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活不了多久
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誰身上,想必都會和我有同樣的感受。
我翻了一個身,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突然之間想起,我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見到爺爺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
他說的那些話,以及那道金光。
難道這和他在世的時候總是跟我念叨的九曲臥龍命有什麽關聯嗎?
記得小的時候,村子裏麵死了人要擺設宴席,那個時候村裏的孩子總是特別開心,一蹦一跳的趕著去吃好吃的,我也在那群孩子裏,但爺爺,每一次都能準確的把我給抓住,然後把我關回屋裏,讓我畫符。
我問他為什麽不讓我去,他不像是其他大人那樣說一大堆,等你長大了之後你就懂了之類的話。
而是蹲下來和我的視線平齊。
他說,林子,你命格太硬了,人剛剛死了之後,他們的靈魂還不牢固,如果你去了,勢必要把那些人的靈魂給衝散了,到時候他們就找不到去黃泉的路,也就沒辦法去投胎了,等到你百年過後,陰曹地府也會把這筆賬算到你的頭上,到時候可有你的苦受嘍!
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明白他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他,肯定是在找借口不讓我去吃那些好吃的。
除此之外,他還對我格外的嚴格。
每逢七月半,或者清明一類的日子,他會把我關在屋子裏,一整天不讓我出門。
等我稍微長大了點,上了初中,他跟我說不到24不能破身,問他為什麽,他隻是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要打爛我的腦袋。
當時覺得爺爺又神秘又可怕。
如今看來,這都是他的溫柔啊,也正因為如此,我體內的陽氣才比其他人要旺盛許多。
等等!
陽氣旺盛……
通常,陰氣是黑色的,陽氣是金色的,而我喪失意識的時候看到的那一束金光,難不成是從我身體裏麵散發出來的陽氣?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就徹底睡不著了。
在床上盤腿坐著,想著有沒有辦法能夠再次把體內的陽氣逼出來。
可是我使了半天勁也隻逼出來一個屁。
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繼續回想小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突然之間想起來,每次我要睡覺的時候,爺爺總是讓我念一遍一串古怪的咒語。
那咒語古怪道,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文字,因為它不屬於任何文字,每一個字就像是打噴嚏或者是咳嗽之類的時候才會發出的古怪的聲音。
爺爺還活著的時候我每天都念,但感覺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如今看來,這肯定隱藏著什麽秘密!
回想著咒語的內容,我閉著眼睛念了起來。
一開始因為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念的緣故,而感覺有些生疏拗口,熟練了之後我練得越來越快,身體也感覺越來越輕鬆。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的體內飄散了出來。
我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到天亮。
最奇怪的是我並不感覺到身體有什麽異樣,比如腿麻之類的,相反倒是感覺到一身輕鬆,好像是,剛剛從按摩店裏麵出來的時候一樣。
咳咳,當然了,我說的是那種正規的。
王虎還在隔壁睡得不停打呼嚕,說實話,我有的時候真的害怕他這呼嚕能把屋頂上的瓦給震下來。
出門買了點早餐,就在我準備要往回走的時候,眼裏突然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穿著一身黑色布衫的男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
這次一定要抓住他問問清楚。
想到這裏我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這一次並不像是前幾次一樣,跟著跟著這家夥就消失了,而是沒過幾秒鍾就被我追上了。
我將手往那個男人的肩膀上一搭。
“老哥,你前兩天是不是去……”
那個男人條件反射的回頭看我。
我和他四目相對。
看著那張陌生的臉,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就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我,轉身走了。
原來是我看錯了……
我有些喪氣的垂下了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小紙片從我的袖口裏掉了出來,在空中飄揚了幾下,最後落在了地上。
我看的很清楚,這東西的確是從我的袖口裏飄出來的。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撿起地上的紙片,當我看清楚那紙片上麵寫的字的時候,我更是大吃了一驚,連忙左右環顧四周。
周圍都是起早去上工的那些農民工,他們個個麵露疲態,行色匆匆,根本沒有人注意看我,而我看著他們卻感覺一陣脊背發涼。
那張卡片上麵寫著“第一樓”。
奇怪的是,整個字體呈現出銀色,在白色的背景下,看上去特別的不顯眼,這三個字旁邊印著的獅子都變成了麒麟,但同樣是張牙舞爪的,好似要將人給吃了一樣。
在這張卡片的背麵寫著一行字。
“楊林,看來你比我預想中的要厲害,不過,你活不了多久了。”
除了這行字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
看著這行字,我的腦海裏有那麽一瞬間閃過了老沙的臉。
但我很快就否決了。
二叔曾經告訴過我,一個人的字也能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比如字寫的特別大的人,平時就大大咧咧的,也特別好相處。
字寫的小的人性格比較內斂,特別容易害羞,並且大多數能夠寫出這樣的字人都不太合群。
而卡片上的這一串字看上去是行書,每一個字都寫得剛勁有力,如同行雲流水,透著一股濃重的書生氣息,直覺告訴我這不是老沙那樣五大三粗的人能夠寫出來的。
與此同時,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我的心裏悄然升起。
難道第一樓留下來準備報複我的人不止老沙一個?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我回到了店裏。
簡單的吃完了早飯之後,把王虎的那一份放進了微波爐裏,但沒有插上電源,畢竟還不知道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醒。
我坐在店裏的椅子上,把桌麵稍微收拾了一下。
當一縷金色的陽光灑進店裏的時候,一雙黑色的皮鞋也跟著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