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暗勁,練氣化神!
“小子,留神了!”
祁連川輕喝一聲,左腿一步前踏踢出,身前右手順勢下壓,左拳在右拳臂彎的掩護下筆直轟出,直奔李牧麵門!
這一招,拳腳齊出,蓄勢難測,極為迅猛。
不過麵對這淩厲的一擊,李牧卻沒有半點慌亂。
他前腿屈膝下壓,抵住祁連川襲來的左腿,同時身子蹲伏,躲過祁連川轟向麵門的直拳,整個身體想前蹲伏。
以進為退,以攻代守!
倘若此時祁連川不知進退,仍要執意繼續出拳,那等待他的將是八極貼身絕技……鐵山靠!
好在祁連川不是王伍,他知道八極拳的凶戾之處,在左腳即將挨上李牧前踏的右腿時,趕忙腳掌一抬,該踢為踹,順勢向後抽身。
倒是機敏。
李牧心中輕笑,但卻根本不以為意。
八極相爭,不懼狹路相逢,更不懼臨危抽身!
你進我進,你退我亦要進!
得寸進尺,得理不饒,人不死,攻不休!
沒有遲疑和猶豫,甚至都不用思考,李牧左腿蹬地,向前踏出!
進步……撐錘!
好快!
激蕩的拳風讓祁連川不由得虛眯起眼睛。
盡管上一次硬碰硬,他已經吃了虧,但這一次他卻仍如同執迷不悟般,猛吸一口氣,再度抖肩甩拳下砸,劈向了李牧的拳頭!
“砰!”
雙拳再度對撞,不過這一次,占了上風的赫然是祁連川!
李牧隻覺得被擊中的地方,如同針紮般刺痛,而且那股痛意並沒有隻停留在皮肉上,反倒像是靈活的遊魚,拚命在往骨子裏鑽!
一拳得手,祁連川稍稍鬆了口氣。
他攤開右手,掌心不知何時竟已濕潤一片。
“呼,你小子不錯,才這個年紀,就能逼著我用暗勁出手。”
祁連川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憐憫的瞧了眼李牧發紅的拳頭。
李牧沒立刻回話,隻是盯著右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個笑來的突兀詭異,讓祁連川心中沒來由的顫了顫。
這傻小子,該不會被自己打傻了吧?
還沒等祁連川想明白,李牧舉起紅腫的手,輕聲開口。
“國術之中,以氣為重,所謂的氣,就是人活動時,引起人流汗的熱量,不過因為人體有無數毛孔,一發熱,熱就會從毛孔散發溜走,所以根本難以借助。”
頓了頓,李牧抬頭掃了眼祁連川。
“隻有像起雞皮疙瘩,寒毛炸起時,達到毛孔封閉的效果,才能鎖住這股氣,跟著借由毛孔開合,讓這些氣凝聚一點,驟然爆發,而這就是《拳意述真》中的暗勁。”
說到這,李牧忽然衝祁連川搖了搖頭。
“可惜,可惜你的暗勁連匯聚一點都做的不到家,更別周身上下隨心開合,無處不可施力,無處不可用力的化勁境界了,想不到當年堂堂霸州祁氏一門的後人,居然也隻剩下了這點能耐……”
李牧略顯隨意的抖了抖手,緊跟著原本紅腫的手背飛速消腫,眨眼間又變成了先前的模樣,仿佛之前的紅腫隻是幻覺一般。
盡管肉眼看不出來,但祁連川知道,他方才打進的暗勁,已被李牧這一下徹底逼出,再也無法給李牧造成半點損傷。
不過此刻的祁連川,早就已經將兩人的勝負拋之腦後,而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李牧,神色滿是驚駭和震撼,腦袋裏一陣嗡鳴。
如此輕鬆的用手背發勁,逼出已經體內暗勁,這隻有一種可能。
眼前這個人,已經達到了練神還虛的化勁境界!
化勁……
對於祁連川來說,那已經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因為即便是在百年前,化勁境界也足以被人尊一聲宗師二字!
更別提李牧看著還如此年輕,化勁似乎還根本不是他的終點!
在眼下這個年月,究竟是什麽人能培養出這樣的年青一代?
不,別說是眼下,就是放在百年前,國術界最輝煌的時候,恐怕也絕沒有人能在這個年紀,達到李牧如今所能達到的成就!
等等,八極拳……難不成他是燕京裏那幾位培養的?
想到這,祁連川額頭起了冷汗。
如果真是那幾位的話,也難怪李牧會如此無法無天,無視這百年來國術界的規矩,畢竟在華夏境內,根本沒有人能夠與他們抗衡!
看著傻呆呆發愣的祁連川,李牧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祁師傅,怎麽走神了,咱們這一場到底還打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祁連川麵露苦色,“想不到李師傅看上去年紀輕輕,卻已是化勁宗師,看來是我祁某人不自量力了。”
李牧微微點頭,這個祁連川知道怕,那就是好事。
他最怕的是祁連川見到他這一手後,仍看不出門道,還要出手。
因為到了連化勁都認不出的程度,那就隻能說明國術已徹底凋零,李牧就算想挽大廈於將傾,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收斂心神,李牧背過手,衝祁連川問道:“既然你認輸了,那就願賭服輸,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怎麽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祁連川哪還有其他辦法,隻能捏鼻子認命,歎氣道:“李宗師想問什麽,祁某人知無不言。”
李牧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問道:“先前你說國術界有規矩,不許在大庭廣眾下登台打擂,更不許私下詢問師承,這些規矩是什麽時候立下的?”
祁連川一怔,沒想到李牧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不過礙於李牧的目光,他也不敢多問,隻能輕聲回話。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聽家裏的長輩說是1948年,中央國術館宣布閉館時,由最後還堅守在國術館的那些前輩們,親自定下的。”
聽到祁連川用了堅守兩字,李牧的心漏跳了一拍。
盡管先前聽說中央國術館閉關時,他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如今聽到這堅守二字,他已經能猜出在那一年,中央國術館的處境恐怕已是十分艱難……
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李牧強壓著疑惑,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最後一批堅守國術館,做出這個決定的人都有誰?”
祁連川一邊回憶著,一邊緩緩開口。
“當年還在中央國術館的前輩,其實已經沒多少人了,我聽老人說最後決定拍板的老前輩,還是個女的,好像是叫……杜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