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敗軍之將,不配過生日
天都市北郊,六星之將伍思道的家。
大門緊閉著,五十五歲的伍思道單獨坐在屋中,看著桌上的一本日曆發呆。
今天,農曆九月十八,是個特殊的日子,伍思道的五十五歲生日。
往年,伍思道過生日,這個時候,家裏已經十分的熱鬧,幾位六星之將,就是衛帥宋監兵都會過來。
可是今日,昨日之景不再,隻有伍思道冷冷清清的坐在屋子當中。
本來,伍思道的一對兒女張羅著給他過五十五歲的生日,卻被伍思道嚴詞拒絕了。
原因,自然是不久前的兵敗,伍思道已經是戴罪之身,伍思道也感覺,僅僅降了兩星可能不是對自己的終極懲罰,也許,後麵還有更嚴厲的。
因此,兵敗之後,伍思道已經低調的不能再低調,更別說過生日這樣張揚的事了。
還有,坐在屋子裏的伍思道總感覺,今天會有一些事情發生。
就在這時,院子內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伍思道心頭一陣咯噔,手臂有些顫抖,不安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伍思道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等著有人來取他的項上人頭。
走到屋門後,伍思道慢慢的打開了屋門。
“父親,生日快樂。”
屋門外卻不是什麽危險,而是他的兒子伍玉中,女兒伍玉荷,還有幾名孫子,外孫女站在外麵。
兒子伍玉中手中還端著一盒蛋糕。
伍思道立即陰了臉。
“胡鬧,我早就說了,生日不過了,你們趕緊的給我撤去。”
伍玉中,伍玉荷互相對視一眼,兩人臉上也全是悲傷,同時也充滿了濃濃的心痛。
心痛他們的父親,本來是一頭的黑發,可是經曆那晚的大敗以後,父親一夜白了頭,好像老了十幾歲。
這些日子對伍思道來說,不但有愧疚,更有深深的自責,自責他的疏忽大意,葬送了太多太多年輕孩子的命。
伍玉中向前一步,指著身後站立的一圈孩子道,“爸,你看,你的孫子,孫女,外孫都過來了,孩子們都等著給你磕頭拜壽呢。”
看著麵前站立的幾個孫子輩,年齡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可他們都知道他們的爺爺打了敗仗,他們的爺爺為他們丟臉了。
想到這些,伍思道一個七尺男兒,忍不住的想落淚。
“玉中啊,你們的心意爸爸心領了,但是這個時候,的確是不適合給爸爸過生日,蛋糕讓孩子們吃了,都回去吧。”
伍思道轉身向屋內走去,繼續他的麵壁思過。
也就在這時,一名傭人走了過來,直接走到了伍思道的身邊。
“家主,外麵有一個人想要拜見你。”
伍思道擺了擺手,冷道,“我說過了不見任何人,還有,大門緊閉著,誰讓你開門見他的。”
“家主,我並沒有開門,而是隔著大門說的,我也說了你不見任何人,可是大門外的人說他來自帝都。”
來自帝都?
這四個字立即讓伍思道警覺起來,他也一直等著帝都的人來,沒想到今天真來了,接下來是死是活,也會很快的見分曉。
伍思道正了正自己的衣服,對著下人道,“開門,讓他們進來吧。”
“是。”
傭人轉身離去,不一時,帶著一人走了進來,正是江毅。
看著江毅,伍思道有些納悶了,他本想著帝都來了很多的人,那想到進大門的隻有一個人。
看著站在麵前的年輕人,伍思道疑惑的道,“你是帝都派來的人?”
“當然了,若不是帝都派來的人,我敢來拜訪堂堂的六星之將嗎?”
忽然,江毅搖了搖頭,“我說的不對,你現在已經是四星之將。”
一句話,立即讓伍思道尷尬的無地自容,這次大敗,伍思道降兩級,這對伍思道來說,是個天大的羞辱。
可眼前的小子直接當著自己的麵將這種羞辱說了出來,未免也太猖狂了。
伍玉中忍不住心中的怒氣,直接走到江毅麵前,上下打量江毅一番,冷道,“我不管你從什麽地方來,我希望你說話注意點分寸。”
接著又將手伸到了江毅麵前,“說你是帝都來的,將你的證件拿出來看看。”
伍思道也瞪著江毅,按照慣例,帝都來的人首先必須亮出證件,表明身份,可眼前的小子,沒有一點想要將證件拿出來的意思。
伍玉中也看出了這一點,斜眼看著江毅,“你不要給我說,你根本沒有證件。”
“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還真的沒有證件。”
伍思道父子互相對視一眼,任何證件都沒有,竟然堂而皇之的來到伍家,還自稱帝都來的人,這小子道底是個什麽意思?
伍思道內心雖然納悶,但看到眼前的男子器宇不凡,怎麽看也不像是個騙子。
伍思道不敢怠慢,將自己的女兒伍玉荷叫了過來,吩咐道,“玉荷,你帶著孩子先回避一下。”
“好的,爸。”
伍玉荷帶著幾個孩子離去,伍思道又看向了江毅,道,“既然來到伍家,那就是伍家的客人,我們也要好茶好水的招待,請客廳坐吧。”
江毅也不客氣,和伍思道一同進了客廳,一旁的伍玉中心中憋著一股怒氣,心想他誰啊,我父親未免也太給他麵子了。
像他這樣進來就裝蛋的人,應該直接的攆出去。
客廳坐下,傭人為江毅端來了茶水,江毅想起了剛進來時看到的蛋糕,又看向了伍思道。
“伍將,今天是你的生日,先祝你生日快樂。”
伍思道冷了江毅一眼,“敗軍之將跟本不配過生日,也當不起任何人的祝福。”
“伍將,你自稱敗軍之將,我卻為你的失敗感到不甘心啊!”
伍思道疑惑的看著江毅,“我的失敗你為什麽會感到不甘心?”
“因為,我想,伍將至今還不知道,自己道底是怎麽敗的。”
伍思道冷冷一笑,“你這是來嘲笑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敗在金越國的李深淵手下,敗的如喪家之犬,直接向後退了幾百裏,我豈不知道我是怎麽敗的。”
伍玉中瞪著江毅,心想這小子道底是個什麽意思,他說的話有點自以為是。
不顧伍思道父子臉上的不屑神情,江毅又道,“西南戰部,屬於開國第一猛將龍靖天麾下的白虎大軍,當年蕩平西南無人可敵,雖然過了一百多年,但我絕對不相信,當年叱吒風雲的白虎大軍,會變的不堪一擊。”
江毅的話讓伍思道坐直了身子,眼睛裏也泛起了濃濃的光芒,對江毅的不屑神情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這一敗,世人怎麽罵他伍思道那都可以,但絕不能否定西南戰部驍勇軍的戰力。
否定西南戰部,是伍思道絕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西南戰部驍勇軍戰力並沒有退化,這是事實。”
伍思道說道。
“嗬嗬,既然沒有退化,這次卻敗在李深淵的手下,但以我對金越國軍閥軍戰鬥力的了解,雖然很強悍,但絕對沒有強悍到可以如此欺負西南戰部的地步。”
江毅的話讓伍思道眼睛中的憤恨更濃,更是緊緊的咬住了自己嘴唇,接著,眼睛中也泛起了淚花。
最後歎道,“敗就是敗了,我不找任何理由。”
江毅笑了笑,不管怎麽說,伍思道還是個性情中人,起碼,他失敗後,沒有向上麵反映任何客觀理由,而是獨自擔起了所有罪責。
這一點,難能可貴。
但江毅要把伍思道真正失敗的原因說出來。
“當晚,伍將要對付的人,應該不僅僅是李深淵部,還有一支更加厲害的力量,這股力量,要遠遠的超過西南戰部的戰力,對不對?”
伍思道直直的看著江毅,足足有兩分鍾沒有說話,伍思道在想,他好像對那一夜發生的事很清楚。
他道底是誰?他來到伍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忽然想到說了半天話,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失禮。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江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