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處境艱難
“小妹，你送那個房間，我送這邊。”秦小文衝著馮小妹指了指，馮小妹有些怕，往日，她都是把飯菜送到外麵就是，這裏麵還從來沒有進來過，聽說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她有點害怕，可是看到秦小文都一點猶豫沒有的邁了進去，她也咬了咬牙，走進了旁邊的房間。
張立是跟著秦小文進去的，因為秦小文進的是男牢，雖然裏麵的人一向安分老實，可他也要小心提防才行，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傷害秦小文。
房間裏黑漆漆的，窗戶都用木板釘了起來，隻從縫隙裏能漏出那麽幾縷光線。
“都起來了，吃飯。”張立衝著門踢了踢，喊道。
秦小文適應了房間裏麵的黑暗，這才看到，這房間裏麵什麽也沒有，不過地上鋪了厚厚的草，草上是一排的地鋪。有幾個人正坐在地鋪上看著他們，通過門口射進來的光，秦小文發現那幾個人就是莫老爺和他兒子，還有幾個是她不認識的，應該是織造房裏麵的管事之類的。
秦小文將手中的食盒提了進去，放在幾人麵前，這食盒裏麵的飯菜是專門給這些犯人準備的，不像外麵是小份的炒菜，這裏麵的飯菜就是一碗白米飯，上麵堆了一些混合在一起的菜，這菜一看就不是新做的，想來是昨日的剩菜。不過這天氣，就算是剩菜倒是也不會壞掉，隻是味道肯定不會好就是了。
看到秦小文，原本神色木然的莫文光和莫成遠，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光彩，自從上路以後，他們一直提心吊膽個，這還是第一次有認識的人在他們麵前露麵。
秦小文將食盒裏的飯菜端了出來，那碗捧在手裏，竟然是冰冷的，秦小文皺眉，有些不確定的又摸了摸，確實一絲熱氣也沒有：“這飯怎麽是冷的？”
張立不以為意的道：“冷的就冷的吧，他們不過是朝廷欽犯，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秦姑娘不用管這些，如今他們還能有條命在，等到了京城，還不知道是什麽光景呢！”
“官爺說得是，這已經很好了，有飯吃，有被子蓋，餓不著，冷不著，姑娘放下就好，我們自己來。”莫文光認出了秦小文，卻裝作不認識，可是說完這話莫文光卻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爹，這話也就你說得出來，這每日吃得比豬狗都不如，這麽薄的被子，到了後半夜到處漏風，而且你看看我們的衣服？連件棉衣都沒有，爹你還病得這麽厲害，我怕再這麽下去，我們怕是等不了進京就交代在路上了。”說話的莫文光，原本的富貴公子，如今卻髒亂得不成樣子，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死死盯著秦小文，話語之中雖然沒有威脅的話，可秦小文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他沒有說出的話。
“小子，你還不滿了？你以為你還是富家公子嗎？你如今可是階下囚，沒有為難你們，沒有用刑還不知道惜福。等到了京城，你們這些人都會進大理寺的昭獄，到時候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張立聽著莫成遠的話，不由得嘲諷了一句。
“昭獄？不要，爹，我不要進昭獄，你們說過的，能救我們出去的，我要出去，你們放我出去。”張立的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莫成遠就像是瘋了一般，朝著秦小文衝了過來。
張立眼明手快，將秦小文拉了起來，然後飛起一腳就朝著莫成遠的肚子上踢去，莫成遠一下子跌倒再地，幾個管事趕緊圍了過去：“少爺，你沒事吧？”
莫文光卻隻是看了一眼，就跪了下去衝著張立磕頭道：“官爺息怒，官爺息怒，逆子從小沒吃過這樣的苦，所以才胡言亂語，日後我定然嚴加管教，絕對不讓他再衝撞各位大人，這位姑娘，犬子無理，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秦小文看到莫文光竟然衝著自己也磕頭，不由得往旁邊避開，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沒事兒，張捕快，這件事情就算了吧，讓他們吃飯吧！”
張立對秦小文示意道：“那秦姑娘先出去吧，這裏又亂又髒，一會兒等都吃完了，我讓人來收拾。”
秦小文沒有反駁，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順從的出了門，裏麵隻剩下莫成遠的叫嚷，還有莫文光一邊咳嗽一邊訓話的聲音。
回去的路上，秦小文的臉色有些不好，馮小妹不由得問道：“小文姐姐，你怎麽了？是被嚇到了嗎？剛才我聽見你進去的那個房間裏麵就像是打架了，你沒事兒吧？”
秦小文回過神道：“喔，沒事兒，就是看到他們有些可憐罷了，對了，你那邊怎麽樣？沒有什麽問題吧？裏麵的人沒有欺負你吧？”
馮小妹搖了搖頭：“沒有，那個房間裏麵隻有一位夫人，她很溫柔，還衝著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就接過了飯菜。”
秦小文聽到馮小妹說到飯菜，不由得問道：“小妹，這裏的飯菜一直是你在送嗎？這大冬天的，為什麽我摸到那些飯菜都是冷的？”
“這些飯菜都是爹爹準備的，爹爹說，這都是快要死的人，有得吃就不錯了，沒人會管的，所以每次都是把頭一天的剩菜剩飯給他們吃。”馮小妹以前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妥，因為她沒有見過那位夫人，以為犯人都是窮凶極惡之人，所以覺得自家爹爹做得也沒錯。可是今天看見那位夫人，雖然住在那麽幽暗的地方，可是卻還是有著一種高貴溫和的氣質，而且，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壞人，怎麽就被關了起來呢？
“那這麽久，就沒人管過嗎？”秦小文有些愧疚，因為怕莫翌被牽連，所以這些日子他們二人都盡力避嫌，如今才知道他們受了怎樣的苦。
“沒有人說這樣不對啊，可是小文姐姐，那位夫人為何會被關起來啊？她做了什麽壞事嗎？”兩人坐在那個能放掛梯的窗口等著莫翌和馮小山，身邊沒有其他人，馮小妹膽子也大了一點，問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