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對質
梁氏被淑妃喝得一下子住了口，可是臉上的喜色卻還沒有掩去，就連嚴氏也很高興，她沒想到，秦小文竟然這麽爽快的就認了。
“秦氏，你可想好了？你這是承認了欺君之罪？你若不是冀王之妻為何冊封之時不據實以告？”皇後正了顏色，麵色嚴厲的道。
“對啊，冀……秦氏，你可知你所言意味著什麽？”淑妃深深的看了秦小文一眼，有些拿不準她什麽意思？為何先前都沒有認罪，如今又反口了。
“回皇後娘娘，淑妃娘娘，臣婦說了嚴氏所言，隻有一半是事實。雖然臣婦是寡婦的身份，可臣婦卻不是奴婢，臣婦與王爺是明媒正娶的正式夫妻，何來欺君之說？莫非，我大宣王朝有女子不能改嫁的規定？又或者說皇家有規定，改嫁女不得為妃？若是真的有此規定，那是民婦無知，隻能說不知者無罪。”秦小文說得理直氣壯，堂上的人卻聽得目瞪口呆，好家夥，意思是不管是什麽原因，反正就是沒罪是吧？
“你……你胡說？你何時與冀王成親的，為何我不知曉？”嚴氏指著秦小文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秦小文認了自己是寡婦的身份，卻還有臉說自己是明媒正娶的。
“嗬，嚴老夫人，您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冀王遺落民間二十年，你可知曉？而且，冀王殿下，剛尋回了血親，你就這麽急著來拆台。你可還記得，我這王妃的身份是我自己求來的嗎？這可是王爺親自向王爺上奏請封的，你的意思不是我欺君，而是王爺欺君了？這欺君之罪株連九族，嚴老夫人，你既然以王爺的舅家自居，那如今是不是打算大義滅親陪著我們一起掉腦袋？”秦小文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笑，她知曉自己這是強詞奪理，韓景翼是什麽身份？他可是親王，安國公府是他的舅家，可這皇家卻是他的親族，株連九族，那不是皇帝皇後都要被算在內了？
但是，她有一點卻是說到了點子上，秦小文的王妃之位，是韓景翼親自上奏折請封的，若真的說是欺君，那欺君的就是韓景翼。
“你這婦人，好歹毒的心，冀王殿下那是被你這個狐狸精迷惑了，這怎能算是欺君……而且，我們安國公府可是對皇上和皇後忠心耿耿，你可別在這裏巧言辯解，想要脫罪。”嚴氏有些語無倫次，她可隻想把這個秦氏扳倒，然後重新給韓景翼選一個合心意的媳婦，她可不是想把韓景翼弄死，那她們安國公府日後靠誰去？
“好了，皇後娘娘和本宮都未曾說話，你們倒是吵吵個不停。”淑妃不耐煩的看了嚴氏一眼。
嚴氏一下子閉了嘴，淑妃則是回頭看著皇後道：“娘娘，這冀王妃所言也是對啊，我國我朝確實沒有哪一條說不讓寡婦改嫁啊。而且，景翼那孩子是流落在民間的時候遇上她的，你看她長得也不錯，這性情還有本事也是有的，說不定就是因著這個，景翼那孩子才看上了她，娶了她。我們都遠離京城，當時的事情也不知曉，若是貿然做出決斷，恐怕會傷了皇家感情。我可是聽說，景翼那孩子很喜歡他的王妃，兩人可是恩愛得很的。”
皇後也沒有料到秦小文會這般大方的就承認了自己寡婦的身份，那自己手中的證據，也就成了一張廢紙了。原來嚴氏派去陽承縣的人根本就還沒有回來，這些消息都是飛鴿傳書送回來的。
而隨著飛鴿傳書被送回來的，還有一樣東西，就是先前劉家買下秦小文之時立的字據。這不是賣身契，賣身契當時已經被秦小文給毀了，這字據是劉家和丫婆之間立下的，上麵除了有銀兩數目，錢貨兩清的紫陽，上麵有一個秦小文的手印。
原本若是秦小文什麽都否認，皇後就會把這個拿出來，然後對照秦小文的手印，可是如今，好似沒有這必要了。
“可是……這終究關係著皇家顏麵，總要查個清楚才好。景翼那孩子……在民間也受了苦，若真是被蒙蔽了……”皇後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韓景翼可是這件事的親身經曆者，若是他真的覺得委屈，當時怎麽可能為秦小文請封？
“冀親王求見皇後娘娘。”一聲通稟打斷了皇後娘娘的思考。
淑妃笑著道：“這可是巧了，這冀親王怎的尋來了？正好，既然如此，那就當堂問問，莫要有什麽誤會才好。”
淑妃一副，哎呀，真是太巧了的表情，皇後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讓人傳話，宣了韓景翼進門。
“冀王殿下怎麽突然尋來了？可是怕本宮薄待了你家媳婦，所以眼巴巴的尋了來？”淑妃先開了口，因為冀王是她讓人通傳進宮的，這話是給韓景翼遞話，不想讓皇後生出其他心思。
韓景翼一進屋子裏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秦小文，還有那邊的嚴氏和梁氏，他隻道是這兩人欺負了秦小文，心中怒火中燒。
聽到淑妃的話，卻還是忍著怒氣道：“回娘娘的話，今日正巧有事進宮向翊王稟告，想著內子在宮中還未出宮，想著既然來了就和她一起回府。沒想到，娘娘宮中的人卻說內子被皇後娘娘請來了，不知皇後娘娘這是為何？莫非內子惹怒了娘娘，娘娘要一直罰跪於她？”
韓景翼竟然都沒有向皇後行禮，而是直接質問，可見，他是有多麽的心疼自己的媳婦。
淑妃打圓場道：“誤會，誤會，不過你既然來了，這事情倒是好辦了，娘娘，你看這事情是您來問，還是臣妾代勞？”
皇後先前原本是想著能將秦小文搬下王妃之位的話，自己也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與韓景翼結親。韓景翼任戶部尚書的時間雖然短，可是做事極有章法，朝中眾多老臣都很是歎服，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才，隻是可惜有耳疾。
皇後想要拉攏韓景翼為他說一門更好的親事，但如今看來，秦小文有恃無恐也不是沒有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