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歿將此身作絮飛,圖一完滿圖一碎
第510章 歿將此身作絮飛,圖一完滿圖一碎
【……】
【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心很痛】
【哈哈,大家都在啊,剛才忍不住切出去看了看A組的編劇有沒有袁蕭,哈哈哈哈哈】
【又瘋了一個(憐愛】
【是誰在期待後宮流爽文?哦,原來小丑是我啊#黃豆崩潰大笑】
【沉丹青的劇情,不出場則已,一出場……】
【說點別的,曲楠這次挺有魄力,特效做得挺好】
【我是看到千紙鶴染色才反應過來有特效的,之前的閣樓太自然了,都沒注意是真是假】
【啊?原來閣樓是特效嗎?】
【看不出來的特效就是最勝利的特效了】
【演技真好啊。。。】
【咱就是說真的很喜歡看會演的演員一起對手戲,雖然很虐,但是爽得我頭皮發麻】
【張力好足,每個沉默甚至每個呼吸都在戲里】
【陳丹青演技這麼好的么?】
【她很早就入行了呀,挺會演的,就是可惜一直不太火】
【吃過瓜,是不是早年拒絕潛規則結果被冷藏來著?】
【不曉得也不在意,本人只看好演員,演得好就行】
【蘇酥靠戲份陳丹青靠演技,一個量一個質呈現出來的竟然不相上下,嘖嘖】
【前面的朋友不要踩一捧一哦,蘇酥寶貝和丹青姐都很好】
【剛才沉丹青和秦飛燕那種暗潮湧動接著猛然爆發的感覺太妙了】
【虐心愛好者渾身舒暢了就是說……】
【意難平啊】
【這段紙鶴的情節好喜歡,秦飛燕明明可以像最後那樣催動內力直接上色的,之前卻還堅持著親手塗染料】
【因為他心裡也想和沉丹青多呆一會兒……】
【啊啊啊啊閉嘴啊我更難受了】
「我覺得劇情有點點怪呀。」閆儷月小聲道,「燕子開頭說是假的,後來又說找人問卦,感覺很像是努力找出一個理由來解釋……」
她對《熔爐》那樣過分真實的現實題材很受不住,但面對《非雁》這樣的架空作品抵抗力倒是不錯,此時還能以鑒賞的眼光去分析。
「他肯定還是沒說實話。」同事姐姐在旁邊低聲道。
此時民宿房間里的卿卿們已經一邊哭一邊互相給對方塞紙了,有些閾值高的雖然沒有流淚,但表情也很惆悵。
同事姐姐就是其中一個悵然若失的,她沉默了一小會兒,嘆道:「飛燕和丹青這段劇情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我沒有不愛你,只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閆儷月愣了愣,越發覺得這句話非常貼切,也跟著嘆了口氣。
此時畫面切換到了李執李喆父子的劇情,在討論軍事要地時給了薛鈺一些鏡頭,似乎是一個危險的伏筆。
同事姐姐邊認真看著邊小聲說:「有過類似經歷的人會很共鳴的。」
「什麼?」閆儷月沒聽明白。
「我和前男友也是這樣。」同事姐姐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我們在大學相識,各方面習慣愛好都很契合,很愛很愛彼此,周圍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覺得我們會在一起長長久久,但是,畢業之後我想留在江浙滬工作,他想出國深造進外企——我們最後分手了。」
「啊……」閆儷月聽得難受,挽起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沒辦法,我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異地戀,也都覺得對方不該因為自己而放棄理想和前程,所以,愛情還是妥協於現實啦。」同事姐姐笑道。
她十分感慨:
「其實沉丹青要是什麼都不說,只是假裝輕鬆地和飛燕正常聊天,互相都不觸碰那道傷心的線,說不定他們還可以維持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各自珍惜著與彼此在同一個空間里的時光。
「嗯,就像蘇蘇那樣,告白的話不出口反而給雙方留了喘息的餘地,日後還好相見。」
「但是沉丹青就是想和他在一起……」閆儷月道。
「是呀,丹青是個愛得熱烈又奔放的女人。她沒有做錯什麼,我要是遇到了秦飛燕,恐怕我也會這麼堅持的。」同事姐姐笑嘆。
「於是就變成了燕子過不去這道坎。」
「嗯。」同事姐姐說著沉吟起來,「不過我也覺得有點怪,這段劇情應該還有別的深意,不然飛燕的理由的確站不住腳,我相信曲導不會讓情節這麼直白的。」
閆儷月點點頭,拿起自己的影評小本子看了看。
「蘇蘇的戲份看來全都集中在前半部分,已經畫上句號了;沉丹青……如果在這裡結束的話顯得有點少,不知道還會不會出場。」
「薛鈺的劇情看樣子是要來了,這是在鋪墊她再次遇險么?」
同事姐姐望著屏幕思索。
畫面中,皇室父子的鬥爭與薛鈺隱居小鎮的情節也形成了對比,一邊是權力傾軋、軍略議論,另一邊是寧和田園、雞犬桑麻,看上去有些諷刺。
性情嫻靜溫雅的薛鈺成了小鎮里的「神仙姐姐」,短短几月,她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試著接受鄉親鄰里的好意,曾經的閨閣大小姐放下了矜貴身段,變得愈發隨和親切,比起出水芙蓉更像野間清荷,她在院中教稚童們念詩的端麗側顏更讓許多半大少年魂牽夢縈。
這愈發顯得這個故事甚是真實——哪怕是標準的爽文配置,所有人都與男主角有所牽扯,但大家依然有各自的人生,不會萬事都圍繞著他轉。
先前說薛鈺形象單薄的人看到這裡也漸漸閉嘴。
一日,鎮中將要赴京趕考的年輕書生斗膽拜訪薛鈺,紅著臉詢問她可否准許自己功成名就后前來提親,薛鈺惶然錯愕,低低回絕,書生不見遺憾,只言自己仍會努力上進,末了還為此次上門叨擾致歉,惹得薛鈺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卻也只能輕聲道了些鼓勵之語,同他作別。
這件小事再次引出她心頭惦念。深更時分,薛鈺披著外衣遙望窗外,清冷月光打在她輕輕蹙起的柳眉,卻映不出她眼中的神采。
薛鈺怔怔地望著,望著,像在等一個明知道不會出現的人。
她當然知道那夜僅是萍水相逢,可少女心事就是這般無法捉摸,恰如話本所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遠方飄來風聲呼鳴,似那人衣袂翩躚,薛鈺失神的眼眸驟然亮起欣喜與期待,急急探頭向外瞧,卻只瞧得一塊碎布掛在枝杈上隨風舞動,原是她誤了。
薛鈺怔愣片刻,眉眼垂下,輕輕嗤笑起自己的失態,接著眼淚便落了下來,禁不住掩面輕泣,淺淺抽噎。
一面之緣,一命之恩,而牽念至此。
有過那夜煙花盛景、相攬而飛,叫她如何忘卻如鼓心跳,情系旁人?
……
三月初,草長鶯飛之際,秦飛燕自茶館而出,步入小巷,不經意間便消失在路人眼中,無跡可尋。
燕子「啾啾」掠過,一晃眼又是京城。
天色漸暗,蕭疏昏夜,一抹頎長身影陡然出現在皇帝寢宮。
彼時李執氣色較先前緩和許多,看來是湖城醫館藥方的功勞。秦飛燕斜倚在窗欞處瞧他面容,臉上竟無半分笑意。
不多時,宮女盈盈成排奉上膳食,其全程俯首低眉,不曾覺察秦飛燕蹤跡。
待她們一一退下,李執才笑了笑轉過頭來:「坐?」
秦飛燕跳下窗,表情未變,依舊不見喜怒,只是剛走到桌邊便將兩三盤精緻菜肴揮到了地面。
「有毒?」李執問。
「有毒。」秦飛燕答。
李執啞然笑道:「你嘗都未嘗,便知毒物在何處?」
秦飛燕還站在他對面,停頓幾息方道:「秦某人乃武林至尊,練成火眼金睛又有何稀奇。」
他嗤笑著坐下了,又說:
「沒有這對好眼睛,當年又怎會在茫茫人群里挑中了你。」
李執搖頭直笑,似是被這句話勾起往事,神情懷念。
他與秦飛燕對坐而食,許是身體日益康健,竟要活潑許多,從他二人相遇那日開始追憶,以言語勾畫出當時盛夏模樣。
「——錯了,不是滴露濃,是女兒紅。」
秦飛燕埋頭吃菜,聽他一一說著,時不時出言打斷矯正。
李執大笑數聲,而後慨然嘆息:「說得不錯,確是女兒紅。二十餘載過去,除卻相貌體魄,我竟連記性也不如你了。」
秦飛燕並不答話,兀自飲酒。
李執稍作沉默,問他:「你今日心情著實晦暗,記憶里我還未曾見過這般情景。」
秦飛燕「呵」了一聲。
「我本是來找樂子的。」他嗤笑道,「可惜世事無常。」
「便是熠熠燦夏也引不出你笑容?」李執意有所指。
「我亦不是被你一壇酒便可哄得的年紀了。」
秦飛燕提起瓷瓶,蓄滿酒盅。
他緘默片刻,視線低垂,蘊著澀意的眼眸映在酒中。
「我已託人辦妥那件事。」秦飛燕道,「次月開戰之時,令地方將領留心傳信便可。」
李執沉沉吐了口氣,面有慚愧之色。
「我總在麻煩你。今時如此,昔年亦是。」
他低笑著說,「即便虛長你幾歲,你我二人之間,反倒是你更像兄長些。」
秦飛燕飲盡了最後一口酒,向後懶散靠去,雖姿態閑適,神情卻依然沉重。
李執思緒沉進往昔歲月,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末了長嘆一聲:
「飛燕,你莫不真是長生的神仙?若有修仙之法,我在此求上一求,可還來得及?」
秦飛燕嘴角微微揚起:「哦?你要捨棄這皇位么?」
李執愣了愣,驚異笑道:
「若真能與你同修仙法,世俗凡塵皆可棄之!」
他說著哈哈大笑,似是笑得狠了,一陣重咳,連忙拿手帕捂住口鼻。
再移開時,帕子已被鮮血浸濕。
「我卻是悟了。」李執渾不在意秦飛燕驟然擰緊的眉頭,扯著袖口點了點唇邊污血,「生死有命……這權勢終歸是晦之的,朕與他爭,又能爭出什麼呢?」
李執說罷,發出聲疲憊的喟嘆,不見方才矍鑠模樣,形容枯槁如衰朽老樹,周身散發著頹敗氣息。
他看向他眼睛:
「飛燕,帶我走罷。」
凄凄夜風拂過輕帳羅帷,吹起秦飛燕几縷鬢髮。
他對上李執愴然雙目,半晌低聲道:
「我並非修仙問道之人。」
李執一怔,悲笑道:「可是你宗門有何規矩,不能入世?」
秦飛燕眉眼清寂,語氣淡然:
「此長生不老之法,並非穹蒼饋贈,實乃天罰。非我所願,亦無法教與旁人。」
李執神情一僵,悵惘而嘆,須臾又笑:
「這樣說來,我李攬之果真是三生有幸,遇見活神仙了。」
「你瞧我遊樂人間,縱橫天下,卻不知我夜來生悲,恨不得自求一死。」秦飛燕平靜道。
「你這樣的人物,恐怕死後亦如燃羽鳳凰,涅槃而生?」李執又笑。
「不清楚,沒試過。」秦飛燕道,「因為我是膽小鬼,貪生怕死,於是一世苟活。」
李執聽得連連搖頭,笑嘆:
「的確如我所想,你呀,看似逍遙快活,實則身上諸多因果,比之凡人更染俗塵。」
他說著伸手去拿瓷瓶,彷彿忘了瓶中酒水才被秦飛燕飲盡一般。
「來罷!你我兩個俗人,今夜共飲一杯。」
噼啪!
李執形若枯枝的手一個不穩,瓷瓶摔碎在地。
對面座椅上的秦飛燕陡然一閃,說時遲那時快,寢宮驀地綻開團團濃霧,從天而降一張綴掛著點點刀尖的巨網,刃口泛寒淬葯,又有二十餘名刀槍侍衛條條湧出,呈包圍之勢,利刃皆指當中。
少頃,煙霧散去,李執背負雙手,從層層侍衛后顯出身影。
春燕被他捉於網中。
……
【?????????】
【操,人幹事?!】
【我靠皇帝這個狗東西】
【TMD我就說他怎麼突然開始回憶煽情】
【他這是瘋了啊!貪男主的長生不老!】
【秦飛燕說不能教他於是就撕破臉了嗎。。。嗎的,好噁心啊!】
【我尼瑪不知道說啥了】
【剛才我還在為他們兩人的回憶掉眼淚結果情節一轉你給我看這個?!】
【李執什麼絕世渣男……】
【這是你最好的朋友啊!!!為了一個皇位為了享盡榮華富貴就能做得出來這種事嗎?!】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我草我手都在抖】
【飛燕一個月前才剛在沉丹青那裡被傷過,現在李執又……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顫抖】
【感情牌噁心吐了】
【物是人非】
【實在太諷刺了,為了權謀利益就連最珍貴的友誼也可以背叛】
【秦飛燕殺了他!!】
滿屏彈幕中,秦飛燕仍是面無表情。
他抬了抬手臂,包圍著他的侍衛們頓時將手中兵器又舉高了一些,但秦飛燕並不在意,只是繼續擺著手,眼看著細小但鋒銳異常的片片刀尖在他衣袍肌膚中越扎越深。
「哦,是麻沸散啊。」
秦飛燕輕聲說。
「正是。」
李執又變回了那位叱吒風雲的帝王,沉聲說道,「飛燕,朕無意為難,只求你道出長生之法,解朕心憂。」
秦飛燕靜靜看著他。
「相識二十載,難道你忍心看朕垂垂老矣,抱病而終?」李執面容懇切。
秦飛燕還是不語,只看向李執,片刻后微微笑了一笑。
「流年不幸,真是活該。」
他笑著說了八個字,那是一個如煙波般轉瞬即逝的凄哀笑容。
悲楚、寂寥,卻也憐憫。
話音剛落,不等李執有所反應,絲藤韌網遽然而裂。
秦飛燕原地消失,徒留一聲輕語在宮中幽幽作響。
「——我本是來找樂子的,可惜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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