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釣魚
“嗬嗬，是啊，我們不過就是幫廚的小人物，大家都是一類人，知道你們的難處，放心，這些話定然不會傳到其他人耳中的。小山，你們把東西放進去吧，既然是莫公子他們的一片心意，我們再推脫倒是顯得太過矯情。”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馮啟，聽了莫翌的話，卻突然就鬆了口。
秦小文笑著跟著袁嬸她們進了屋：“袁嬸，我來幫您。”
甲板上隻剩下了莫翌和馮啟，馮啟看了看莫翌突然開口道：“莫公子這以後有什麽打算啊？您是讀書人，這進京去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就真到了慶陽就和季大人分道揚鑣嗎？”
“打算？倒也沒什麽其他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一直以為季大人是剛正不阿的，沒想到，遇到自己的親人，還是會如此包庇。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可是那丫鬟差點要了小文的命，我若不為她討個公道還算什麽男人？當時，我大病一場，其實也是在等，看季大人會有什麽舉動，我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結果，他卻像是沒事發生一般，不僅讓人把那個丫鬟放了出來，還讓她繼續做著季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嗬嗬……真是可笑！”莫翌背靠著欄杆，目光有些遊離，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語氣之中卻帶著憤恨。
“哎，莫公子，這俗話說，官官相護，這為官之人，又怎麽可能看得起我們這種人呢？他們在外的名聲再好，對下人再好，在他們眼中，我們這種人也不過是下人。若是聽話呢，就賞一口飯吃，若是不聽話呢？對他們而言，那不過是路邊的一塊石頭，踢開就是了，你啊，也想開一些。我看你們這穿著和出手，也不像我們是窮苦人，離開也好，免得受這樣的氣。”馮啟說著勸慰的話，卻看著莫翌抓著欄杆的手，莫翌的手在聽到他這些話以後，抓緊又鬆開，鬆開又抓緊，想必是非常的心神不寧。
“他若直接踢開，那也還算是耿直，可如今這又算什麽意思？讓我給他端茶送飯，不過就是想折辱我罷了，我……咽不下這口氣。”莫翌的手在欄杆上狠狠的錘了一拳。
說完這話，莫翌仿佛才覺得，自己好似說得太多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馮啟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這心中憤懣，難得有人陪我說說話，這就有些口無遮攔了，馮叔不要見怪。這……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你去幫你的，我在這兒歇會兒。”
莫翌說完就轉過了身去，馮啟也沒有再說什麽，自己回到了準備飯菜的廚房裏，隻是卻站在門口盯著莫翌的身影若有所思。
秦小文去了下麵幾人居住的船艙，這船要小很多，大房間都拿來堆了行李等東西，這房間都小，相比起來，秦小文他們那間都算是不錯的了。
原本袁氏是要把東西都收起來的，秦小文卻極力揣度著她把被子換上，說東西拿來就是用的，這大冬天的，暖和些也免得著涼。袁氏執拗不過就按照秦小文的話做了，秦小文又乘機說今日去送飯看到裏麵的犯人很可憐，最近他們諸事不順，想積德行善，做點好事。所以秦小文就給了銅錢將那些舊棉被買了下來，那袁氏肯定是怎麽都不願意收錢的。秦小文卻執意要給，說如果不給錢的話，這就不是自己的心意，菩薩會怪罪的。而且，秦小文給的錢還不少，袁氏覺得實在是太多，秦小文就順口說，若是覺得多，那就再找些舊衣服給他們送過去，如此就拿到了兩床被褥和一些舊衣服之類的，再加上先前在他們自己房間換下來的，這些倒是也基本夠了。
秦小文還旁敲側擊的說，今日送飯的時候發現飯菜都冷了，肯定是這天氣太冷，這飯菜一出鍋，要不了多久就冷了。因著這事，今日那些犯人都鬧了起來，那張捕快也發現了這事，說這些犯人都是朝廷欽犯，這人要是半路病死了，這進了京大家都交不了差之類的話。
袁氏一聽就嚇道了，在和秦小文分開以後，就急忙將這些話轉給了馮啟，馮啟這些日子一直是這麽做的，都沒有人說什麽，如今知曉上麵有了微詞，自然是不敢再如此了，所以，晚上的時候，就算是送給犯人的飯菜雖然飯菜也還是剩菜剩飯，但是至少會加把火熱一熱。
晚飯的時候，秦小文和莫翌再去送飯的時候，就沒有再讓馮家的人跟著，說辭就是，季大人既然專門安排了他們二人做這活計，怕是有意為之，若是馮家一直幫忙，少不得被大人知曉了會不悅。馮啟膽小怕事，聽了這話，自然是也不再讓馮小妹和馮小山再跟著了。
莫翌和秦小文帶著那麽多東西去送飯，張立看見了很是吃驚問道：“這怎麽帶這麽多東西，這是要給誰的啊？”
“喔，是這樣的，今日的時候聽小文說起，這裏麵的犯人病了，怕是得了風寒。張捕快知道，這風寒是可以傳染的，而且可重可輕，主要是看人的體質。季大人是負責這一次犯人押解的，這人在我們手上的時候，若是出點事情，那免不了會牽連大人。這些都是一些別人不要的舊棉被和舊衣服，思量著扔了也是扔了，就給他們禦寒吧，免得身體扛不住給大人惹麻煩。”莫翌說的話很是誠懇又在理。
張立歎了口氣拍了拍莫翌的肩膀道：“莫公子，難得你如今還如此為大人著想，你放心，如今大人隻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一陣子，大人氣消了也就好了。”
“無事，原本也是我冒犯了大人，如今這也算是咎由自取，我不覺得委屈。”莫翌仿佛是風輕雲淡，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和下午在馮啟麵前表現得截然不同。
張立找了人將棉被衣服那些一起給拿進了牢房，看著莫翌和秦小文想要進去，張立攔住道：“哎，莫公子，秦姑娘，這裏麵你們就不要進去了，他們可是得了風寒，這要是把二位也染上病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