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多年不見
柳誌邦見項少龍臉色微變,心中不免得意起來。
為了請到這個人,柳誌邦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現在總算有了一些效果。
“我說過了,今天你必須將青青交出來!”柳誌邦仿佛被吹打的氣球,虛榮感得到了空前的滿足,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起來。
可沒人關心他的樣子,項少龍盯著門口的人,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那人上了年紀,滿臉的皺紋如樹皮一般,兩隻眼睛十分有神,腰板挺得筆直,站在那裏,如一顆永不會倒的白楊般。
“我也沒想到,居然是你。”老人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個世界還真小啊。”
不等項少龍再開口,柳誌邦冷聲道“項少龍,見到李老,你還想頑抗下去嗎?我必須提醒你,不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項少龍看了一眼柳誌邦並沒有說話,或者說心裏的震驚,讓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建設,退休的元老之一,曾經身居高位多年,不管是人品還是從政是的功績,都是讓人尊敬的存在。
即使是項少龍的爺爺來了,見到李建設,也隻能客客氣氣地低下頭,尊稱一聲老哥。
這樣的人出現,項少龍自然不敢跟他叫板。
不過柳誌邦卻搞錯了一件事,或者說根本不知道,項少龍跟李建設認識了不止一兩年,而且關係匪淺。
柳誌邦隻看見項少龍滿臉震驚,還以為項少龍被嚇到了,變得更加自滿,自鳴得意地說道“我說過,要對付你,我辦法多的是。”
“確實是這樣。”項少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就這件事而言,我得感謝你。”
柳誌邦愣了一下,這樣的態度是幾個意思,要感謝他,謝他什麽?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項少龍越過柳誌邦來到李建設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老師,好久不見,見到您身體健康,我也就放心了。”
“不錯,是個好孩子。”李建設麵帶微笑,輕輕撫摸著項少龍的頭頂,目光柔和,仿佛看著自己的親孫子一樣。
這邊師徒相見格外溫馨,另一邊柳誌邦則驚得長大了嘴,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們……你們在說什麽?”柳誌邦幹笑道“李老,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他怎麽能是你的學生呢?”
“不行嗎?”李建設抬頭看了柳誌邦一樣,沉穩有力地說道“難道說,我不配做他的老師嗎?”
柳誌邦被盯了一眼,渾身一震,急忙說道“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做我的學生,侮辱了他的身份?”
“當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柳誌邦半天沒意思出來,渾身被冷汗給浸濕了,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誰能想到,費盡心機找來的幫手,居然會是項少龍的老師。
而且看兩人的說話的神情跟態度,似乎關係很不錯,不像是師生不和的樣子,這就讓柳誌邦更加害怕了。
“行了,你也別說了。”李建設擺擺手道“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
李建設雙目一抬,冷冷地看了柳誌邦一樣。柳誌邦半截話頓時卡在喉嚨,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緊張兮兮地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走,馬上走。”
說完,柳誌邦不敢多逗留,灰溜溜地離開了房間。
柳誌邦一走,項少龍立刻上前,扶著李建設道“老師,你怎麽跟他一起來了。”
“以前年輕的時候,欠他們柳家一個人情。”李建設笑了兩聲道“所以說啊,這人情債千萬不能欠啊。”
項少龍聽完不由得低下頭,尷尬地笑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他欠下的人情債可不少,也不知道李建設這話究竟是感慨,還是有意在敲打他。
“師母他身體還好嗎?”項少龍岔開話題道“我好久都沒見她了。”
“還是老樣子,有什麽好見的。”李建設搖頭道“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活一天算一天唄。有空來看我們,還不如自己做點正事。不見的好,不見的好啊。”
李建設話雖這麽說,但眼神中還是帶著一些激動,畢竟哪個老人不想後輩經常看看自己,多陪陪自己呢?
項少龍當然也明白,不過實在是分不開身,隻能抱歉道“等我忙完這一陣,就去看你們。”
“還算你有點孝心。”李建設微笑道“你最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聽我一句勸,別跟家裏置氣。小洛人不錯,你也就別固執了。”
這也算是老人們的通病吧,總期待自己活著的時候,還能動的時候,可以看見後代成家立業。
人生說長也不長,到了最後的關鍵點,也就這一點盼頭了吧。
項少龍知道不能跟老師鬥嘴,低著頭說道“我知道,我會好好跟洛施音談一次的。”
“你可不要糊弄老頭子我,真的要跟她去談嗎?”
“當然,我騙誰也不敢騙老師您啊。”
“算你小子識相。我知道你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李建設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
項少龍趕緊跟上去,急忙說道“老師這就走了嗎?多留一會兒吧。”
“不留了,你不是著急去東北嗎?”李建設腳步一頓,轉過身,審視項少龍許久,緩緩說道“在你去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兒女私情終究是私情,你懂嗎?”
項少龍渾身一怔,張了張嘴,想要說懂卻說不出口。
力健身見他為難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慢慢轉過身,無奈地說道“還是年輕啊,年輕啊。”
伴隨著慢慢遠去的聲音,項少龍回過神來,之前所有的擔憂,頃刻間化作了一種掙紮。
私情便不是情了嗎?私情就該比其他情感矮上半截嗎?
項少龍很想跟李建設爭辯一番,但作為龍家的少爺,耳濡目染之下,卻又覺得李建設說的有道理。
這才是他掙紮的理由。
想不出的答案,或者說根本沒有答案。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私情也好,大義也罷。我是絕不會做那一個隱忍的人。”
簡單的話,仿佛某種宣言,輕輕地回蕩在走廊裏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