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告訴我

  顧晨曦拉著墨夜冥上了床榻，耐心地用火元素將墨夜冥濕漉漉的青絲烤幹，完全忘了說句話就能解決了。


  獨屬於墨夜冥的清香傳入顧晨曦鼻中，如高山雪鬆般怡人。


  墨夜冥坐在床榻上，倚著顧晨曦，整個人懶洋洋的。


  而顧晨曦則是給墨夜冥擦著頭發。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歲月安好。


  “喝酒了？”顧晨曦玩弄著墨夜冥的青絲，看似隨意地開口。


  墨夜冥身子僵硬不敢轉頭，“喝了。”聲音低沉沙啞。


  “多少？”顧晨曦接著問。


  “沒…沒多少。就……就一壇。”一壇有多大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帝君冕下的一壇有多大啊？”顧晨曦陰測測的聲音在墨夜冥耳邊響起。


  一進來，顧晨曦便聞到了濃烈的酒味，既然這裏沒有酒壇，那麽便是在後麵了。


  “沒多大。”墨夜冥感覺自己還能再辯解辯解。


  顧晨曦將墨夜冥麽的青絲烘幹之後，起身便拉著墨夜冥往後院去，雖說她從未來過，可墨夜冥的喜好布置，顧晨曦是再清楚不過了。


  喜歡在寢室後麵造一個大型的溫泉，再有一片紫竹林，竹林下埋酒，至於酒樽和桌子全部都是用紫竹現做。


  溫泉下方必會造一片小型的果蔬園，方便在此處飲酒作樂。


  顧晨曦看到那些壇子，勾唇，“帝君冕下的酒壇夠大啊。”一隻酒壇高度快比得上她的身高了，寬度也在半米左右。


  這麽多酒，就算是濃度再低的，喝了一晚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風旦日清晨也難免會頭痛。更何況這酒的度數絕對不低。


  “曦兒昨夜不是也喝酒了嗎？”墨夜冥反問道。他確實從顧晨曦那裏回來後便一直在喝酒消愁，自己也不知喝了多少，隻是一樽一樽地灌入嘴中。


  辛辣的酒水，他喝起來仿佛是無味的水一般。


  不知何時入睡，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滿身酒氣，起身，踉踉蹌蹌一頭栽進溫泉之中。


  剛想起身，卻不知怎的，將自己整個人全部沒入溫泉中。後聞腳步聲，很輕，不是創世，不是景離。


  便起身隨意套了一件浴袍，便發現是他的曦兒啊。


  雖然曦兒身上是淡淡的桔梗花的香味，可難掩最濃烈的靈酒玉玲瓏的酒味與雲霧甘露的茶香。


  顧晨曦玩弄著墨夜冥的青絲，在手指上勾來勾去，“嗯，喝了。比你的少多了。”語氣慵懶，她豈能不知墨夜冥是什麽意思？

  “曦兒此話所言不對，”墨夜冥反駁，“曦兒所飲之酒乃酒中最烈的玉玲瓏，可我飲的卻是較為溫和的寒潭香，這並非是僅憑數量可以相比吧？”


  顧晨曦勾唇，抬頭，“也是，寒潭香確實無法與玉玲瓏相比，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進來的？”


  墨夜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從未與宮殿的守衛提起過曦兒，而曦兒竟自己進來了。


  顧晨曦拿出令牌遞給墨夜冥，令牌是用上好的暖玉所製，花紋刻得極為細膩，中間刻了一個“幽”字。


  “創世，找過你了？”墨夜冥接過令牌，摩挲著，眼神不明。


  “嗯。”顧晨曦點頭，“帝上挺關心你啊。”彎眼笑道。君尊帝上不管事，這是世人皆知的。可沒有一個人會因此敢對帝上不敬。


  “嗯。他向來這般，麵冷心熱。”想到那日的話，墨夜冥忍不住地又想起往日三兄弟在桃花林飲酒作樂的場景“伯仲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是顧晨曦第二次聽到這話了。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句詩是何意。


  “阿冥，我知道你說不在意，不管束，其實心中對於那五千人終究是不滿的。”顧晨曦輕聲開口。


  “已經過去了的事，何須再談？”墨夜冥轉頭顯然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黑眸深處閃過一絲傷感和嗜血。


  墨夜冥啊，從來都不是溫柔的，可是願意為顧晨曦改變自己，隻為變成顧晨曦所喜歡的樣子。顧晨曦不喜歡強勢的，喜歡可愛溫柔的，他便不會做。


  “媚族。”顧晨曦的聲音很輕，很輕。


  可墨夜冥仍是聽清楚了，猛地走到顧晨曦身邊，雙手抱住顧晨曦的兩肩“你說什麽？！”


  顧晨曦歎氣，“我說，我養的五千後院是夢溪顧晨隱族的附屬族之一的媚族，便也就是九彩吞天蟒和隱族的後代，也可稱之為‘蛇人族’。”蛇人族的祖先與顧晨隱族的祖先是同一位。


  “不是已經滅絕了嗎？”墨夜冥張了張口，無數蛇人泯滅，那時候他甚至尚未出生，隻是聽前人提過兩嘴，雖說是顧晨隱族的附屬族，可既然已經滅絕了也就沒有什麽值得他過度關心的了。


  可那五千人全部都是蛇人族嗎？

  蛇人族最鼎盛的時期似乎也不到十萬人吧。


  “沒有滅絕，”顧晨曦搖頭，“那五千蛇人有的年紀很小，也是真的。”她找到他們的時候，心中有些不解。可在看到傳聞魅惑人心的蛇人一族，為了生存，隻得隱姓埋名，連自己的真實族群都不敢說出口，自己引以為傲的蛇尾更是隻能藏著。


  那一刻，顧晨曦放下了手中的劍，以各種各樣的緣由將剩下所有的蛇人收入後院。


  自然，更多的是因為…


  由此，夢溪顧晨隱族族長愛美人兒之名便也就傳了出去。


  可，沒有人有資格管她。身為八大世家之一的族長，又有什麽人有資格管教她呢？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母後，父帝，顧晨隱族的老人們。


  而如今終於能將這個秘密說出口了。


  “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顧晨曦，你真的將我當做你的夫君了嗎？”墨夜冥退後，五歲的第一次見麵，一直到二十六歲兩人雙雙而亡，整整二十一年啊。


  他們兩個在一起整整二十一年，她從七歲那年開始納那些蛇人，一聲不吭，什麽都不告訴他。到顧晨曦十五歲那年，近五千人，此後她雖從未納過，就算是成親的時候宣誓，那五千人她也沒有遣散。


  她到底知不知道，每次看到她納入那些美人兒到後院，即使她不碰，即使她多次告訴自己，她僅僅是為了欣賞，即使她根本就不去後院，去也都會帶上他。


  可心真的好痛。


  那五千人的存在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魔啊！

  殺不得，趕不得。


  顧晨曦，你可知當我剛知道自己有婚約的時候，我是多麽地厭惡你，厭惡這種自己一出生便被人綁定的感覺。


  可當見到你意氣風發地來到我麵前時，心中所有的不滿盡然消失，隻剩下了對我們以後生活的期望啊。


  我從未瞞過你什麽，可你，為何，為何連這件小事都不告訴我？！


  涵發誓，女主從頭到腳隻愛過男主一人，也隻有男主一人，不要管這五千渣渣。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