們慢慢長大，早就把季初然當成自己的家人，以為從此以後他們會這樣走下去，赫梓辰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但是世事難料。
那個經常來陪自己聊天的可愛女孩就這樣無聲消失，自家孫子也像變了一個似的，情緒開始變化無常。
就算現在身邊多了個林婉婷，但是赫梓辰的孤獨卻依然那麽明顯。
赫老爺子放下佛珠，長長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