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老人的故事
老人一臉的褶皺,多是歲月打磨的痕跡。
聽了項少龍的問話後,老人很是平靜,悠久的歲月帶給他的便是豐富地見識和經曆。
能夠在沙漠深處碰到的人,無一不是有故事的人。
“五行果?”老人重複了一句,隨後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項少龍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又有些不甘地問道“那能冒味地問一句,您知道極境之地嗎?”
老人臉色微異,深深地看了項少龍一眼“你找極境之地做什麽?”
項少龍心中頓時狂喜,連忙問道“您知道?”
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項少龍一眼“年輕人,你很不一般啊。”
答非所問,項少龍心中也明白,即便對方知道極境之地,又為什麽要告訴自己?
而且,但凡大凶險往往伴隨著大機遇,這是老和尚經常跟項少龍說的話。
“我需要找一種藥材救人,可這種藥材隻有極境之地才有,”項少龍看著老人抱拳說道“請告訴我,救命之恩,項少龍自會報答!”
“你很誠實。”
老人盯著項少龍看了幾眼,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我想你誤會了。”
“我不知道什麽極境之地,我隻是從父輩說過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可能跟你說的極境之地有關係。”
“什麽事情?”項少龍開口才發覺不妙,轉而說道“方便告訴我嗎?”
“嗬嗬”老人聞言笑了笑,然後指了指篝火旁的一個空位說道“坐下來,大家慢慢聽吧,就當講故事了。”
“好耶,王爺爺又講故事了。”一頭霧水的半大孩子終於聽懂了一句,鼓掌歡呼。
一群人都圍了過來,整個駝隊二十來號人,圍著一個大大的火堆,火堆裏都是幹燥的糞便,這是駱駝的糞便。
伴隨著火光的是一陣略臭的氣味。
沙漠中,能夠用來引火的東西不多,除了沙子,什麽東西都需要攜帶。
而糞便,便是常用的燃物。
這一點,和草原上生活的民族很是相似。
每個駱駝排泄處都有一個大大的口袋,白天排泄的駝糞在高溫下很快就會成為幹糞,而到了晚上便是取暖的燃料。
項少龍在篝火旁坐下,沒有絲毫的不適應,雖說項少龍自小在雲霄山長大,但真正呆在雲霄山的時間並不長。
打他五歲起,老和尚便帶他走南闖北,爬過雪山,呆過高原,進過深山,闖過沙漠。
之前項少龍進沙漠前也是做足了準備的,領著五匹駱駝,帶了足夠引用數月有餘的水和食物。
可誰知,流年不利,項少龍剛進沙漠沒多久就遇到了流沙,而且還是在夜晚休息的時候。
五匹駱駝全軍覆沒,若非項少龍身手了得,最後也隻怕遭殃。
於是,才有了後來項少龍一人在沙漠獨行的身影。
後來在沙漠獨行數日的項少龍又不幸地遇到了風暴,結果就是駝隊看的那個樣子。
沙漠中,一旦出現風暴,無論你是先天高手還是宗師高手,在自然的威壓下都顯得無比渺小。
狂風卷著沙子,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甚至能夠將一座山一般的沙丘夷為平地,也能夠將一個深奧的峽穀填滿。
這才是最為可怕的地方,即便是宗師高手,不知不覺被數噸沙子埋葬,也隻有一命嗚呼的下場。
沒被沙子埋沒,又遇到了駝隊,項少龍的運氣已經出奇地好了。
正所謂,禍福相依,否極泰來,說地便是這個道理。
項少龍坐在篝火旁,靜靜地看向老者,其他人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駝隊中,除去鐵木外,其它也都不是普通人,一個個目露精光,頭部雙目兩側太陽穴高高鼓起,全是功夫不淺的練家子。
項少龍早就看出來,這一群人都是外家功夫的高手,放到尋常人眼中,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高手。
隻是,跟真正的武道高手相比,這些人還差了許多。
實力充其量也就能夠媲美後天大乘武者。
“嗬嗬,那我就不賣關子,直接說了。”
老人見眾人坐好,不由笑了笑。
“這位小老弟一看也是習武之人對吧?”
項少龍微微點頭。
“嗬嗬,既然是習武之人,那自然也知道這世上是有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或者說暫時無法解釋。”
老人掏出一根老舊的煙槍,往裏麵塞了一團煙絲,放到篝火上引燃,幽幽地抽了一口,接著說道“就像習武之人所說的暗勁,或者說是內力,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老人看著項少龍笑了笑“這些何門何派都有他們的說法,老漢我活了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搞明白,因為別說老漢,這群家夥也都是一群門外漢!”
項少龍看著老人,忍不住說道“您能不能先說極境之地的事情?”
“嗬嗬,別急,你聽我慢慢說。”老人笑了笑,慢慢闡述起來……
老人原來出生在戈壁灘邊緣的一個小村落裏麵,村落裏多是行走在沙漠的駝客。
受著村裏人的影響,老人很小也開始跟著駝隊行走,並且很快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沙漠,粗獷,冷漠,景色萬年不變,身在其中的人,若沒有一顆強大的內心,麵臨困境依然冷靜的意誌,是很難走出沙漠的。
老人從跟著駝隊,到開始帶隊,又到後來有了自己的駝隊,足足用了二十餘年。
而在老人將近四十餘歲時,村裏迎來了一支駝隊,一支愣頭青組成的隊伍。
領隊的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駝人,老駝人是對多年帶領駝隊穿越沙漠的老手的稱呼。
一般來說,一個駝隊的領隊往往決定著一隻駝隊的命運,駝隊的領隊也往往都是駝隊最有威信的人。
老駝領是一個很有經驗的人,然而不知道遭遇了什麽,到達老人村子的時候,老駝領受了重傷,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於是,對方就找到了老人,希望老人來領隊。
報酬很豐厚,老人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對方表現地很和善,也承諾一切聽老人知會,再加上有老駝領的囑托,老人便欣然承諾,帶著隊伍進了沙漠。
進入沙漠後,駝隊的那群人確實一直遵守著老人的命令,沒有冒出什麽亂子,這讓老人才放下心來。
這支隊伍的成員有些奇怪,大多是年輕人,一個個皮膚白皙幹淨,根本不像是能吃地了苦的人。
而且他們運送的貨物也不太一樣,不是什麽茶雲絲綢或者珍貴藥材,而是一塊塊顏色各自的石頭,大大小小的包裹裝了三五十隻駱駝。
整個駝隊的駱駝就有百十隻!
這讓老人很是納悶,但做老人這一行的,也有他們的規矩,該問的一句不能少,不該問的一句也不能多。
不能少是避免駝隊出現意外,不能多是除了帶領的職責外,其餘事情一律不過問。
老人心中有疑惑,但也沒問,身為一個跑了幾十年的老駝人,老人也是見過不少風浪的。
年輕時,村裏就經常有駝隊運送槍支,不知道哪裏的人,反正給錢就幹。
他們這一行隻管送貨,至於送的是什麽,違不違法,他們心裏有自己的一杆秤。
而且那時外麵混亂,能有口飯吃就不錯的,除了白粉和人,其它百無禁忌。
老人自己就帶隊送過幾次特殊的貨,別說槍支,有一次甚至有人雇傭老人的駝隊去送土。
那些土被包裹地嚴嚴實實,生怕灑了,當時把老人給納悶地不行,土這東西也值錢?
要多少沒有?
不過,既然別人出錢,那就送。
直到後來,老人才知道,有些土還真是能賣錢的,而且價格比金子都便宜不了多少。
老人經曆的奇奇怪怪的事不少,對於這支運送石頭的隊伍也沒多想。
反正隻要把人帶到地方就行。
隻是,這群人要去的地方也很奇怪,不是穿過沙漠到某個地點,而是他們要到在沙漠中的某個地點。
這要求就有些奇怪了,但老人既然答應了下來,隻能盡力走一遭。
沙漠雖大,但老人憑著幾十年的經驗,還真不怕,大不了原路返回,有這麽多駱駝,即便碰上風暴也能抗上一抗。
隊伍在沙漠裏越走越深,老人心裏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隊伍裏的都是年輕人,一個個都別默寡言,幾乎一句話都不說,隻有一個臉色微黃的年輕人經常詢問老人,老人有什麽吩咐也是他轉達給另外那些人。
那個年輕人,似乎是那支隊伍的領頭人。
隊伍裏的人不愛說話也就算了,常年走在沙漠的陀客本就喜歡沉默,可他們一個個身上隻披著一層薄薄的紗布,在沙漠中走了這麽久,居然皮膚半點沒曬黑。
這讓老人心中很是詫異,那麽毒的太陽,別說十天半月,隻要一兩個鍾頭,皮膚就得變成枯黃枯黃的。
可那群人不僅皮膚沒半點變化,就連出汗都沒出多少,一個個像是沒事人的。
這一點,連老人心裏暗暗警惕起來。
不是普通人!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更是讓老人覺得對方不是常人。
駝隊在進入沙漠半個月後,就不幸地遭遇了一場沙塵暴。
那是老人有史以來見到的最大的一次風暴,呼嘯的狂風幾乎要把駱駝都吹走。
當時老人心裏就是猛地一涼,趕緊讓隊伍裏的人把所有駱駝聚起來,圍成一個大圈,所有人躲在裏麵,希望能夠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這時,幾隻駱駝不知怎地受了驚,發狂地朝遠處跑去,其中有一匹甚至衝向了老人。
便是這時,經常跟老人交流的那個年輕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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