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被套路的姐姐38
遊然朝胡安琪仰了下頭,“愣什麽神,你都說完了?”
胡安琪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她一心想消掉遊然的氣焰,結果現在不光沒成功使她“伏法”,還忘了總結其餘搜集到的證據。
看著剩下零碎的證據,胡安琪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好,便推脫道:
“我這證據太多了,怕給你們說完……要不你們先說,我等下補充。”
“那我接著她說吧。”
梁宥維推開凳子,不容置疑地走到了黑板前,這出乎遊然的意料,畢竟這個少年很少表現出自身強硬的一麵,總是遷就人居多。
“先看看這個,”梁宥維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鋼筆,“這是在黑鳥家發現的錄音筆,聽完它可能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這是錄音筆?!
遊然驚異地發現梁宥維手中的鋼筆,跟她之前在許彥臣床底下發現的那支幾乎一模一樣,但她的那支隻有一個錄音芯片,梁宥維的這隻卻有播放功能。
梁宥維按下播放鍵,模糊不清的雜音從錄音筆裏傳來,持續一分鍾後,被一道開門聲所打斷了,眾人立即都屏氣凝,不敢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你來了……”
一個悠遠的男生傳出來,眾人麵麵相覷,不敢確信聽到了什麽。
那正是許彥臣的聲音。
遊然曾在夢裏聽過,他的聲音低沉如同大提琴鳴奏,咬字準確而幹淨,像一隻在風中回旋飛揚的紙飛機。
眾人都在等著來人的回答,然而那人沒有說話,直接進入了屋內,許彥臣也緊隨其後。
他再次開口道:“我知道,你來是想問我要幹嘛,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那人聽到這個回答不很滿意,似乎抬腿要走,許彥臣的聲音也變得焦急起來。
“君……你再等等,很快,一切就會塵埃落定。”
這道“君”的稱呼一出來,眾人瞬間明了,這段對話的主角就是許彥臣和許遊君。
不知為何,聽到那聲稱呼,遊然不自覺地感到臉熱。
平日許彥臣老叫她“姐姐”,突然被他叫了聲單字,隻覺得聽來格外親密,有些不慣。
但她的思慮立即被打斷,因為“許遊君”暴躁的聲音登場了:
“你搞搞清楚,我已經不再是人類,過去的生活對我也完全沒有意義,我壓根就不想知道那些你所謂的事實真相……”
冷酷冰冷的聲音,幾乎處在爆發的邊緣,遊然都不知道自己還會發出這種聲音。
相比之下,許彥臣的嗓音要溫和的多:
“怎麽會沒有意義?曾經我們經曆過那麽多,美好的和不美好的,我還記得。”
許遊君隨即曬笑了一聲。
“你確實該記得,隻需露出一個難受的表情,所有人便開始疼惜你,多美好啊,要不你跟我換換?”
“……你心裏不是這樣想的。”許彥臣的聲音似乎有些可憐。
“別在演戲了。”
許遊君直接打斷他,聲音無情到了極致。
“是你讓我背負‘暴怒’的罪責,被驅逐出了鳥群,你以為我還會被你騙的團團轉嗎?!”
許彥臣軟聲道:“我錯了……你看我不是過來陪你了嗎?”
“別再說了。”
許遊君歎了口氣,留下了最後一句話:“照顧好自己,別再叫我原來的名字了,就當從沒認識過,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
顯然這樣的對話已經發生過數次了,一個總在抨擊,另一個則挽留。
之後便是關門聲,以及許彥臣的呢喃聲:
“對不起,來不及了……”
梁宥維卡點按下了暫停鍵,一屁股坐回身後的凳子上,“呼,信息有點多,先討論這段吧。”
“……這錄的是許遊君跟表弟的對話?”
胡安琪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又補充道:“你們聽到沒有,許遊君說她是被表弟送進七罪的。”
其實聽到這裏時,遊然也沒有料到他們之間還有這種隱情。
就聽戴鈺說道:“那紅鳥的動機是不是出來了?她記恨黑鳥害自己離開家族,所以殺了他。”
“等下,我有個證據要補充,”梁宥維從褲袋裏摸出三張紙條,“這裏麵有一張寫了:不要叫我原來的名字。”
他轉頭看向遊然,詢問道:“這張紙條是不是你寫給黑鳥的?”
“是的,”遊然頷首,替自己辯解道:
“但我私以為,這段錄音隻能說明我和黑鳥關係複雜,實際殺人動機並不明顯,因為我在對話的最後表明要一刀兩斷,但沒有出現記恨之類的情緒。”
戴鈺挑眉,並不接受她的說法,“這誰知道呢,說不定你離開之後反悔了,又想殺了他。”
“那你可以聽聽後麵的錄音,一定會有比我動機更強的人出現的。”
遊然直視著戴鈺的眼睛,她並不在意對方的懷疑,因為她清楚自己不是凶手,而後者也早已收起乖順甜美的外衣,露出精明的爪牙鎖定住她。
“那我就,繼續放了?”說著梁宥維就按下了播放鍵。
沒多久許彥臣的聲音再次出現,不過這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請進。”
“……又和君鬧矛盾了?”
在錄音裏聽到自己的聲音,梁宥維忍不住苦笑,做了個“這次是我了”的口型。
“我知道你是為了紅鳥好,但這個事情……對她的傷害很大。”
梁宥維,準確的說是藍鳥,如此說道。
“我清楚自己幹了什麽。”許彥臣打斷了他的話。
“你確定?”
“……你知不知道你將她拉入罪人鳥的行列,是剝奪了她選擇人生的權利和自由?你不能因為自己在黑暗裏,就想拉著她來陪你。”
錄音筆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同時在場的眾人也不敢做聲。
這段話太過私密,是他們都不曾放在明麵上涉及的話題,甚至也沒有人,有立場能夠對許彥臣說出這樣的話。
接著錄音裏傳來了藍鳥小心翼翼的聲音:
“抱歉,我不該這麽說你,畢竟你都是因為我才成為如今的樣子,要不是我當時的疏忽,也不會導致你折斷左翼。”
眾人此時都看向了梁宥維,他本人似乎也有些吃驚。
遊然:看來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是相通的,藍鳥折斷了黑鳥的左翼,梁宥維則導致許彥臣失去左腿。
豬豬:宿主,你說這遊戲的劇本是誰寫的,怎麽會這麽巧?
遊然:不知道,你之前說這是個靈異世界,能不能幫我深入調查一下,究竟是怎麽個靈異法?會不會有鬼怪之類的存在?
豬豬:這……人家先前調查的時候,一切都顯示為正常,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檢測的。
“夠了。”
許彥臣的語氣還是冰冷冷的,“道歉的話,從小到大已經聽太多次了。”
“……好,那就來說點實質的吧,由我來幫助你和紅鳥。”
藍鳥的語氣瞬間正經起來,眾人不自覺地湊近聆聽。
“從白相出去後,我會給你們找個安生立命之所,以前的種種都不會來擾亂你們,怎麽樣?”
許彥臣:“你能保證?”
藍鳥:“你知道的,我是……”
“是什麽啊……聲音太小了。”胡安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戴鈺連忙朝她噓了一聲,要她安靜一些。
就聽許彥臣輕笑一聲,說道:“那也沒用,就算找到了白相的位置,也注定隻有一個人能通過,而這個人既不是你,也不是我。”
藍鳥追問道:“那是誰?”
“不清楚,”許彥臣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我也好奇是誰會有穿過白相的資格呢。”
沒有得到答案,藍鳥隻得作罷。
“好吧,既然你也不清楚,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晚上再聚……”
到此為止,梁宥維如釋重負地按下了暫停鍵。