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善後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青青竟然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讀書的時候，覺得時間永遠不夠用，因為有做不完的題和帶不完的學生，而現在，明明沒有了讀書的機會，卻總在為了活著而提心吊膽。
感覺到老二小心翼翼的推著自己，周青青對自己睡過去這件事表示很抱歉。
“不好意思，剛才不知道怎麽地就睡著了。”她趕緊跳下來。
“真的是太巧了，以前我們在村裏的時候，要是有小孩夭折的，都是埋在廢棄的窯洞旁邊，因為他們還沒長大成人，不能埋進祖墳裏。”老二一邊說著一邊哭著。
周青青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在老家也是有這樣的習俗。
而現在，老大和老三就是死在窯洞裏的。
“你覺得把他們安置在哪裏比較好呢？”周青青和老二兩個人出了窯洞，已經沒有下雨了，隻是露氣比較重，站了一會兒，頭發上就有了凝珠。
“就在這裏吧，這裏地勢高，又是朝著南方，還能看見前麵的小樹林，底下還有個水池，有靠山有水，將來肯定能找到一個好人家。”老二圈出了一個位置。
周青青就按照指示的位置挖土，那把鐵楸是老二提供的，生滿了鏽，看著像是從誰的倉庫裏偷出來，還沒來得及使用的一樣。
因為之前下過雨，地倒是沒那麽難挖。老二的年紀看上去比周青青小一些，也就是十歲不滿的樣子，老三隻會更小。
本應該是在父母麵前撒嬌的年紀，卻不僅是家破人亡，還連兄弟也接連失去。
周青青覺得自己鼻子一酸，希望三娘和心心念念都好好的，就算日子苦一點，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明明挖土很累，但是周青青還是希望能盡量挖的深一點，這樣有野狗來的時候，就不會發現他們，路上那麽多白骨，也不一定就是沒人管的，有可能隻是坑挖的不夠深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青青整個人都虛脫了，挖了一個很大的坑，等回頭看，尋找老二的身影時，之間他拖著老大的屍體，緩緩向這邊前進。
“你可以叫我一起啊。”周青青趕緊停下手裏的活，去接老二。
這樣把屍體在地上拖著，景象實在太慘淡，還是兩個人抬比較好，表現出對死者的尊重。
“我看你昨天晚上不敢接近，怕你忌諱。”老二小聲說著。
周青青楞了一下，其實她昨天不敢接近，是怕自己被老大或者老三咬或者碰到，也感染病毒，是的，就是她膽小怕被連累。
現在他們都已經確定離開了，所以也不會太怕，其實隻要是接近遺體，終歸還是讓人心裏比較膈應的，待會她得找個時間去洗個澡，這個倒是她早就計劃好了的。
“沒事，我們萍水相逢，以後也不一定還有見麵的機會，能遇上就是緣分，你不用介意太多。”周青青打算待會兒再給他一點穀子。
雖然是沒有舂過的，但是好像大家都有這個技能，沒有米，她也沒有辦法啊，空間倉庫裏的她現在還不想用，可能把三娘倉庫裏的東西送完，三娘的腦袋就會好吧，這是她的美好願望。
等到把老大和老三安置好，已經是日上山頭了。
老二還特地為老大和老二立了個無字碑。
等回到窯洞的時候，裏邊其他四個人都醒了。
那錦衣少年已經去了裏邊的窯洞，在逗心心念念玩，三娘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錦衣少年，眼波流轉。
周青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感覺有點不適應。
被錦衣少年逗著的心心念念因為沒有空閑吃東西而急的嚎啕大哭，三娘已經是三個小孩的娘，還在那裏好像追星的女孩一樣，流露著懷春的表情。
都在做著和自己年齡不搭的事，真的是怪異現象。
“娘。”周青青叫出口，又遲疑了一下，她這樣叫三娘，三娘會不會怪自己。
窯洞裏邊已經天色大亮，三娘和錦衣少年都轉過頭來看她，而她剛陪著老二把墳完成，身上的泥巴還沒來得及洗掉，因為怕他們醒了會餓，特地來把昨天晚上準備好的吃拿出來。
朝鋪著的被子上看去，吃的已經都被拿出來了，而且也已經都被吃的幹淨，就隻剩下心心念念吃的慢，還在被子上搶饅頭屑吃。
“娘，你們已經吃過啦。”周青青有點悻悻的。
心裏其實是一千個不開心，你們吃就吃，不叫我就算了，怎麽看上去好像是把我的那一份也吃掉了。
“是的，吃過啦，吃完啦。”三娘很開心的說到，還去把錦衣少年嘴角的饅頭屑擦一擦。
周青青整個臉變成“囧”字。
“那我怎麽辦呢？我還有吃的嗎？”她還是不想以惡意揣度人。
“對不起，剛才你沒在這裏，我就把你忘了。”三娘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老二比周青青進來的晚些，因為他在不遠的池子裏把自己洗了一下，回來窯洞後，他還是靜靜的坐回原來的地方，形單影隻的樣子，讓人看了心裏有些堵。
一想到現在人都到齊了，但是自己的吃的也被他們分完了，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幹了那麽久的勞動回來，肚子餓是真的餓。
周青青沒有爬上去，就看著小窯洞裏的四個人，好像自己才是局外人。
“你是不是沒有吃的了？”來自身後的詢問。
“被我娘分完了，暫時是沒有了。”周青青很直接的說，在老二聽起來，就是在怪大人。
“你娘那個樣子，也沒有辦法。”老二說完，指了指腦袋。
周青青笑了下，她隻是不開心，是不開心沒了吃的，但是並不是怪三娘。
“這樣吧，昨天你給我們的粗糧，我們煮一鍋粥。”老二是個實幹家，確切的說，他喜歡吃素，看上去就是清瘦清瘦的模樣，雖然有餓的部分，但是他整個人的氣質，還是比較淡然的，煙火氣不重。
說完他就拿著一個缺了口的瓦罐，然後抓了一把草，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