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一場空
“叫醫生來吧。”
擂台內,李牧抬頭衝還在愣神的工作人員喊了一句,跟著便蹲下身,主動替高丹按壓前胸,把她不通的氣息,默默捋順。
唐安歎了口氣,重新坐下,目光中滿是失望。
他身旁的管易一臉莫名,皺眉嘟囔道:“這娘們,架勢倒是漂亮,可招式用出來怎麽軟綿綿的,真是白瞎了剛才的聲勢。”
唐安皺眉道:“你小子,眼界還需要再練練,剛才要不是高丹先前被李牧的頂肘傷了肺,導致氣息不勻,沒法全力施展,不然誰勝誰負,還是猶未可知啊……”
管易沒想到唐安竟會給出如此高的評價,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唐哥,真的假的啊,這娘們那招有這麽厲害?”
“哼,形意一脈的合擊之術,就連我都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你說呢?”唐安輕哼一聲。
“嘶……這麽說那李牧這王八蛋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哎,要是高丹一上場便用這手絕招,說不定他早就死在擂台上了。”
唐安瞥了一眼管易,沒理會他的碎碎念,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李牧身上,搓了搓下巴。
其實就在方才高丹用出鷹蛇合擊時,唐安冥冥中便有李牧能擋下這一招的感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高手的直覺往往就是說不清道不明。
難道李牧也有殺手鐧沒用?
唐安食指輕扣,卻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
另一邊,李牧從擂台中離開後,卻並沒有留在現場,而是衝劉默遞了個眼色後,便隨著工作人員,一同護送高丹就醫。
劉默心領神會,起身跟了上去,帕尼瓦看見兩人離開,並未起身攔阻,仍知趣的留在會場。
大樓三十七層。
電梯門敞開,空氣中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便撲鼻而來。
顯然這裏整層的空間,都被改造成了急救區。
雖然空間不大,但這些設備都是專門為了搶救那些在擂台上受創的選手,因此也算完備,絲毫不遜色任何一家大型醫院。
看得出來,那個自稱曼查,操控整個拳霸挑戰賽的人,並非隻是期望看見血的瘋子,而是有條不紊的在運作整個挑戰賽。
李牧和劉默目送高丹被推進急救室,這才稍稍放下心,在長廊上並排而坐。
劉默下意識掏出一根煙,卻被李牧攔住。
“醫療區,別抽了。”
李牧點點頭,將煙重新塞進煙盒,跟著才道:“高丹情況怎麽樣?不會被出什麽意外吧?”
“我下手時留分寸了,估計高丹靜養一個月就能恢複,估計在急救室帶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
頓了頓,李牧將話鋒一轉。
“叫你出來是告訴你一聲,管易和唐安他們,多半是注意到我的身份了,所以有些事需要你去做準備。”
“準備?”
劉默一怔,隨後急忙道:“都需要我做什麽?”
“我需要你回天使之都一趟,把田誌康轉到國內的醫院,還有田惠和沙旺,你帶著他們,一起走,回華夏等我,我怕到時候管易讓手下調查我在東南亞的行動軌跡時,會連累他們。”
李牧說到這,從懷中掏出了銀行卡,遞給劉默。
“這張卡你拿著,該用錢的時候不用省,至於武館就暫時先關門吧,有貴重的東西也讓田惠他們拿著,管易的手下找不到人說不定會拿裏麵的東西撒氣。”
劉默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臉色難看的道:“那你怎麽辦?我辦完這些事,少說也得兩三天……”
“我的事你不用擔心,帕尼瓦已經幫我安排好退路了。”
李牧說到這,又把銀行卡往劉默手裏遞了遞。
“拿著,趕緊走,千萬別耽擱,田惠和沙旺他們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要是他們出了事,咱們誰心裏都過意不去。”
聽李牧這麽說,劉默咬緊牙關,遲疑半晌,最終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我會帶著人,在金陵等你一周,如果你回不來,到時我讓張林祥組織人去救你。”
“一周……”
李牧思索了一下,跟著用力點點頭。
“時間足夠,就這麽辦。”
“好,李師傅,一定要記得,管易的事就算不解決,在華夏他也動不了你,自保才是你最需要做的事,千萬別意氣用事。”
“知道了,走吧。”
李牧笑著拍了拍劉默的肩膀,跟著擺了擺手。
劉默接過銀行卡,鄭重其事的看了李牧一眼,霍然起身,毫不猶豫的掉頭便走。
劉默離開後,李牧卻沒有動,而是靜靜的守在急救室門前。
……
淩晨1點。
大樓三十七層的病房內。
麻醉劑的效果,終於徹底消散,高丹捂著額頭,掙紮著想從床上坐起身子。
“慢點,你肋骨有傷,千萬別做大動作。”
高丹循聲望去,正好瞧見李牧就坐在床邊,遞過了水杯。
她接過水杯,抿了幾口,壓下嗓子幹裂的燒灼感,跟著放下水杯,躺靠在床上,緩緩道:“這麽說……我輸了?”
“棋差一招而已。”李牧寬慰道。
不過高丹卻沒有順著李牧的話,而是一臉認真的道:“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最後那招,我完整的用了出鷹蛇合擊,比賽的結果會怎麽樣?”
“你要聽真話?”
“當然!”
李牧猶豫了一下,跟著緩緩開口。
“你……會死。”
“你就這麽確定?”高丹眉頭緊皺。
李牧閉目思索了半晌,跟著認真的點了點頭。
高丹歎了口氣,臉上滿是苦澀。
她的直覺告訴她,李牧沒說話,但就是這份該死的直覺,讓她心中原本就極為強烈的挫敗感,更加濃鬱。
似乎是看出了高丹氣餒,李牧寬慰道:“你的功夫,已經很出色了,倘若再給你些時日鑽研練習,你日後的成就,絕不會遜色形意的任何一代宗師……”
“還是算了吧。”
高丹偏過了頭,目光望向窗外。
“我爹當年說的的確沒錯,學武這事,我是真沒天賦,練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就算日後真成了宗師,又能怎麽樣呢?眼下的事,不還是什麽都改變不了。”
頓了頓,她收回目光,望向李牧。
“願賭服輸,你不是想知道國術館當年發生的事麽,隻要你答應能救我爹,我可以告訴你,當年高家所知道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