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聖君

  「妙啊，妙啊！」一個戴了片樹葉當帽子的男精靈大喜，激動地道，「好多瑤池聖水呢，這下子好了，我們可以大展前腳了。」 

  「不夠還有。」張均乾脆把蟠桃樹和梵天神水都取出來。 

  一看到蟠桃樹，那大鬍子急了，叫道：「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想讓我們把這株世間唯一的蟠桃消耗掉嗎？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張均乾笑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息怒，息怒！說著連忙收起蟠桃，對方才顏色稍霽。 

  一個宮裝美婦模樣的精靈一臉嚴肅地道：「張均啊，有這瑤池聖水就夠了，你只需再拿出些葯符就夠了。」 

  「葯符？有！」張均心念一動，十幾張大羅級數的葯符就出現在牧葯仙們面前。葯符，顧名思義，它們擁有和神葯乃至聖葯相類的效果。事實上，葯符原本就是用一整株靈藥煉成的，它的特點是使用起來特別方便，而且可以長久保存。 

  「好好。」一個頂綠葉的女精靈大喜，「有了葯符，我們就可以布置化精靈上面的大陣了。」 

  張均大喜，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儘快提升了。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步入聖君層次才行。 

  道君和聖君，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道君，只是擁有了自己的有缺大道而已。而聖君，則是道君與帝君之間的過渡階段。換言之，只要時間足夠，準備充分，聖君一般都能成為帝君。比如笑婆婆、孫笑禪，他們成就帝君指日可待。 

  聖君和道君的根本區別，在於聖君將大道重新分解成基礎的法則力量。張均修鍊過的法門眾多，太清罡氣、元始真經、青帝心法、武當心法、心盤術等等，非常龐雜。 

  聖君這一層次，就是要把大道中的雜質剔除掉，找到最主要，最核心的道，將之升華，從而踏足帝君層次。 

  不過，分解大道的過程頗為兇險，若非有十足的把握，道君一般不敢嘗試。然而張均迭逢奇遇，擁有先天道體，分解大道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此刻，他盤坐龍塔中，而後輕喝一聲，先天道體「轟」得一聲炸開。萬分之一秒的時間，他的身體就化作了五光十色的微粒。不同的微粒，有不同的屬性。相同屬性的微粒互相靠攏，在空中慢慢地凝聚成法則符文。 

  符文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三清罡氣的符文，昊天血脈的符文，青帝心法的符文等等紛紛顯化。 

  換一個人，是絕對不能這麼做的，他們要慢慢地分解大道。而張均的肉身本就介於虛實之間，散則成氣，聚則成形，於是他乾脆瞬間就鈄道體炸開，轉化為最基本的法則。 

  這一過程持續大約七天時間，一道道的法則符文出現了。在張均的催動下，這些法則符文開始釋放出神道氣息，此氣息能夠催生神葯、靈藥，效用和龍息類似。 

  心念一動，所有的法則符文朝中央聚攏，很快就凝聚成了張均的身形。只不過，他現在已不再是先天道體，如果非要給它一個名稱的話，可稱為先天法體。 

  他的法則非常雜亂，組合的形體並不穩定，各色光華閃爍。要知他當初在道域之中吸收了無數大道碎片，而那些大道碎片又都能分裂成若干法則碎片。 

  混亂的法則，使得張均的形體看上去千變萬化，模糊不定。他掃了一眼藥田，只見五位牧葯仙都恭敬地跪在一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娃娃面前。那小娃娃身穿皇袍，盤坐於七彩祥雲之上，裝出一副大人相。 

  「成功了？」他專一修鍊，並不知外面的情況，此刻一見那小娃娃，就知道葯皇誕生了。 

  小娃娃抬頭看了張均一眼，咧嘴一笑，張口就叫：「爸爸！」 

  這聲爸爸差點沒讓張均栽倒在地，他吃驚地問：「你怎麼叫我爸爸？」 

  這時靈兒騎著小金龍回來了，她笑嘻嘻地道：「爸，是我讓它叫的，你看它多可愛，收了當弟弟也不錯。」 

  張均瞪了靈兒一眼，道：「小丫頭，一邊玩去！」 

  靈兒扮了個鬼臉，一溜煙就跑遠了。 

  「爸爸是不是需要我梳理法則呢？」小娃娃天真地問。 

  張均咳了一聲，道：「是，你準備好了？」 

  「隨時準備著。」小娃娃認真地講，「另外爸爸，靈姐姐給我取名叫『小皇』，這名字好聽嗎？」 

  張均連連點頭：「好聽。」話落，他的身體便再度崩解，億萬法則夾雜著神念，充斥於龍塔之中，無處不在。 

  小皇張口一吸，大量法則都被他吸到肚子里。他咂了咂嘴，說：「爸爸，你要留下哪一種法則，是不是那種很霸道，很囂張的法則？我感覺它很厲害啊！」 

  張均知道小皇說的是鈞天大道，便道：「正是！」 

  「好，我會將其它的法則全部吸收煉化，轉化成爸爸需要的法則。在這過程中，我也會成長的。」小皇高興地說。 

  小皇不愧是葯皇精靈，提純法則的速度是一般神葯的千萬倍。它不斷地將雜質法則吸收掉，然後轉化成張均需要的鈞天法則。在此過程中，它的體形不斷變大，幾個小時后，就變成了十四五歲樣子的少年。 

  到第二天的時候，它已經長大成人，看上去二十來歲。不過自此之後，他的模樣就不再改變。不過牧葯仙們都感覺到了，它們主子的實力在提升。 

  「看來主子很有可能成長為聖葯啊！」大鬍子精靈說。 

  「我對主子有信心！」辮子精靈攥著小拳頭說。 

  不知不覺，一個月時間過去了，張均的鈞天法則越來越純粹，逐步有凝聚成法則鎖鏈的形態。等到他真正地凝聚法則鎖鏈，合為大道，就算正式地步入帝君層次。 

  可以說，顯聖這一層次，聖君是最漫長的一段時期，因為別的修士要慢慢地提純法則。短的要熬上幾十年，長的則要消耗上百年的時間！不知多少人將大好時間都耗在了這個階段，等到進級帝君的時候，早已垂垂老矣。 

  然而張均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成功地凝聚法則鎖鏈，距離帝君只有一步之遙！ 

  忽忽又是半個月，張均的鈞天大道已經變得純粹無暇，沒有一丁點雜質。他的法則鎖鏈也凝聚完善，只一步便可成就帝君。然而，他卻沒有立刻衝擊，因為他覺得積累還不夠。 

  畢竟，一個多月時間就度過了聖君階段，心靈上和力量上都有欠缺。 

  「為了能夠完美地踏足帝君境，我該正式修下篇的元始真經了。」他心道。 

  他的積累足夠，修鍊元始真經自然水到渠成。短短三天時間，他便感覺自己體內發生了某種巨大變化，某種更深層次的枷鎖被打開。枷鎖打開的一瞬間，他的力量飆升，於是大量吸收龍息補充體力，這導致他的精神領域內的龍息差點被他一下抽干。至此，他終於達到了下位人皇的層次！即便是下位人皇，也讓他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 

  「我的力量，居然達到了三百億斤！這還是聖君層次，等我成為帝君之日，不知能否與沈天君比肩？」他喃喃自語。 

  成就下位人皇后，張均立刻進入「問心鏡」內。 

  問心鏡，陽明先生的虛影依舊盤坐在那裡。張均之前朝這位先賢靠近了九十步，不足三百步的三分之一。而今，他大步而行，一百一十步，一百二十步，直至第二百九十一步的時候，他才感到吃力。 

  他已經能夠看到陽明先生衣服上的褶皺了，耳中亦聽到先生的一聲由衷的讚歎，似乎在鼓勵他繼續前行。 

  他卻負手而立，凝視著先生，心中有所悟，問：「先生拜佛嗎？」 

  「我即是佛，何須拜佛。」先生回答。 

  「先生敬鬼神嗎？」 

  「我心坦蕩，內聖而外王，鬼神皆拜我。」 

  「先生是否敬畏天地？」 

  「我的智慧便是天，我的身體便是地，又何須敬自己？」 

  聽完這番話，張均笑道：「我心便天，我意便是地，然！」說罷，他一步踏出，直接就到了陽明先生面前，與之面對面而坐。 

  陽明先生露出欣慰之色，道：「善！吾之心學得傳承矣！」 

  張均嘆息一聲，說：「可惜！可惜！若先生早生千年，必可證就大羅。」 

  「大羅也要死，證不證有何區別？你去罷！」說完，先生揮手，張均神念回歸，那問心鏡也「咔嚓」一聲碎裂。 

  此刻的張均，與之前大有不同，它不管站著或是坐著，都彷彿是天地的中心，宇宙的樞紐，有種浩蕩無敵的大威勢。 

  「我心靈境界足夠了，神胎九變也該開啟了！」他自語道，話落，頭頂便衝出一道神光。神光衝出之際，他心有靈犀，當即混元帝君傳授皇印法門。 

  霎時間，中土內所有感念他的願力被收集起來，匯聚到小小的一方大印之上。只是，這些願力明顯不足，僅僅能夠凝聚出大印虛影而已。 

  「神胎九變，啟！」 

  「轟隆！」 

  整個精神領域天翻地覆，凝聚成一尊和張均一模一樣的虛影，那虛影著帝服，手持人皇大印，坐鎮天下，有氣勢無窮，威德無邊。虛影一出，諸教大能紛紛心靈震動，紛紛吃驚地望向鈞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