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酒桌上的哲學
江毅也看出了袁禮智內心的不安。
因為坐下不過幾分鍾,袁禮智不住的將桌子上的紙巾拿起來擦手。
江毅也看出來了袁禮智沒有自己的養父江銘山的歲數大,按輩分來說,自己應該叫袁晶父親一聲叔。
“袁叔,你們都是江南科技大學的教授,我想問一下,在學校裏你們是教什麽的?”
袁禮智微微低頭,急忙說道,“我們都是教哲學的。”
袁晶父母竟都是教授哲學的,這一點讓江毅感到有些意外。
也難怪袁晶父母的脾氣有些古怪,說白了是執拗。
“哲學可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其實,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跟哲學有關係。”
江毅突然說道,酒桌上總要談論一些話題。
江毅說的話讓袁禮智忍不住抬起了頭,兩眼放光。
袁禮智心想,麵前坐的可是當今的西垂天衛,他是帶兵打仗的人,難道他還對哲學有過係統的研究?
“天衛研究過哲學?”
江毅搖了搖頭,“我這一生除了上學,過的就是一直殺來殺去的日子,那有時間研究哲學啊。其實,哲學根本不必研究,它就在我日常生活當中。。”
“天衛為什麽說哲學就在我們日常生活當中呢?”
袁禮智問道,他的內心裏已經有了要考一考江毅的意思。
心想西垂天衛,並不代表什麽都會吧。
“我們每天都在追問我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這些日常生活當中的平常事,難道不就是哲學要解決的問題嗎?”
袁禮智露出讚賞神色,“天衛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足見天衛學識淵博。還有,天衛說的幾件事情,在生活中看似平常,實則是哲學家費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江毅笑道,“袁叔一直研究哲學,可曾研究過這三個問題?”
袁禮智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
“實不相瞞,我一直在思考著三個問題,可是我思考的越多,我越對這三個問題感到迷惘,周而複始,腦海裏就像打了一萬個彎一樣,轉不過來了,我甚至對前途感到了失望。”
江毅的眼神又向袁禮智胸膛上看了一眼,心想很多哲學家甚至是科學家,遇到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時,往往會不斷的否定自己,甚至陷入神論者。
江毅猜測,袁禮智夫婦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身上的黑色骷髏標識的組織,可能是袁禮智心靈上的寄托。
袁晶,曾楠也好奇的看著袁禮智,特別是袁晶臉上的驚奇神色更濃。
因為袁晶突然覺著,他的父親好像已經與以前變的不一樣了。
痛苦了一會的袁禮智好像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天衛,像你這麽大本事的人,你可研究過這三個問題?”
江毅笑著搖了搖頭,“袁叔,這三個問題是你們哲學家都研究不透的問題,我一個帶兵打仗的又怎麽能研究透呢,我也隻是偶爾想想這三個問題罷了。”
“那天衛是怎麽想的?”
見袁禮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江毅無奈道,“既然袁叔相問,我就說一些自己的看法吧,要弄明白我是誰,從哪來裏來,到哪裏去,我覺著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能夠做到反觀自我、直指本心。”
抬頭,江毅看到袁禮智臉上一副讚許神色,更是不住的對著自己點頭,顯然認可了自己的說法。
“天衛,何謂反觀自我,直指本心呢?”
袁禮智又問道。
“反觀自我就是發現自己的真心。直指本心就是見到自己本來的真性。何謂真心、何謂真性,說直白一點,就是當你鑽了無數的牛角尖、問了成千上萬遍的我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後,最終你卻發現,現在的你就是答案。”
袁禮智這才明白過來,西垂天衛不僅僅是在給自己講哲學知識,他更是在有意的勸說自己,讓自己從目前所經曆的痛苦中醒悟過來。
西垂天衛竟然用哲學的語言來勸慰自己,這一點讓袁禮智感到非常的意外和震驚。
同時,內心瞬間充滿了對江毅的佩服之情。
心想西垂天衛不愧是西垂天衛,他果然學識淵博。
袁禮智沒有想到,在他麵前講哲學的江毅,他也的學曆也僅僅是一個高中生而已,與他的大學教授身份相比,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隻聽江毅又說道,“袁叔,想必你也知道這句話吧,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
袁禮智立即接上了後半句,“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江毅笑道,“看來袁叔係統的研究過這段話所包含的哲學意義,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如將自己的研究成果說出來聽聽。”
見天衛一直和自己的未來公公探討哲學方麵的問題,幾乎已經沒有自己訂婚儀式什麽事了,曾楠無奈的笑了笑。
可是看到天衛和未來公公竟然如此有共同語言,曾楠也不好意思打斷兩人,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仔細的傾聽著。
同樣是哲學教授的任冰,她的眼神一直沒有從江毅的臉上移開。
任冰眼睛中滿是敬佩神色。
任冰在想,在如今的社會裏,學習哲學基本上是一門冷科了,所以,在酒桌上,幾乎沒有人能與她家老袁一起談論哲學。
可是當今天衛是個例外。
這豈能不讓任冰感到驚奇。
其實,任冰與袁禮智一樣,鑽研了一輩子的哲學,已經到了無從鑽研的地步。
一個人到達了頂峰,往往會回頭看一看。
所以,任冰和袁禮智一樣,陷入了我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的怪圈。
這種迷惑的痛苦也帶進了他們的生活當中。
抬頭,見自己的丈夫袁禮智謙虛的道,“本來想在天衛麵前班門弄斧的,可是聽了天衛剛才說的一番話,我實在不敢再說話了,還請天衛解釋一番,為我們指點指點迷津吧。”
“袁叔,我一個高中生在你們大教授麵前論哲學,用一個詞形容我現在做的事情那再貼切不過了,就是自不量力。”
聽到當今天衛說他的學曆隻是高中,袁禮智、任冰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旋即,袁禮智便佩服道,“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天衛,不然,天衛肯定是教授級別的人物。還有,天衛高中畢業的見識,就是我這個大學教授都自歎不如,那更不敢在天衛麵前弄斧子了,請天衛講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繼續獻醜,說一些自己不成熟的看法。我們都知道,花是自開自落的,能不能擾動我的心,卻是我們自己決定的,所以我奉勸二位,能認知的最好,不能認知的便做回自己,且不可將神靈當成自己內心的哲學。”
江毅的話讓袁禮智、任冰臉色大變。
他們實在不敢相信,西垂天衛怎麽會將話題突然引到神靈上去了?
同時,兩人也納悶,西垂天衛道底是如何看出來他們現在信仰神靈?
“天衛,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
袁禮智說道。
“袁叔,你這是再裝糊塗了,其實你內心非常清楚我在說什麽,陷入認識怪圈無法自拔的你們,將希望寄托在神靈的身上。敢問一句,標識是一具黑色骷髏的,它是個什麽樣的神靈組織?”
袁禮智、任冰互相瞪視一眼,此刻,兩人臉上是同一個神情,那就是震愕。
因為,西垂天衛竟然知道他們所信奉的神靈組織的標識。
這一點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佩服,佩服,竟然什麽也逃不過西垂天衛的眼睛,不錯,我和任冰現在的確信奉神靈。”
袁禮智的話讓袁晶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同時也難掩臉上的震驚神色。
“爸,媽,你們兩個不是一直是無神論者嗎?怎麽現在信奉神靈了?”
“袁晶,剛才西垂天衛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一個人陷入牛角尖以後便會疑惑,而解決疑惑的最佳方式,那就是神靈。”
“爸,媽,你信的那一路的神靈啊?玉皇大帝、如來佛?還是上帝?”
袁禮智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們信奉的不是咱們國家的神,而是外國的神。”
“外國的神?”
袁晶更加好奇了,忍不住又道,“爸,媽,外國的神那就是上帝。”
“袁晶,爸,媽信奉的是海椰國的神,海椰國人可不是信奉上帝,他們信奉的是天隱神,所以,我們信奉的也是天隱神。”
天隱神?
這個名字引起了江毅深深的好奇。
因為這個名字讓江毅想起了神殿隱修教。
直覺告訴江毅,天隱神和這個神殿隱修教有關係。
“袁叔,你們所信奉的天隱神,他是不是就是神殿隱修教的神啊?”
袁禮智驚奇的看著江毅,讚道,“西垂天衛果然是西垂天衛,竟然連神殿隱修教也知道。不錯,神殿隱修教的主神正是天隱神,也是天隱神為我們指點迷津。”
江毅的眼睛微微一寒。
袁晶的父母竟然是神殿隱神修教的信徒,這一點讓江毅感到非常的意外。
還有天隱神,他絕對不是什麽神,很可能就是神秘的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