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豬啊豬

  2017年4月21日星期五晴


  豬啊豬


  今天早上五點多我就接到了聯係收豬的電話，問我在家不在，我說在家，昨天晚上連班都沒有上，就是在家等著他來收豬呢？他告訴我馬上就過來，讓我在家等他一會兒。


  掛了電話，我不敢怠慢，立即起床喂豬。看到豬大口吃飼料的樣子，一絲惆悵悄悄籠上心頭，這可能是我的豬最後的早餐了，離開我就意味著死亡，心裏還真舍不得。在我今年家庭有了變故的最困難最痛苦最失落的時候，這些豬成了我的寄托與希望，也成了我難以割舍的朋友。現在……


  還沒有等我感慨完，就聽見大門外傳過來汽車刹車的聲音，接著就聽見有人推開我家大門，一個聲音穿過了過來：“家裏有人麽？”


  “有有有。”我一邊答應一邊快步迎了上去。


  “你賣豬哩？”那人問，接著我看見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是是是，來，抽支煙。”我把手中的煙遞了過去。


  “哎呀，不會不會，你的豬在哪兒呢？”那個人說。


  “在後邊，過來看看吧。”我把煙裝進口袋，一邊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領著他們走到豬圈邊上。


  “你喂豬了吧？”那人問。


  “嗯，剛喂上就聽見你們要來，喂了一點。”我撒了謊。


  “把豬趕出來讓我們看看。”那人說，接著就有一個人跳進豬圈，用手中的木棍把豬一個個趕了出來。


  “咦——這是啥球豬呀，不中不中，不要！哎呀，這豬不中，啥球良雜品種喲，這是土雜豬，根本就賣不上價，不中，收回去也是賠本。”那收豬的一看就大聲嚷著往外走。


  “你等著我跟他再商量商量，你再讓一點價格？”跟我聯係收豬的人說。


  “好吧。”我無可奈何地說。


  那人就和我趕緊追了上去，剛走出大門就看見那人已經把汽車調頭了。我看見那人趕緊湊過去，拉開車門跟那人說話。


  “不中，不中，這豬我不要，咱到下一家看看吧。”坐在汽車的那個人說，接著我看見他的人也上車了。


  “那你先喂了兩天了吧，我再找個人看看。”聯係收豬的人歉然地對我說，然後拉開車門鑽了進去，汽車一溜煙似的走了，隻剩下說不上是失落還是生氣的我站在那兒。


  回到家孩子的媽媽打來電話問我豬賣了沒有，我就說沒有。她說最近想回來一趟收拾一下她的東西，立即遭到我的拒絕。我說你想要啥你給孩子說吧，我讓他帶到午托部你去取。並堅決地說我們家實在不歡迎她回來。


  今天與一個好朋友通電話，告訴她今天賣豬的情景。她囑托我豬還是趕緊賣了的好，因為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價格也一天比一天落，再喂也是賠。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啊，但問題是現在得賣出去喲。


  下午我又給我們另一個聯係收豬的打電話，央他把我的豬給賣了。她說現在豬價跌得很厲害，要是行的話這豬每斤隻能是六塊七，他明天就帶人來看看。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答應了下來。今天晚上還休班，非把這批豬出手了不可。


  通過這兩天賣豬，我似乎明白了，這不是我的豬有問題，而是現在這個豬的行情有問題——生豬滯銷麽，價格正在動蕩下滑。這可真是屋漏偏遇連陰雨喲，這，這運氣真是他娘的糟糕透了。


  豬啊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