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黑暗和黑暗
()「怎麼才回來沒兩天就又要走?」看著兒子急匆匆收拾著行李,楊敏難免有些失落和不滿,雖說自己家的小子越來越出息,做得都是同齡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其兩面xing的,在享受著親戚鄰居朋友熟人的艷羨之餘,楊敏也同樣會為兒子經常不著家而感到些微的悵然,雖然知道楊一也是有著自己的諸多事務要處理,但在心境上卻很難跟那些修鍊有成的高僧大德一樣不動如山。有時候楊一早出晚歸,都會忍不住說上兩句,嗔怪著有事情就讓手下員工去做好了,為什麼還都要親力親為,要是碰上楊一出差在外幾天不回家,那就更是少不了一頓抱怨小說章節。
對於母親的心意,前世的楊一不理解,但現在的他卻非常明白,笑了笑就少有的嬉皮笑臉道:「兒子是要做大事的,怎麼能被家長里短牽絆,老媽你應該做好我的堅強後盾才行嘛!我這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有沒有成功的女人,就要看老媽你的表現了。」
聽到兒子故意曲解某些話的意思,楊敏也不由得噗嗤一笑,沒好氣地嗔怒道:「就你這不學無術的傢伙,還干大事呢,成功的女士是說你的老婆,我未來的兒媳婦。對了,這幾天怎麼沒見小晚來我們家玩?男孩子要主動一點,這都還要人教?我看那丫頭也是個不愛說話容易害羞的,那你就更要勤快一些懂不懂?姑娘家都要靠哄的……唉唉,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
對於楊敏這種動輒調侃自己兒子,還拿別人家閨女打趣自己的行為。楊一也只能默默無語默默忍受。誰讓他的年紀不大,但事實上已經脫離了小孩子的範疇呢?很明顯在楊敏看來。自己的兒子既然能夠做出這種超越一般人,甚至是很多成年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那麼也就不能再用一個孩子的標準來要求他,兒女事業有成了以後,父母接下來的唯一目標,也就是看著他們成家,然後自己什麼都不用cao心,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就可以了。很顯然,楊敏現在就是打著這個心思,所以才時常把這個話題掛在嘴邊。而且恰好楊一又是自己嘴巴痒痒,說什麼成功男人成功女人的話題。自然不能怪自己老媽多嘴。
「媽我不跟你說了,走了啊,這次出門的時間我也不好確定,最快的話三四天也就能回來了。你自己在家不要不捨得花錢,該用就放心的用,我們公司的事情還不需要省這麼一點兒生活費。」覺得不能在什麼兒媳婦的話題上過於深入,楊一趕緊打斷了自己老媽的絮絮叨叨,逃難一樣飛奔而去。
……
「怎麼忽然想到要去羊城?你又有什麼鬼點子?」飛機上,羅戈那雙賊兮兮的眼睛一邊在空姐身上打轉。一邊用胳膊頂了頂身邊的少年:「說走就要走,你還真是雷厲風行啊。現在可以交代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楊一懶得理會這個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se鬼,衝來到身邊詢問的空姐要了一杯可樂,點了一份排骨套餐后。就自顧自地開動起來。98年的飛機還不像後世那樣,因為競爭市場份額的原因,所以在國內航線上對於航空餐縮減剋扣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總而言之就楊一現在的感覺而言,他面前的酥炸排骨味道相當不錯。
「切。什麼人,有本事你下了飛機也不要告訴我。有什麼事情你自己去跑,我要在羊城那邊好好玩一次。」羅戈見楊一一副我不認識你別這麼自來熟的樣子,鬱悶之情頓時就油然而生,可想用不配合來威脅少年,楊一也是無動於衷的架勢,讓他毫不鬱悶。
幾個小時的航程一晃而過,當兩人腳下變為南國熱土時,已經是差不多午後兩點的時間了,正是一天中最乏最沒勁的時候。吸了口不同於江南的chao熱空氣,楊一徑直開始翻閱地圖查找落腳的地點。
半個小時以後,兩人在賓館裡面收拾洗漱完畢,然後楊一才提出了要上街逛一逛。
「你到底要幹嘛?這種時間我們不在越州看著,你非要把我拉倒這裡來,準備幹什麼的?總不能讓我到現在都不明所以?」羅戈看著楊一兀自老神在在的架勢,也有些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要是這小子再不說,他決定就真的自己出門去玩,不理會這傢伙了。
「找地方買東西,竊聽器,還有針孔攝像機……後面這個東西我只聽說過國外有得賣,國內能不能找到就沒什麼把握了。」楊一笑眯眯地回頭,欣賞著羅戈極度錯愕之下,已經隱隱有些扭曲的可笑胖臉。
「你要這個東西幹什麼?怎麼一下子想到要弄什麼竊聽器?你打算竊聽誰?」羅戈臉上的詫異之情瞬間攀上一個新的台階,兩隻小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緊了少年:「這種事情也不能開玩笑,你先給我說清楚,要不然咱們馬上回去。」
見胖子真變了臉,楊一才裝神弄鬼地正se道:「竊聽國土局的一個科長,行政審批科的,姓楊,你聽說過這個人沒有?至於為什麼要針對這個人,是因為我上次正好碰上幾個同學,其中一個就是國土局的,聊天的時候說道自己父親在家裡痛罵那位楊科長,說他是明輝集團的一條狗,一大堆諸如此類的不好聽的話。一邊是國土局手握實權的科長,一邊是我們越州從事工程建設和土地開發的大集團,這之間某種必然的情況,我不說羅哥你也應該能猜到?」
「真的假的?」羅戈自然不會對楊一有什麼樣的同學,還真去做一個具體的調查,男孩說自己的同學在國土局裡,那也是很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楊一同學提供情報的可信度,以及就算有了竊聽器以後,又怎麼才能獲得對自己對陽一文化有力的情報。看著少年篤定的目光,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詫異的臉孔,已經變得鎮定了許多,邊走邊看向身邊的男孩子:「你那個同學說的,有多少可信度?他的老子真在家裡這麼罵了?可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我們弄到了相關器材后,你又怎麼安放到那個科長的家裡呢?而且人家還不一定就會在家裡談事情,如果是明輝集團的人約了他在外面什麼地方,就算知道這個情況也不管用啊。」
「這個問題不用擔心,我已經買通我那個同學了,他以前就跟我關係不錯,然後又是蘇晚漫畫的粉絲,現在我還答應了他,只要能幫我盯緊人,我就給他解決他媽媽的工作問題,安排到溪止那邊還是以後在魔都的總部,都隨便他挑。」楊一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這話稍微有些經不起推敲,但在經過好幾天的思考之後,他也只能拿出現在這個理由,至少從表面上看,這一筆交易還算合情合理,而且當自己在下個禮拜到前世報道中的地點蹲守時,也能把線索的來源全都安放到那個「尚未存在」的同學身上。
「這樣啊,不過我還是覺得不保險,畢竟只是個高中生,能有多少幹這種事情的經驗?萬一把活兒辦砸了,那可就不是輕易就能壓下去的。」羅戈的擔心十分有道理,在這種近乎於走鋼絲的問題上,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而且我們有必要來羊城嘛?要想買那些器材,在魔都一樣……」
可是這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妥,雖然魔都也肯定能找到他們目前需要的東西,但兩個人在越州那邊,絕對算的上是比較敏感的身份。這種敏感並非針對普通民眾,那些生活在越州大街小巷裡的老百姓,又怎麼會關心陽一文化創始人的動向?真正關注他們的,還是市zheng fu那邊的人員,或者範圍更加jing確一點,是曹建國手下的人馬,而且很可能就連明輝集團都在關注他們誰讓雙方在溪止的問題上還一直出於對峙狀態呢,而那個打著擦邊球從灰se地帶爬起來的大集團,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讓人感覺意外。
楊一要做的事情,本身就註定了不能暴露一絲一毫,所以他非要自己跟他來羊城行動,倒也不算太誇張。
見羅戈也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楊一就寬慰他道:「羅哥你儘管放心,我那個同學雖然沒有這麼逆天變態,但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輕重的,不會當做是遊戲一樣對待。而且我們也可以在這邊找兩個私家偵探,去越州那邊幫我們展開調查嘛。不過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用。我們可以先定好了人選,然後保持聯絡,如果我同學沒弄到有用的訊息,再打電話通知私家偵探北上越州。」
羅戈想了想,顯然自己一時間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就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在羊城的事情並不算很順利,因為兩人都不是本地土著,對於這種顯然是遊走在違法邊緣的行當,並沒有過於深入的了解,也就無法第一時間找到圈子內的相關人士,所以在耽擱了將近三天時間后,才通過一個地頭蛇xing質的傢伙,找到了幹這一行的專業人士。
留下了一個虛假的身份,以及在現在來說絕對算的上巨款的一萬元定金后,兩人才拿上到手的器材返回越州,只是這一次就沒辦法再乘坐飛機了,而只能選擇安檢過程還不向後世那麼嚴苛的鐵路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