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麽在她身邊
一聲不同於平常冷靜語氣的奶音落在耳邊，帶著些許害羞。
季初然楞在原地，反應過來剛剛聽到了什麽，季初然感覺眼眶一熱。
“嗯，沒事就好。”
明亮的杏眼裏滿滿的都是溫柔，季初然看著赫皓軒，輕聲應到。
她還有很多時間，還有機會慢慢補償大寶。
季初然意識到，有些事情是來得及挽救的。
但同理，不能被救贖的東西，同樣也會存在。
赫梓辰和林婉婷定下的婚期，很快就到來了。
兩家都是赫赫有名的豪門，舉辦的婚禮自然也不會低調。
場地選在市外，一所名為“玫瑰花園”的場地裏。
玫瑰花園，地如此名，場地的主人在包下這片地後種上了幾萬朵玫瑰，顏色不一，也有從外國引進的品種。
每到花期時，一陣風拂過，滿園的玫瑰迎風而舞，公路上的來往車輛裏的人也能聞到花香。
也因如此，使用這裏的場地，也要支付高額的費用。
不過著對於今天聯姻的兩家來說，這點錢不過是九年一毛而已。
直到婚禮舉辦的前一天，季初然也堅決地拒絕了林婉婷讓她作為自己新娘的邀請。
來參加婚禮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最開始看到婚禮的地址時，季初然呼吸一滯。
“玫瑰花園”這四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劈向她的心髒，打破她記憶的門鎖。
林婉婷真的很會選地址。
此時她正坐在楚子謙的車上，透過車窗看到近在咫尺的玫瑰花園，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波動。
早些年她和林婉婷無話不說的時候，在一次玩樂中她曾經告訴過林婉婷自己夢想中婚禮的樣子。
“最好是有很多的玫瑰，大片大片的，就像玫瑰海洋，你知道的，我很喜歡玫瑰。”
“我也和梓辰說過，他說什麽都好，隻要我開心，如果找不到這種地方，他就自己造一個。”
那時候的季初然毫不保留地講真心道出，提到赫梓辰時，忍不出露出一個害羞又甜蜜的傻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眼中閃過的妒忌。
“他真是笨蛋，我又沒說一定要，其實隻要和他一起，什麽樣的婚禮我都喜歡。”
“這樣啊。”
林婉婷笑容有些僵硬。
“你一定會見到的。”
她這樣對季初然說道。
現在，自己真的見到了，玫瑰海洋。
季初然站在會場門口，笑得淡漠。
一陣風吹過，漫天的花香紛紛搶著來到她鼻前，季初然深深吸了口氣，把翻滾在心中的酸楚壓下。
“別怕。”
頭頂落下溫熱，季初然抬眼看去，是楚子謙，正笑著溫柔地看著自己。
而下一秒，自己的右手也被一個軟乎乎的小手握住。
赫皓軒換回了自己的小西裝，小保鏢似的緊緊跟在她身邊。
這一家三口的標配，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參加婚禮的嘉賓的注意力。
一些認出季初然的人已經開始在一旁開始竊竊私語。
楚子謙掃視一圈，鎖定說話人的位置後眯起眼睛，目不斜視地看向聲音出處，發出眼神攻擊。
果然，剛剛還在嘴巴一開一合著的幾個人，對上楚子謙視線後受驚似飛快的閉上了嘴。
“真是無語。”
楚子謙吐糟道，剛想接著說些什麽，就被口袋裏傳來的鈴聲打斷了。
季初然看他拿出手機，表情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連忙詢問怎麽了。
“沒事，本家那邊的，我得去接個電話。”楚子謙搖搖頭，“你可以嗎？”
“小看我？”季初然笑著說道，“這不是還有皓軒陪我嗎。”
楚子謙點點頭，快步朝一個無人的角落走去。
直到楚子謙的身影消失不見，季初然才歎了口氣。
雖然剛剛這樣說，但其實她不是很確定會發生什麽。
畢竟來到這個地方，已經耗了她不少的勇氣和精力。
見到楚子謙離開，閉上嘴巴的群人又開始打開龍水頭，噴射汙水。
“那個是季家小姐？她竟然也來了，怎麽想的啊。”
“就是，我要是她，我都不好意思來。”一個妝容濃烈的女人張大嘴巴語氣浮誇，看起來十分滑稽。
“話說那不是赫家小少爺嗎，怎麽在她身邊？”
“不知道誒，她爸爸不是……”
季初然身體一僵，牽著赫皓軒快步向前走去。
她害怕聽到那幾個字眼。
殺人犯、殺人犯的女兒。
她已經聽過太多了，但即使是這樣，季初然還是快速逃離了原地。
教堂設計在花海中間，季初然進去後找到最後一排坐下，拿出手機給楚子謙發消息，告訴對方自己先進來了。
放下手機，季初然抬頭看著頭頂雕刻精致的花紋，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
“你還好嗎？”
赫皓軒遞出一塊潔白的手帕。
季初然一頓，隨後笑著接過了手帕，在她的印象裏，自家大寶就經常帶著這些。
季初然的好奇心冒了出來。
“皓軒，媽咪問問你，為什麽經常帶著帕子呀。”
聞言，赫皓軒先是抿了抿嘴，隨後直視前方，酷酷地說道：“因為我不喜歡別人碰我，還有就是……”
季初然沒有追問還有什麽，隻是耐心地等待赫皓軒說下去。
“後來每次見到你你都在哭，所以覺得你會需要而已。”
赫皓軒飛快地說完這句話，惜字如金的模樣，好像遇到季初然後已經很少出現了。
“這樣呀。”季初然彎了彎眼睛，覺得自己的心情大好。
“皓軒，謝謝你。”
赫皓軒哼了一聲，沒有再回話，隻是白嫩嫩的臉上，有些微微泛紅。
教堂陸陸續續被坐滿，季初然知道，婚禮快開始了。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新郎新娘來了！
人們紛紛朝門口方向看去，隻有季初然和赫皓軒目不斜視地看著台上的神父。
麵容嚴肅正在準備稿子的神父，突然感受到兩道熾熱的視線，不由打了個寒顫。
季初然控製著自己不去聽不去看，可奇怪的是，她自己卻感覺得到赫梓辰他們正在靠近。
忍不住轉頭看向教堂門口，下一秒，一雙熟悉的冷淡眸子對上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