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抄家
剛下了船，秦小文就聽到了周圍人議論紛紛，說陽承縣的首富莫家被抄家了，莫家的所有人都被收監了。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個消息，秦小文還是有些心驚，她和郭闖對視了一眼，郭闖立刻去雇了馬車往莫家趕去了，到了莫家門口的時候，果然見莫家門外都圍滿了人，一隊衙役將莫家門外圍了一個半圓，不準任何人通過。
秦小文個子矮，極力的探頭往裏麵看，卻沒有看到什麽，倒是郭闖和旁邊的人打聽道：“這莫家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說抄家就抄家了呢？”
“誰知道啊，今兒一早，突然來了一群官兵將莫家給圍了，聽說這莫家可是犯了殺頭的罪呢，這莫家的所有家眷都會被關入大牢。”旁邊的人語氣裏麵帶著些許唏噓，這原本是被眾人豔羨的莫家，一下子落得如此境地，也確實夠讓人驚歎的。
“那莫家的那些奴仆呢？難道都跟著莫家進大牢嗎？”秦小文在旁邊插嘴問了一句，她其實最擔心的反而是這個，莫家的其他人，那是肯定逃不過的，可若是牽連的人過多，難保有人會多嘴，露出點什麽。
“這倒是沒有，我看莫家的幾個丫鬟仆從都被從莫家趕出來了，而且，什麽都不允許帶，都不知道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這一輩子的積蓄就這樣跟著莫家一起被抄家了，但好歹留了一條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那人想必已經在這兒看了很久，對莫家抄家的情況還比較了解。
秦小文在心中舒了口氣，萬幸，萬幸，那麽自己讓郭闖藏到其他地方的下人，也可以慢慢解禁了。
“哎，不過我聽說啊，那莫家的那個雪夫人好像提前得了風聲，卷了錢財跑了，如今真正在被官兵帶隊搜索呢！”那人再說的話，讓秦小文心中咯噔一下，雪夫人竟然跑了？嗬嗬，這也不奇怪，看她也不是那種能夠和莫家同甘共苦的人，而且她對莫翌心有芥蒂，如今跑了，倒是正好，免得她受不了，將莫翌給供出來。
秦小文從人縫裏往裏麵看，就希望能夠看到莫翌的身影，可是除了幾個被趕到外麵站著的奴仆，卻沒有見到一個莫家的人。莫家雖然遣散了大部分奴仆，但是總不能一點人不留，所以最後有些人沒有走，但這些人都是莫家的老人了，都是對莫家忠心耿耿的，他們也知曉莫家會遭逢大難，卻還是願意冒險留在莫家，也實在是忠心難得。
這望出去，秦小文沒有看到莫翌，沒有看到其他人，但卻看見了一個熟人，縣衙的張捕快，他正帶著縣衙的幾個人站在離秦小文不遠的地方警戒著。
“郭闖，幫我，幫我擠過去。”秦小文趕緊招呼郭闖，往那邊擠。
人實在是太多，耳邊還聽著各種議論，有覺得惋惜的，有唏噓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人想借機占點什麽好處的……人心的麻木不仁讓秦小文想到了以前學的關於血饅頭那一段。
好不容易擠到了張立邊上，秦小文還沒開口，就被一旁的一個官兵凶神惡煞的喝道：“擠什麽擠？你們也想被抓進去嗎？退後，退後！”
“張捕快，是我，是我。”秦小文努力的踮起腳，衝著張立揮了揮手，郭闖盡力的護著她，那邊張立終於看見她了。
“秦姑娘？你怎麽來了？”張立用手中的刀撥了撥人群，那些人自覺的讓了一條路，讓秦小文擠到了張立身邊，秦小文終於是鬆了口氣。
“秦姑娘，這裏可不是湊熱鬧的地方，快些走吧，沒什麽好看的。”張立皺著眉頭，他以為秦小文也是來看熱鬧的。
秦小文喘著氣擺擺手：“不是，我才不稀罕看什麽熱鬧，我是想問問張捕快，有沒有看見……我家公子啊。”秦小文沒有說莫翌的姓，因為這個姓在此時，實在是有些敏感了。
“莫公子？他此時正跟在季大人身邊和新來的知縣大人在裏麵呢，你找他有事？要不要我進去幫你叫人出來？”張立問道。
“沒有什麽急事，就是聽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有些擔心罷了，既然沒什麽事兒，那我就在這裏等他就好，不用麻煩張捕快。”秦小文一邊說還一邊看著張立的眼色。這縣衙裏麵，稍微對莫翌熟悉的，怕就是這張立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查過莫翌的身份。可是，如今看他表情沒有異樣，那莫翌應該也沒事兒。
“說起來也是巧了，先前沒有注意，莫公子和這莫家竟然是同姓的，你不知道，那新來的厲大人，一聽季大人介紹莫公子姓莫，第一句話就問的，莫公子和莫家有什麽關係。”秦小文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又被張捕快的話給提起來了，原來那個新來的厲大人竟然已經懷疑過莫翌了？
“哈哈，那厲大人這聯想能力也太好了，這莫家和我家公子怎麽可能有關聯啊？我家公子可是窮得還要靠衙門的畫師工作糊口呢，這真要和莫家有關係，怎麽得也不能淪落至此不是？”秦小文打著哈哈，臉色卻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那是啊，這莫公子住在蓮花村的一個小莊子上，從來也未曾看到他和莫家有什麽牽扯，我家季大人當時就否認了。也幸好是沒有幹係，也是後來，我們才知道，莫家竟然犯了大事，那厲大人這剛來，連衣服都還沒有換下，就急急忙忙的來莫家辦差了，一來就是抄家。”張立說起來都有些唏噓，這陽承縣這麽多年來，還有沒有一例是抄家的案子呢，他們這也是第一次做這事兒。
秦小文隻覺得身上冒冷汗，總覺得莫翌像是站在一道懸崖麵前，稍不留神就會掉落下去，粉身碎骨。
兩人正說著，裏麵有人出來了，先是很多的官差抬著一個個的大木箱子出來了，那些箱子上都貼著封條，兩個人抬著都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