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夢醒
“哎，莫公子秦姑娘，你們怎麽能夠這樣去找大人呢？那件事情我也聽說了，那不過就是一個意外，好在都沒有什麽大礙，過去了也就過去了。莫公子，您看大人如此器重你，如今你們這樣，不僅讓季小姐犯病了，而且還讓季大人下不來台，你不是自毀前程嗎？”張立原本是陽承的捕快，如今跟著季書傑上京城，就是圖有個好的發展，他覺得莫翌和他是一類人，大家都是想去掙一個前程，所以對莫翌的做法，很是不解。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季小姐誣陷我未婚妻推她入水，她的丫鬟對我未婚妻痛下殺手，這樣的情況下，我若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聽之任之，那日後又怎麽還能抬起頭做人？張捕快，多謝你的勸慰，但是，這件事情上，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若是大人覺得我有錯，那最多不過，從今以後，這幕僚我不當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莫翌頓足對張立說了這麽一段話，然後也不管張立的反應，就拉著秦小文走了。
秦小文看著莫翌挺得筆直的腰，還有那雖然消瘦了一些，但依然俊逸的麵孔，忍不住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莫翌一下子就愣住了，臉刷得一下紅了。
秦小文笑嘻嘻的道：“莫翌，你今天太帥了，我覺得太幸福了。”這就是被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覺吧，就算全世界都覺得你是錯的，可是卻有那麽一個人堅信你的所說所行都是對的，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這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若不是這些日子都身體不適，我早已經帶你去討回公道了。隻是今日我不聽季小姐說起，倒是不知道，你和她之間，已經發生過不少事情。你是不是在她那裏已經受過很多委屈？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莫翌拉著秦小文的手，很是認真的道。
秦小文挑了挑眉：“你就這麽信我？那位季大小姐和她的丫鬟可說了，欺負人的是我呢！我這麽粗俗無力，又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人，你真的不後悔娶我？你今天可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了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我怎麽記得，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你的求婚？”
莫翌伸手攬住了秦小文的腰，深邃的目光認真的看著秦小文的眼睛：“我不信別人說的話，我隻信我眼中看到的，我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定然有你的道理。還有，你一點也不粗俗，相反你機才思敏捷，機智過人，有勇有謀，很多男子都比不上你，我若是有什麽後悔的，那就是後悔如今還未曾娶到你。”莫翌低頭在秦小文的唇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個吻。
秦小文臉通紅，此處還是在驛站的回廊上，莫翌什麽時候竟然也被自己帶得這麽大膽了，可是，這種感覺又實在是太好了，她喜歡被人如此信任與嗬護。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厚臉皮了，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秦小文伸手在莫翌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不過臉上的笑意卻出賣了她，顯示了她的內心有多開心。
與他們正相反的是季書傑的心情，季淩兒吐血暈倒，大夫用了近半個時辰，這才施針讓季淩兒清醒了過來，季書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是同樣的，他也很愧疚。
若不是自己先前看出了季淩兒的心意，卻放任自由，讓她和莫翌接觸，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他原本以為莫翌一定會喜歡上知書達理才情過人的季淩兒，可沒想到，莫翌竟然會喜歡上一個丫鬟，而且還執意要娶她為妻。
但是，今天莫翌的一句話卻也是點醒了他，季書傑因著季淩兒的身體，大夫已經斷言過，她不能生子，否則的話，這心疾可能會更加嚴重。就算能夠熬過孕期，也熬不過生產那一關，更有甚者，這病會遺傳到孩子身上。
所以季書傑覺得，莫翌就算有其他喜歡的女子也沒關係，隻要他能對自己妹妹好，讓她衣食無憂就好，畢竟男人娶妻是需要延續家族傳承的，他不能因著自己妹妹身體不允許，就讓莫翌日後都無子吧。
可是今天莫翌卻說，一顆心不能分成兩半，是啊，季淩兒也隻有一顆心，她的心全心全意都在莫翌身上，看著莫翌與其他女人相親相愛，她又會多難受？原來，自己的打算，從來不是為了他們兩人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大人，您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您看小姐被他們氣成什麽樣子了？”墨竹看著眼神空洞的季淩兒，覺得心都碎了，這還是以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小姐嗎？如今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
“墨竹，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和淩兒說。”季書傑看著季淩兒如今的樣子也覺得心如刀絞。
墨竹看了看季淩兒，雖然不放心，但卻還是應聲下去了。
季淩兒目光空洞的望著頭頂的帳子，耳邊還是剛才莫翌的絕情之言，她一直覺得莫翌是被那個女人蒙蔽了，可如今看來，可笑的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也是自己。從始至終，莫翌就沒有對自己有過一絲男女之情，她所作所為，都隻是一個笑話罷了。原來，她一直因為不能接受事實，所以一直給自己找借口，一直這騙自己。騙自己說莫翌隻是被人蒙蔽，騙自己說他其實是喜歡自己的，騙自己說隻要沒有了那個女人他就能看見自己的好……
“淩兒，你還好嗎？”季書傑輕聲開口，他覺得眼前的人仿佛已經支離破碎，就算自己說話大聲一點，都可能將她徹底震碎。
季淩兒的眼神有了一些反應，她移動目光落在季書傑身上，眼中的淚水流了出來：“哥哥……”
季書傑上前握住了季淩兒的手，很是心疼的道：“淩兒，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你有什麽話都可以對哥哥說，不要悶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