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謝九的心情
看著像是瘋魔了一樣的謝彬，謝九眉頭皺起，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突然，謝彬停了下來，眼中的淚霧還在，卻猛然看向謝九：“你怎麽肯定他就是那個人，而不是假冒的？”
“據我所知，在帝都的將軍府，就有一個戰神坐鎮，難道有兩個這樣的人嗎？”
謝九聞言，平靜的看著他，慢慢開口道：“那人叫小飛，是葉少爺的手下，你還記得當初李青青二姨一家的事情嗎？”
“他們為什麽會被送走，你清楚嗎？”
謝彬搖頭，不過這件事他知道，因為秦瑤一家被送走的時候，是謝彬親自安排他們上的飛機。
謝九繼續道：“因為秦瑤的女兒想要高攀上少爺，偷了他的證件和軍牌，還拿去找了別人堅定，少爺看在李青青的份上，給了他們活路，不過不能留在臨江，隻能送走。”
“他雖然身份尊貴，卻也有人希望他死。”
“隱身在平凡中肅清國家低沉的汙穢，卻需要藏匿身份，才不會有人針對，多餘的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理解和想到，現在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說這些話的謝九很平靜，一瞬不瞬的看著謝彬。
反倒是謝彬冷靜了下來，道：“少爺，以後你要保重。”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謝九楞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謝彬手拿著泡茶時，夾茶杯放在滾水裏消毒的鐵夾子猛然往脖子上紮去。
噗呲的輕微聲響傳出，謝彬手上很用力，麵色扭曲著，忍著劇痛將鐵夾子拔出，再度紮下去。
鮮血飆了出來，血花飛濺在地上，那暗灰色的地板鋪上了一層豔紅的液體。
謝彬的身軀顫抖著倒下，謝九眼珠都紅了，身上的肌肉猛然一緊，一步跨出，扶著謝彬，吼道：“為什麽？你到底做了什麽非要以死謝罪，你說啊.……”
謝彬脖子上的血液不斷的噴出，他能感覺到謝九的恐懼和顫抖，但他卻是露出一個微笑，艱難的說了最後一句話。
“我做的……事..情，死十次都……都不能贖罪，少爺……等我死後，你……你在知道事情……事情的原委，就不會那麽傷……心..，我……錯.……了.……”
話閉，身軀就猛烈的*起來，咽喉中咕嚕嚕的發出聲音，嘴裏不斷冒血。
謝九哭了，抱著謝彬，感覺心裏好痛。
他從小養大的人，盡然死了，而且還做了對不起葉恒的事情。
這裏的一幕全部被攝像機記錄了下來，葉恒坐在前往醫院的車裏，彪子手中拿著一個手機，上麵正是什邡茶樓裏的畫麵。
葉恒是信任謝九的，但是彪子他們不信。
現在的話，他沒說謝九什麽，而是道：“沒想到這個謝彬為了謝九，盡然甘願這樣死了。”
“大哥，如果謝彬不這樣做，謝九過來求情，你會原諒嗎？”
葉恒閉了一下眼睛，道：“他不會求情，隻會親自殺了謝彬，不過那樣謝九會離開圈子，我會少了一個能用的人。”
說話間，汽車拐彎進了醫院的停車場，彪子沒有在說話，收了手機，親自伺候葉恒下車，去了住院部。
……
什邡茶樓中，謝彬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謝九找來了三堂的一些人，正在了解幾天前，葉恒和李青青遇到的事情。
每一句說出來，謝九的臉色都會變得更白一些。
尤其聽到李青青是在車裏被一個女人，沒有醫療設備麻醉藥物的情況下，硬生生的剖腹救下孩子和她的性命時，謝九直接站不穩，坐倒在地。
他不是女人，沒辦法理解女人剖腹將孩子抱出來，還不打麻醉的那種疼痛。
但他是混混，年輕那會兒，為了地盤，沒少帶著手下的兄弟們與別人發生摩擦，受傷是家常便飯。
隻要是刀傷，都會痛得無法言語，更別說李青青的遭遇了。
謝九在在腦海中自動補充當時的情況和畫麵，身軀微微顫抖了起來。
葉恒為了守護李青青母子，中了火器傷，身上也有其他的傷勢。
在謝九的認知裏，葉恒強大睿智，什麽時候這樣狼狽過？
“大哥，你先起來，地上涼，少爺那邊我相信他不會怪罪你的！”一名三堂的小管事開口道，作勢要將謝九攙扶起來，卻被他輕輕的揮手阻止。
“大哥，你這樣事情也不會沒發生，現在先將彬哥的後事處理了，然後在想辦法彌補。”
“嗬嗬，彌補？如何彌補？好在人沒事，不然我這張老臉往哪裏擱？我還有臉活下去嗎？”謝九自語。
突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謝彬，悲從中來，這一切都是他的無能造成的。
謝家被滅了幾十年，他從來都沒有間斷過尋找仇人，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本以為這輩子報仇無望了，沒想到能遇上葉恒，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是這一切都被謝彬毀了，他能怪他嗎？
謝彬也是姓謝，雖然臨死謝彬都沒有說出來是什麽原因讓他背叛了葉恒，但是謝九知道，這小子一定是被人利用忽悠了。
跟了自己幾十年，沒想到半隻腳進入泥土了，盡然還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這是何苦啊，都是我沒用，我要是能找到仇人，也許你也不會死了！”
謝九痛心疾首的看著謝彬蒼白的臉，聲音顫抖著說著。
眼中流下淚水，人似乎一下子就老了許多。
謝家這下徹底沒人了，原本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卻在一年多前被人殺了。
想到兒子，謝九猛然凝視謝彬，難道他背叛葉恒，也有這方麵的想法嗎？
畢竟一年多前，是葉恒的疏忽大意，才導致謝九妻兒被殺的。
心中生出無限的複雜之意，當初這件事他也曾經怨過葉恒，不過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自從知道葉恒的身份後，謝九就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一心一意的跟著葉恒，毫無怨言。
目光中湧現一絲複雜之色，抬頭看了看天色，在兄弟們的攙扶下起身，深吸一口氣，聲音充滿疲憊的道：“將他送去殯儀館，等我去醫院回來，在安葬。”
“是，大哥！”
手下人也很難過，但是一想到葉恒之前遇到的事情，他們莫名其妙的就覺得謝彬不無辜。
隻是不理解他為什麽這樣做。
看著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寒風淩厲無比，這個冬天隻下了一場雪就幹冷了起來，和去年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冬日。
謝九整理一下心情，叫上一個司機，準備去醫院找葉恒。
這件事他已經知道前因後果，葉恒沒有逼他，也沒有逼迫謝彬，怪不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