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請魂
按照爺爺的筆記上麵記載的方法,我把,一堆釘子釘在了地上,緊接著用穿過銅錢的紅繩,緊緊的纏繞在上麵,形成了一個法陣。
紅繩和銅錢是用來禁錮靈魂的,好使被召喚而來的靈魂不會因為受到驚嚇而亂跑,當然了,這樣的紅繩隻能夠禁錮住一般的靈魂,因為其本質隻起到一些震懾作用。
如果想要困住一些有些道行的,那就必須要上公雞和黑狗血了,尋常鬼魂要是占了這些東西,不灰飛煙滅那就是燒了高香了。
整個法陣呈一個八卦圖的樣子,中間太極的部分是空著的。
做完這些之後,我把之前從寺廟裏抓來的兩把香灰,圍繞著最中間的紅線撒成一個圓圈形狀。
這香火本來就是供奉給已經去世了的人的,更何況又在寺廟這種陽氣旺盛的地方呆過,對他們這些靈魂來說,是最好的庇佑之處。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天也已經快黑了,陳香過來看到我做的這些,臉色很快就變了。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淡然的看著她一眼。
“請魂。”
我知道這樣的說法對她來說是非常殘忍的,但作為劉媛媛的親人,我必須要如實告訴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陳香的,眼淚便奪眶而出,她捂著嘴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們隻是發現了她的耳環而已,這並不代表她已經死了,你這是在咒她!”
話說到這裏,就連陳香自己,好像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了,兀自蹲在地上低聲啜泣。
王虎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哥啊,這小丫頭這麽哭不是個事兒啊。”
我對他擺了擺手。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相信巧合,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也就算了,就連你也這樣,甚至我們還因為這場夢境找到了夢境中的地方,這如果不是劉媛媛在給我們提示的話,那就說不通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低頭看著地上蹲著的陳香。
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來的一股氣,讓我感覺自己似乎變得特別沉穩,和我這個年齡有些不相符。
“別哭了,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每個人的結局如何,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數,這是你我都沒有辦法改變的,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整件事情了解清楚,抓住害死她的那個人。”
我說完這段話之後便不再理她,拿出一張黃符寫上劉媛媛的生辰八字,然後將在她床上找到的頭發包裹在裏麵,點燃蠟燭,又用蠟燭點燃了這張符紙。
“道法自然,乾坤無極,晚輩叨擾,祖先莫怪。”
這句話從我把劉媛媛的衣服扔進火盆,然後燒紙開始一直念到結束,我一共燒了七斤七兩七錢的黃紙,等我燒完之後,整個屋子裏都彌漫著淡淡的青煙,那些被燃燒殆盡的黃紙的灰燼灑滿了整個房間。
這是燒給陰間鬼差的錢。
因為打一開始我就想過這個問題,按理來說,如果劉媛媛的靈魂還留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我一定能夠感受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氣。
既然沒有陰氣,但又能夠受她所影響,那就說明這個人已經下地府了,至於現在已經走到了哪個流程,我就不得知了,隻希望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心裏剛這樣想著,我插在白饅頭上的三炷香突然冒出許多白煙來,一個穿著一身白袍的女人出現在我畫的法陣上。
她長相一般,不過雖然穿著寬大的白袍,但依舊擋不住她那一對呼之欲出,甚至依稀還能見得那盈盈可握的小蠻腰,那一雙修長的手裏捧著一隻白色的蠟燭。
蠟燭燃盡,她就該走了。
“陳香!”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聽見熟悉的聲音,陳香立即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哭了一陣之後,踉踉蹌蹌的走向了劉媛媛。
她伸手想要拉住她,我連忙出手製止。
“你們現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最好別碰她,不然她很有可能會受到影響的。”
陳香身子一顫,再抬頭看劉媛媛的時候,滿眼都是淚水,那眼神看得我是一陣心痛。
我幹咳了一聲。
“劉媛媛,你失蹤的那一個多星期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劉媛媛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這位大師,謝謝你讓我再見到陳香,我死而無憾了。”
她說到這裏向我行了一個禮。
這個禮可是有說說道的,已經死去了的人向著活人行禮,那麽這個活人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萬事順隨,死後也會享有這個行禮之人留下的一絲福報,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了。
劉媛媛接著說:“陳香,對於我的死,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大家都覺得活著才是最好的,可我覺得死了也是一種解脫,這樣糟糕的人生,我早就已經過夠了。”
她話說到這裏,做了一個抹眼淚的動作,但,死人是沒有眼淚的。
“如今我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已經注定了的,我不怪他,反而有那麽一絲絲感激他,這糟糕的人生早就應該結束了。”
“不,媛媛你別這樣,你別忘了你還有我還有咱們爸呀!”
陳香緊咬著嘴唇,緊張而又難過的看著她。
劉媛媛隻是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替我感到傷心,我這輩子糟糕透了,下輩子一定可以投一個好胎,至於害死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們大可不必追究了。”
都說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正如此時此刻,我沒辦法理解劉媛媛到底在想什麽。
一個靈魂作為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麵走一遭,著實不容易,她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害死了,居然還要求別人不要追究,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她手裏的蠟燭燃燒的太快了,見她遲遲不肯說出那一個多星期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隻能歎了一口氣,拉著王虎走了出去,給他們姐妹倆一個說話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