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留下的訊息!他在那裡嗎!
他的視線,忽然看向了一處府邸的門口。
別的府邸,都是逃命的人。
所以只有向外逃出的。
可那座府邸門口,卻都是向裡面進的人。
而且人數還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披著黑袍。
那是——魂使!
「難道……」
秦文遠心中一動。
北辰他們還沒走!
他們還留在這裡!
或者說,北辰他們又可以不通過城門就離開的暗道?
他直接向那些人看去,這時,他的目光,直接鎖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戴著斗笠。
穿著隨意。
和其他的魂使完全不同。
而且那些魂使,明顯是保護他的樣子。
這一切,都似乎在告知秦文遠,此人的身份。
——北辰!!!
「北辰!」
秦文遠差點要叫出聲來。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刻,竟然如此巧。
他巧合的來到了北斗觀,巧合的進入了北斗塔,又因為想知道一些線索,登上了五樓。
又想透口氣,打開了窗戶。
然後在窗戶上發現了一些北辰經常在此向外看的線索,所以就好奇的想瞧瞧北辰在看什麼。
之後……他就看到了那些魂使,繼而發現了在魂使里,唯一一個特殊的人。
而那人,秦文遠百分百確定,就是北辰!
至少,是北辰的傀儡!
他沒想到,北辰現在還沒有離開,而且,正巧就在要離開的進行時。
所以……那處府邸,是有一個暗道,可以通向城外嗎?
秦文遠心中思索著。
而他的目光,緊緊地看向北辰!
戴著斗笠,讓他看不清北辰的臉。
但斗笠下,留著一些灰發隨風飄動。
這讓秦文遠眉頭不由得一皺。
難道……這次來的,是北辰的本尊?
而不是什麼傀儡?
還是說,這個傀儡,也有著灰發?
秦文遠有些不確定。
而此時,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
北辰,也即將進入府邸內。
一旦北辰進入其中,秦文遠的視線就會被遮擋。
這個時候,他再追擊,也來不及了。
而且,北辰的人明顯不輸於自己,北辰一直在找著自己,自己去追北辰,也未必能贏過北辰。
秦文遠眸光閃爍。
而就在此時。
秦文遠注視的府邸那裡,他忽然發現,北辰停了下來。
原本已經邁進一條腿的他,忽然停住了。
而後,秦文遠就看到,北辰忽然伸出手,從一個魂使那裡,接過了一個面具,並且戴上了。
之後,北辰忽然轉身。
並且微抬臉龐,視線上移,竟是直接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來。
兩人目光,就這樣,隔著極遠的距離,於空中交匯。
秦文遠目光一閃。
他能看到北辰,是因為他的視力,遠超普通人,所以距離於他而言,不算什麼難題。
可北辰……那眼睛,似乎也明顯發現自己一般。
所以……北辰的視力,難道也異於常人嗎?
還是說,這附近有北辰的傀儡,北辰的傀儡發現了自己,所以傳遞到了那裡,然後那人看不到自己,卻也知道自己在這?
所以眼神格外篤定?
秦文遠不清楚。
但他知道一件事,如果……是這附近有北辰的傀儡的話,那麼府邸那裡的人,大概率就是北辰的本尊。
否則的話,北辰完全可以用傀儡找自己,沒必要用府邸那裡的人,那麼遠的望向自己。
更別說,那人還臨時帶了面具。
如果那人只是一個傀儡的話,完全沒必要戴面具,畢竟自己並不認識任何一個南詔的人。
故此,綜合所有,有很大概率,此人會是北辰本尊!
這讓秦文遠眼眸不由得一眯。
北辰,竟然親自來了。
所以,這太和城的北斗塔,果真足夠特殊嗎?
秦文遠帶著思索,與對面的北辰隔空相視。
北辰戴著面具,秦文遠看不見他的樣貌,但從那雙露出的眼睛可以看出,北辰是一個擁有著滄桑的人。
北辰的眼睛里,有著歲月的沉澱,歷經滄桑的沉穩,以及那一絲不見感情的漠然。
他看向北辰。
北辰的目光,便一直向他這裡看來。
他不知道北辰能不能看到他,可他,在此時,忽然抬起手,向著北辰揮舞了一下。
他這算是挑釁了他。
意思就是在告訴北辰,你看到了沒,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我,現在就在你的老家最高處呢。
而這時,他發現北辰也有動作了。
只見北辰的手同樣微微上抬,不過北辰沒有擺手,而是輕輕掏了下耳朵,那樣子,就彷彿是對秦文遠十分不在意一般。
掏耳朵,這是一種輕視或者蔑視對方的行動。
秦文遠見狀,眼眸眯了一下。
「眼睛還真好使,真的能看到我啊!」
他冷呵一聲,目光深沉。
這時,北斗塔內。
巳蛇見秦文遠向外擺手,好奇問道:「少爺,你在幹什麼呢?」
秦文遠搖了搖頭,平靜道:「看個黑烏鴉。」
「烏鴉?」
巳蛇撓了撓腦袋,嘟囔著:「烏鴉有什麼好看的。」
而與此同時,府邸前。
御魂使見北辰忽然停下了腳步,而且還戴上了面具,然後又掏了下耳朵,這行為,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尋著北辰的視線看去,卻是距離太遠,什麼都看不到。
他不由問道:「北辰,你這是看什麼呢?」
北辰輕笑一聲,說道:「看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雀鳥,鳥不大,但膽子不小。」
「小雀鳥?」
御魂使歪了歪腦袋,這有什麼好看的。
他不解。
便也不多想,他說道:「北辰,我們快走吧,我們還沒有通知兄弟們秦文遠已經逃了,他們還在挖堤壩,萬一堤壩這個時候衝垮了,那就麻煩了。」
北辰眸光一閃,但他沒有告訴御魂使自己看到了什麼。
他說道:「等等,我要留行字。」
「什麼?」
御魂使一楞。
什麼留行字?
為什麼要留行字?
而北辰沒有搭理他。
只見北辰袖口一甩,便有一把匕首,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直接抓起匕首,然後轉身,在這府邸的牆壁上,用匕首用力的刻了一些字。
這時,遠在北斗塔上的秦文遠,發現了北辰的行動。
並且……他發現了,北辰正在緊握匕首的那隻手,竟然……有六指!
「六指!」
「果然,是北辰本尊!」
秦文遠雙眼猛然一瞪,瞳孔微微跳了一下。
如果說,剛剛他對這個北辰是否是本尊,只是猜測的話。
那現在,就是徹底確定了。
畢竟,他現在對北辰,唯一掌控的線索,就是北辰有六指!
而此時,對面那個在牆壁上刻字的北辰,就是六指!
所以,他絕對就是北辰本尊!
秦文遠輕輕吐出一口氣:「這麼久了,終於,親眼看到你了!」
這還是秦文遠第一次,看到的不是傀儡,而是北辰的本尊。
「他在寫什麼?」
「是給我看的嗎?」
秦文遠在知道北辰的身份后,對北辰所做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他連忙定晴看去,隨著北辰將字寫完,秦文遠也看完了北辰所寫的內容了。
他發現,北辰是用大唐文字,也就是漢語書寫的。
這表明,要麼,北辰是為了讓自己看懂,怕自己不懂他的意思。
可以秦文遠的智商,北辰應該不至於會懷疑秦文遠會有語言障礙。
所以,這應該只能表明……北辰,也是中原人。
他在用習慣的母語,和秦文遠交流。
而在那牆壁上,秦文遠看到了一行字。
——我在大厘城等你,你敢來,我就給你一個驚喜!
寫完,北辰便直接將匕首一收,同時,手臂也縮回到了黑袍內。
讓秦文遠再也看不到他的手。
北辰重新轉過身來,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知道,北辰是在等著自己的答覆。
「大厘城?」
秦文遠在來南詔之前,做過準備。
所以他知道,大厘城也是南詔國重要的六大城池之一。
在南詔還未一統時,曾經是一方勢力的老巢。
也曾做過南詔的都城,只是後來南詔遷都了。
所以,這大厘城,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還少,比起太和城來,要不差分毫,甚至會更繁榮,對他,也就更危險。
但這次,是北辰主動邀請他。
這算是北辰給他下的戰書。
他要是不去,豈不是顯得他怕了北辰了?
更別說……
秦文遠眼眸微眯,他還真的很想知道北辰會給他什麼驚喜。
他想了想,忽然跳到了窗戶上。
然後整個人向下一仰。
「少爺!」
巳蛇見秦文遠向外倒去,嚇得他魂差點沒丟了。
他連忙衝到了窗戶上,可剛下看去,就愣住了。
只見秦文遠的兩隻腳,正倒鉤在窗台上,而秦文遠整個人,懸空在窗下。
此時,秦文遠正用匕首,在北斗塔的牆壁上,刻上的兩個大大的字——
等著!
這就是秦文遠給北辰的回應!
府邸前的北辰,見到秦文遠直接倒掛在窗戶上,給了自己回應。
「等著?」
北辰忽然笑了一聲:「當真是狂妄的小子!」
「明知我讓他去大厘城,會充滿危險,可還是如此猖狂的回應,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北辰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他搖了搖頭:「這一點,倒和你死去的老爹一樣,膽子大到了天上去。」
「但很可惜,膽子大,不代表命大,他死的很早。」
「你,要步你老爹的後塵嗎?」
北辰深吸一口氣。
看著倒掛的秦文遠,忽然抬起了手,微微搖了搖。
「小子,我在大厘城等你。」
說完,他最後深深看了秦文遠一眼,而後便直接轉身,道:「走吧。」
話音落下,他便進入了府邸內。
御魂使看著牆壁上刻的那些字,完全不明白北辰寫這些是為了什麼。
但他也不敢多問,見北辰進去了,便也連忙跟了進去。
很快,所有的魂使便都進入了府邸內。
隨著門一關,一切,便都被擋在了門外。
秦文遠目光平靜的看著北辰等人消失,才腳上用力,雙手直接一撐牆壁,整個人輕鬆便返回了窗戶里,重新進入了塔內。
巳蛇見秦文遠安全返回,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忍不住說道:「少爺,你剛剛真的差點嚇死了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掉下去了。」
秦文遠看著巳蛇心有餘悸的樣子,知道巳蛇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輕笑一聲,道:「怕什麼?我難道還能尋短見不成?」
巳蛇心道你剛剛突然倒下去,真的好像尋短見。
「你發現了什麼嗎?」
這時,天璣忽然出聲問道。
秦文遠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沒發現什麼,就是和人做了一個約定。」
「約定?」
天璣眉頭一皺。
做什麼約定?
秦文遠剛剛就在這裡,能和誰做約定?
她因為沒看到北辰那些人,所以不明白秦文遠的意思。
巳蛇也就更不明白了。
秦文遠沒和天璣說他和北辰的約定,淡淡道:「行了,這裡已經空了,毫無任何調查的價值了。」
「走吧,我們該走了。」
說罷,他便毫無任何留戀的轉身離去。
巳蛇等人連忙跟了過去。
天璣則是走到了秦文遠剛剛站著的窗戶,向外看去。
可外面除了混亂的人群,什麼都沒有。
北辰已經消失了,而且那處府邸距離此地極遠,秦文遠有超強的視力,可天璣卻是沒有的。
所以天璣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皺了皺眉頭,只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可是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天璣,愣著幹什麼呢?就算你在那裡變成望夫石,也看不到什麼的,所以還是乖乖走吧。」
天璣抿了抿嘴,冷哼一聲,終是沒有在耽擱,轉身跟著秦文遠下了北斗塔。
而後,他們便沒有任何的停留,一路向城門方向行去。
在北斗塔耽誤了一會時間,城裡的人已經離開大半了。
所以他們再走,便也沒有那麼擁擠了。
秦文遠等人也沒有搞特殊化,只是跟著百姓們,安靜的向前走著。
……
人群向前走,他們就走。
人群停下,他們也跟著停下。
就這樣,走走停停,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才來到城門。
而城門口,此時已經沒有侍衛在維護秩序了。
一些侍衛比百姓跑的都快,已經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